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鄭國柱這么說,艾德生也加快了一些車速。
隨著我們不斷靠近鄭國柱的家,他身上的黑氣散得也就越來越快。
被小霜吸走了執(zhí)念怨氣后,他的雙眼本是暗灰色的狀態(tài)。
現(xiàn)在隨著黑氣的不斷消失,眼睛的顏色也在逐漸變成灰色……
“快到了快帶了,我家就在前面就在前面……”
鄭國柱不斷開口,顯得非常的激動。
之前還木訥的樣子,也快速的變?yōu)檎9砘甑臉幼印?/p>
沒一會兒,我們便到了他家門口。
鄭國柱也是指著屋外喊道:
“到了到了,就是這里就是這里,樓上就是我家了。我孫女和媳婦,都在上面,都在上面……”
他很是激動,指著旁邊的一棟老居民樓開口。
那種激動愉悅的心情,我們都可以感覺得到。
艾德生也是第一時間將車停好。
我則對著鄭國柱開口道:
“老伯,這個點他們可能都睡了,我沒帶入夢香在身,你就只能在窗戶外看看。”
入夢香是特殊的引香,可引亡魂回家,可入夢。
但沒這東西作法,在房間里沒有靈位且關門的前提下,我也沒能力讓一只鬼魂回到自己的家中。
除非我們?nèi)グ验T敲開,讓鄭國柱自己飄回去。
要是那樣的話,可能就會讓鄭國柱的家人感覺到惶恐。
能接受還好,不能接受就難辦了……
而且鄭國柱的執(zhí)念,就是回到這里。
如今到了地方,他身上的執(zhí)念消失,黑氣全散。
所以,我就只能讓他在這里看看。
他對著我點點頭:
“嗯,這點我明白。
陰陽兩隔,我都死了四年多了,我也沒必要去打擾他們。
再說,我要是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見我這么一個死人,我怕給他們嚇出病來。
我就在窗戶口看看他們,我就心滿意足了。”
鄭國柱這么說,但明顯能看出來,他還是有點遺憾的。
四年沒見家人,能入夢相見,誰不想?
但坐在副駕駛的宮雅卻接著開口道:
“老伯,你知道你家人的生辰八字嗎?如果你知道,我有別的方式,可以讓你入他們的夢。”
宮雅此言一出,鄭國柱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真的?”
宮雅點頭道:
“真的,但時間上可能比較短,最多十五分鐘的樣子。”
鄭國柱聽完,連連點頭:
“可以可以,十五分鐘足夠了。
能在和我媳婦說說話,也是好的。
記得我出事的那一天,我答應她要回去吃晚飯的,結果失言了。
如果可以在夢中向她道歉、道別,那我就徹底沒有遺憾了。”
鄭國柱很激動也很期待,眼睛看著宮雅,全都是希望。
沒想到,宮雅還有這本事,不用入夢香也能讓鬼入夢。
這樣自然是最好,鄭國柱最后走得也順心,也會徹徹底底的安息。
“好的老伯,你說一下你妻子的生辰八字。”
“好好好,我媳婦的生日是……”
鄭國柱開始說,宮雅拿出一支筆就開始寫。
寫完了,還寫了一個鄭國柱自己的生辰八字。
我和艾德生也幫不上什么忙,就在車上看著。
等宮雅在黃符上寫好以后,對著鄭國柱道:
“老伯,一會兒我會點燈。點好燈后,你就上樓。
等到了你家的門口以后,你就來回轉圈。
轉一次,就喊你妻子的名字一次。
基本上三次以后,你就可以入夢了。
我這個辦法需要你在很近的距離才有用,所以只能在你家門口。
時間上也只有十五分鐘……”
鄭國柱連連點頭:
“如今陰陽兩別,十五分鐘對我這個已經(jīng)死去了四年的人來說,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宮雅點頭:
“好!那我們下去,然后我就準備點燈了。”
說完,我們一行人紛紛下車。
這個點,整條街道都已經(jīng)沒了行人,死寂異常,只有幾盞路燈還亮著燈光。
宮雅這個時候提著陰陽燈,先念了一會兒咒。
然后將寫有鄭國柱和他老婆的生辰八字拿了出來,捏在手中再次念道:
“歲歲年年,月月天天。
鄭國柱入夢,請賜鴻福!
何秀娟起夢,接引亡人!”
說完,宮雅拿著兩道黃符一擺,“嗡”的一聲燃燒起來,接著將燃燒的黃符往陰陽銅燈上一扔。
沒有燈芯的陰陽銅燈“呼”的一聲就燃燒起來。
但這一次燃燒出的火焰有點與眾不同,之前都是幽綠色,看著像是鬼火。
但這一次陰陽銅燈內(nèi)的火焰,帶著少許黃色。
看著好像是一個人形,有手有腳的。
很小,大概只有大拇指長短。
看在眼里非常的奇特……
隨著陰陽銅燈被點燃后,鄭國柱猛吸了一口氣,好似都感覺到了什么。
宮雅也在這個時候開口道:
“老伯,已經(jīng)可以了。
你現(xiàn)在上樓吧!
在門口轉圈,喊你妻子的名字,也能順便看看你的孫女。
但入夢的時間,只有十五分鐘。”
鄭國柱聽完后,立刻點頭道:
“明白,謝謝謝謝!”
說完,鄭國柱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轉身就往樓上飄去,很快的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之中。
至于我們?nèi)齻€,就站在馬路邊上。
宮雅點著陰陽燈站著。
但宮雅今晚消耗非常大,在礦井里連續(xù)點燈,本就疲憊不堪。
此刻再次點燃陰陽燈,雖然只是入夢作用,但對宮雅消耗依舊極大。
她的呼吸,也都在這個時候變得急促了幾分。
“宮雅,能適應嗎?”
我開口問道。
宮雅點頭:
“十五分鐘還是可以的!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爺爺。
老伯的舉動,讓我想到了我的爺爺。
他能夠如愿入夢,去見到他的孫女,也算是圓了我小時候的執(zhí)念吧!”
說完,宮雅還笑了笑。
可臉色,明顯變差了一分。
而這燈,我們又不能接過來,只能宮雅拿著。
所以我和艾德生就在原地守著宮雅。
陰陽銅燈內(nèi),那人形的火焰也一點點的往下燒。
開始燒的是人頭,沒一會兒就燒到了肩膀位置。
看樣子,這個人形火焰燒盡了,鄭國柱的入夢時間也就結束了。
但時間剛過一半的時候,街道的另外一頭卻有個人走了過來。
看著像是去外面喝酒回了,搖搖晃晃的。
見我們?nèi)耍€喊了一聲:
“誰啊,大晚上的站在我家樓下?”
說完,還晃悠了幾下,指著我們再次開口道:
“說,你們是不是小偷,是不是小偷?”
他一邊說,一邊往我們靠近,一副很囂張跋扈,要吃人的樣子。
我們?nèi)死矶紱]理這個醉漢。
要是真敢過來放肆,咱們有十種方法將其撂倒。
結果等他靠近后,他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勁了。
因為我們?nèi)齻€站在靈車前。
宮雅手里提著一盞古怪銅燈,火焰還很詭異,半人形,就那么在銅燈里“站著”。
宮雅的臉色,這會兒也是白得嚇人。
在燈火黃光的映照下,更是詭異了幾分。
我和艾德生都是一臉冰冷的盯著他,他酒意瞬間被嚇醒。
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
抽了口涼氣,臉皮抽了兩下:
“三、三位鬼兄。
對、對,對不起,對不起……”
說完,扒開腿就往樓上跑,頭都不帶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