宴離和柳太醫回來給薛嬌嬌灌了藥,又施了針。
兩人雖然這般舉措,雖然能延緩毒性發作,但最多也只能再讓薛嬌嬌多活五日。
等到七日之后,若是沒有解藥,薛嬌嬌依舊必死無疑。
“既然如此,就立刻派人去找解藥,若是有人能尋來圣山的冰蛛,本宮自然有重賞。”
香君想著,此事還是得盡快告訴顧亭雪,只有他和他的監察處的探子,才能最快地找到解藥的消息。
夢梅過來提醒香君:“娘娘,明日就是您的封后大典,寅時您就要起來準備了,怕是不好再在此處耽擱。”
香君想了想,也的確是這個道理。
但讓薛嬌嬌留在這里,香君也不放心,便讓人抬著薛嬌嬌先跟她回昭臨宮,然后再讓人去看皇上安寢沒有,若是沒睡,就把事情和皇上說一說,若是睡了,就先和萬里春知會一聲,等到明日皇上醒了,再讓萬里香緩緩與皇上說,想你皇上也不會怪罪,畢竟現在是皇上準備北伐的當口!他必定也不想在此刻生出事端來。
薛嬌嬌被抬去了昭臨宮。
簡妃也得了消息,拉著江嬪就來了。
明日就是貴妃娘娘的封后大典,今夜娘娘卻還在為一個罪婦忙碌,簡妃自然是要來幫忙的。
香君對這兩人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把薛嬌嬌中毒的事情告訴了她們。
簡妃忙說:“既然兩位太醫已經去想辦法了,姐姐就先去歇著吧,什么事都沒有您明日的封后大典重要,若您不放心,我與江嬪守在這里便是。”
雖然是這么個道理,倒是事情沒搞清楚,香君也實在是放心不下。
正想讓簡妃和江嬪先回去歇著,就見到江嬪看著薛嬌嬌,神色凝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江嬪,你可是知道什么?”
江嬪看了看簡妃,簡妃立刻讓跟著她們來的宮人都走遠些。
等到屋里只剩下香君、夢梅和簡妃,江嬪才開口道:“娘娘,薛嬌嬌中的毒,可是牽絲引?”
“你知道?”香君驚訝地問。
江嬪點點頭,答道:“娘娘想必知道,當初是誰送我入宮的吧?”
“誰?。俊焙嗗滩蛔〔遄斓馈?/p>
江嬪只能解釋,“是曾經的宋相,我是他一手培養的,當初宮里有許多人,都是宋相送進來,暗中輔佐薛嬌嬌的,我只是其中之一。還有皇后娘娘的陪嫁采薇姑姑,也是當初宋相給娘娘安排的?!?/p>
采薇原來也是宋相安排的。
也是,薛嬌嬌當年全家被滅門,她哪里來的陪嫁。
“那又和這藥有什么關系?”
“娘娘可還記得,當初宋相在行宮中企圖謀反,給皇上下了毒,讓皇上昏迷不醒的事情?”
這件事香君自然知道,只不過皇帝早就知道宋飛景的圖謀,和顧亭雪里應外合,假裝中毒,趁機讓宋飛景殺了他最討厭的楊相,然后又將宋飛景和其余逆賊拿下了。
江嬪繼續說道:“雖然皇上當時沒有真的中毒,但宋相打算給皇帝下的,就是牽絲引,宋相讓采薇趁著皇帝來薛氏宮里的機會,對皇上下毒,只是采薇背叛了宋相,沒有給皇上用藥?!?/p>
“采薇為何要背叛宋相?”簡妃好奇地問。
江嬪眼里閃過一絲恨意,捏緊了手心道:“你以為采薇真的對薛嬌嬌那么忠心耿耿么?她拼了命的要為薛嬌嬌搶恩寵,不過是把薛嬌嬌當作了寄托?;噬蠈檺垩蓩?,就仿佛,皇上也在寵愛她似的?!?/p>
香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采薇的這想法,不就是把薛嬌嬌當作了一個人皮套子,用薛嬌嬌完成她對皇上的情感寄托么?
也難怪,采薇當初一直對香君的惡意那么大。
“所以,這藥在采薇手里?”
江嬪點點頭。
“這藥可是極難弄到的,就是當年的宋相都廢了些功夫,他憎恨皇上,是一定要皇上受盡折磨而死,所以才費盡心機,弄到牽絲引。所以,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去求藥,只怕薛嬌嬌中的這毒,就是采薇當年留下的。”
“可采薇不是已經死了么?”簡妃問。
香君打斷簡妃的提問。
“兩位妹妹,明日是本宮的封后大典,只怕還得麻煩你們多為我操心。你們先回去,等明日寅時再過來?!?/p>
簡妃還想說什么,卻被江嬪打斷。
“是啊,什么都沒有娘娘的封后大典重要,姐姐,咱們還說先回去,明日早些來給娘娘幫忙才是要緊事呢?!?/p>
簡妃心中,薛嬌嬌為什么中毒,雖然讓她好奇極了,但是再怎么樣,也比不上她的香君姐姐重要,自然是不再說什么,先和江嬪一起離去了。
江嬪走之前,給了香君一個眼神,香君知道,江嬪大概還有什么需要單獨跟她說,便對她點了點頭,只等著江嬪再尋找機會來找自己。
兩人走后,香君再一次坐到了薛嬌嬌旁邊。
江嬪的話,讓香君心里對元澤的三分懷疑,變成了六分。
那牽絲引既然是甘露宮里的東西,那元澤知道此物,或者采薇留給了元澤,也是合情合理的。
香君輕輕地握住了薛嬌嬌的手。
“姐姐,你能聽到我說的話么?”
薛嬌嬌不能動,自然是不會給香君任何回應的。
“我知道你很痛苦,恨不能立刻死了,但這世上,可還有在乎你的人,你若是死了,他會瘋的。你只要能熬過去,我答應你,一定給你自由,可好?”
薛嬌嬌還是沒有反應。
“姐姐,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是誰給你下毒的么?”香君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問道:“給你下毒的人,是不是元澤?”
香君看著薛嬌嬌,薛嬌嬌還是一動不動。
就在香君失望地準備松開手起身的時候,她卻見到薛嬌嬌的眼角滑落了兩行紅色的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