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敏心態(tài)調(diào)整的很快,沒一會兒就不緊張了。
到了吃飯的時候,柳蓮和畢大娘一邊一個坐在劉芳身邊,聊的還是孩子的事兒。
劉芳早就沒了剛開始的拘謹,跟她們有說有笑。
孩子的話題,劉敏插不上話,但她也沒閑著,主動端茶倒水的伺候局子。
她本就是飯店服務(wù)員,平時不干這活兒,并不代表她不會干,耳濡目染那么久,學也學會了。
什么滿酒半茶,茶壺嘴朝哪兒,什么時候該倒茶,什么時候該添酒,等等一些事兒都做的有板有眼。
至少劉根來挑不出毛病。
等吃飯完要走的時候,劉根來還想開挎斗摩托把她們送回去,結(jié)果根本沒用得著他。
畢大娘招呼她倆上了車,畢建興笑而不語,明顯是默許了老婆的舉動。
等吉普車離開了,柳蓮沖劉根來笑道:“你二姐這孩子挺不錯的,她應(yīng)該是給她對象加分了。”
“那干媽你覺得我二姐夫有多大希望成為畢大爺?shù)拿貢俊眲⒏鶃眄槃輪柕馈?/p>
柳蓮剛要回答,石唐之先擺了擺手,“讓他自己分析。”
又要考我?
劉根來撓撓腦袋,試探說道:“六成?”
“理由。”石唐之不動聲色。
“競爭的秘書的人很多,跟他們相比,我二姐夫沒啥優(yōu)勢,就算我二姐能給他加分,也不敢說能穩(wěn)勝別人。”
劉根來以為自己分析的很客觀,石唐之卻依舊不動聲色,“還有呢?”
還有?
劉根來想了想,“畢大娘招呼我大姐和二姐上車,畢大爺默許了,應(yīng)該也算一種變相認可吧?”
“還有嗎?”石唐之又問。
還問……那就是沒說到重點。
劉根來正思索著,石唐之提醒道:“跳出你的身份,從你二姐夫競爭對手的角度考慮這個問題,想好了再說。”
競爭對手的角度思考?
思考什么?
今晚的飯局?
競爭對手肯定不知道今晚的具體細節(jié),假使他知道了今晚有這么個飯局,會從什么角度想?
劉根來思量了一會兒,兩眼忽然一亮,脫口道:“我二姐夫當秘書這事兒穩(wěn)了。”
“你想到什么了?”
這會兒,石唐之已經(jīng)回到客廳,坐到了沙發(fā)上,笑吟吟的看著劉根來。
劉根來遞過去一根煙,幫他點上,分析道:“表面上,今晚的飯局是我干媽請我大姐和我二姐,請畢大爺來也是讓畢大娘傳的話,好像只是幾個女人之間的小事。
但實際上,干爹你才是這個家的主人,你把畢大爺和我二姐同時請來吃飯,本身就代表了你的態(tài)度。
畢大爺肯來,就說明他很看重你的態(tài)度,通過我二姐考察程山川就變成次要的了,只要程山川沒有什么太大的缺陷,畢大爺就會給你這個面子。
干爹,我說的對不對?”
“這叫借勢。”石唐之一笑,“你借了我的勢,還茫然不知,說明你慮事還不周全,還要好好鍛煉。”
“嘿嘿……”劉根來撓了撓腦袋。
“讓你借勢,不是沖你,是沖著你們老劉家,你不要把尾巴翹上天。”石唐之又點了劉根來一句,“你以后多留點心,別讓人借了你的勢,自己還什么都不知道。”
“干爹,這事兒對你沒多大影響吧?萬一我二姐夫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劉根來又替石唐之擔心。
“一個秘書而已,多大個事兒。”石唐之一擺手,打斷了劉根來,正要再說教幾句,柳蓮端著一杯茶走了過來。
“好了好了,根來才多大,跟他說這些干什么?你也喝了不少酒,早點休息吧!根來,你也早點睡,明天還要上班呢!”
“知道了干媽。”劉根來答應(yīng)一聲,回自己房間了。
借他的勢?
他有勢給人家借嗎?
柳蓮說的沒錯,石唐之跟他說這事確實早了點。
劉根來哪里知道,早就有人借他的勢了,就比如茍有福賣年豬那回。
……
第二天,劉根來照常上班。
金茂安排的那幾個送孩子的人都回來了,火車站派出所遣送盲流的人也都順利返回。
前段時間遣送盲流和整治盜竊的兩個行動也都結(jié)束了,再加上兩個派出所都人員充足,劉根來一下閑下來了。
每天除了跟著金茂巡邏,他就沒啥別的事兒。
轉(zhuǎn)眼又到了周末,劉根來回家之前見了一趟劉芳和劉敏,姐倆跟他說,明天要一塊回家。
劉芳肯定是想家了,劉敏則是要帶女婿見家人。
劉根來回家一說,一家人又高興,又意外,李蘭香拉著劉根來的手不住的問東問西,嘴里還埋怨著劉敏這么大事兒不早點告訴她。
總之一句話,心野了,主意大了,這個二閨女有點欠收拾。
這么大的事兒,劉根來當然要提前告訴爺爺奶奶,老兩口都挺高興,都沒用商量,就決定明天不上工,一塊兒看看新女婿。
家里的糧食還有,肉跟菜都不多了,一家人團聚,不吃點好的怎么行?
周日一早,劉根來就進了趟山。
他本想抓點野豬野雞啥的,進了山才發(fā)現(xiàn),深山邊兒上根本沒有野豬野雞的影蹤。
現(xiàn)在不比冬天,山里能吃的東西多了去了,野豬野雞都不傻,都往深山跑,偶爾幾個在山邊轉(zhuǎn)悠的,也被抓光了。
不用擔心被凍死,村民們也敢進山了。
填不飽肚子,就得想辦法弄吃的。
劉根來轉(zhuǎn)了一圈,連個雞毛都沒找到,只好從空間里拿出小半拉野豬和一麻袋各種蔬菜下了山。
他空間里的野豬都是一百斤往上的,這天氣,一次拿出一頭可存不住。
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中午了,劉芳和劉敏都回來了,院子里停著一輛自行車。
劉芳挺著肚子坐在門邊,跟在灶膛間忙活的奶奶、李蘭香和劉敏聊著天。
錢大志在她旁邊板板正正的坐著,跟坐在門檻上的劉栓柱一塊聽劉老頭扯淡。
劉老頭坐在大孫子的挎斗上,唾沫星子亂飛的講著年輕時候的事兒,不是打鬼子,就是逃荒,可從他嘴里說出來,全都是自己如何如何有本事。
不是扯淡又是啥?
程山川在柴堆旁劈著柴,上衣都脫了,還滿頭都是汗,根喜根旺倆小子給他打著下手,彩霞在不遠處跟小盼盼一塊兒玩。
行啊,一來就知道表現(xiàn)。
劉根來的注意力都在程山川身上,看他那副賣力的樣子,只覺得好笑。
當了領(lǐng)導秘書又怎樣,自己是干部子女又如何?
到了丈母娘家,一樣得好好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