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帶著眾弟子走來,一路上都有人和他打著招呼,畢竟多年“君子劍”的人設,他這么些年幫助過的人,恐怕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不過有個人看他倒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正是青城派的余滄海。自己最寵愛的兒子被華山弟子羞辱,現在一讓他練劍他就開始痛哭。特別是《辟邪劍法》,一練《辟邪劍法》就會邊吐邊哭。
自己最器重的四個弟子又因去找華山弟子的麻煩,被不明人士給揍成了豬頭,現在還躺在床上下不來。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心心念念了大半輩子的《辟邪劍法》最終落到了華山的手上。
見到華山派眾人走入前廳,余滄海冷哼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華山派岳先生來了。岳先生好大的架子,待到最后才來。”
岳不群一拱手,和顏悅色地說道:“實在是抱歉,我們華山派落腳的會館太遠,所以來遲了一步。”
王靜淵上前一步說道:“關你屁事!”
余滄海橫眉冷豎,怒目看向王靜淵:“小娃兒牙尖嘴利,岳掌門,你就是這樣管教的嗎?!”
岳不群的態度放得更低了,向著余滄海道歉道:“靜淵是我新收下的弟子,他家于我華山上下恩同再造,若他有得罪余掌門之處,還請余掌門海涵。
若余掌門還是感覺怒火難抑,是打是罵,便沖著岳某來吧,岳某受著便是。”
余滄海恨聲道:“你們華山派就是如此行事的?!”
岳不群低眉不語,只是一味的拱手。
王靜淵又站了出來,囂張地說道:“我們做事,就是這樣。”
見到氣氛越發的劍拔弩張,華山的弟子都隱隱靠了過來。站在眾弟子中的林平之眼前一亮,這是不是就是之前王師兄說過的情況?我多日的練習就是為了此刻!
林平之眼疾手快地一下子跳了出來,跳到了余滄海的面前,側著身子面色堅決地看著他,看得余滄海有些驚疑不定。他已認出了此人是林平之,但是他不清楚現在林平之想干什么,只能暗自戒備。
林平之稍稍回憶了王靜淵所教授的“江湖切口”,胸膛一挺,站得筆直,而后開始用力跺腳:“所謂華山精神,就是團結……”
懵了。
不只是余滄海懵了,華山上下以及周圍的江湖人士都懵了。皆是一臉錯愕地看向這邊,看著林平之賣力的表演。
林平之也不是傻子,才做到一半,就看見眾人都看向他,而且華山派的師兄們也沒有跟著一起做。最重要的是,他看見王師兄站在人群中笑得很缺德,他便知道,自己被耍了。
于是他停了下來,訕訕地回到弟子隊伍中。岳靈珊面帶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靠過去低聲說道:“都和你說過了,不要和王師弟走得太近。”
這次岳靈珊靠著林平之這么近,還悄悄地說著小話,眾弟子也并未義憤填膺,只是圍過來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不用放在心上,我們懂你,王師弟他……不太對勁。”
被林平之這么一打斷,余滄海也忘記自己要說啥了,見到岳不群仍舊是一副認打認罰的姿態,他也著實沒有辦法,岳不群可以這樣說,但他卻不能出手。不說岳不群的名頭,萬一他真的動手了,岳不群還手咋辦?
他自知自己的人緣不好,和岳不群根本沒法比,恐怕這在場的江湖中人,真的會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岳不群揍成豬頭。
當即余滄海冷哼一聲,便離去了。
站在華山隊伍中的曲非煙,看見了劉正風,一開心就要開口叫劉爺爺。但是卻被王靜淵一把捂住了嘴巴,支支吾吾半天出不了聲。
王靜淵看了她一眼,低聲說道:“你一個被我隨手撿到的小孤兒,是怎么認識衡山派劉三爺的?”
曲非煙一聽,便知道現在不同平時,自己的身份還見不得光,可不能露出馬腳了。劉正風也看見了曲非煙,頓時露出了慈愛的笑容,但這笑容一閃而逝,很快就換成了客套的微笑,向著岳不群迎了上去。
“岳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岳不群也是拱手問好。待到劉正風走近了,便看向了王靜淵,向著岳不群問道:“這就是岳兄新收下的佳徒了吧?”
對于王靜淵所作所為心知肚明的岳不群,露出了一抹尷尬的微笑,硬著頭皮介紹道:“這就是我新收的弟子王靜淵。靜淵,這是衡山派的劉師叔。”
王靜淵倒是一點兒心理負擔都無,只是恭敬的拱手:“見過劉師叔。”
“好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有勇有謀啊!嘎巴!嘎巴!”劉正風看著王靜淵,連連夸贊道。只是這夸著夸著,這牙齒就不聽使喚地摩擦了起來。
定逸師太見狀搖了搖頭,從袖口取出一枚小瓷瓶,走了過去:“劉師兄你的傷勢又發作了?我這里帶了白云熊膽丸,劉師兄還是先服下一顆吧。”
劉正風微微收斂心情,擺了擺手說道:“無礙無礙,忍忍就好了。”
說罷便不再去看王靜淵,只是和岳不群攀談了起來。現下金盆洗手大會還未開始,江湖人士們大多都在這劉府里面問候交涉,仿佛一個大型酒會。
王靜淵見狀,也是自由活動。可惜的是,這里畢竟不是什么正經的冷餐會,除了果盤以外,都沒有什么吃的。
王靜淵在劉府亂竄的時候,突然發現一道白色的影子,抬頭一看,只見陳百戶正在后院里面賞花。王靜淵看見他后眼前一亮,便走了過去。
“喲,勇探,你也來了?”
陳百戶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揉了揉眉心,轉過身:“我是錦衣衛的百戶,你最好還是放尊重點兒。”
“唉,下班時間還這么端著,你累不累啊?”王靜淵走了過去,見到那盆栽里的木本植物的枝干,又長又直,便順手將它折了下來。
陳百戶剛才賞的那朵花,也因為王靜淵粗暴的動作落在了地上。陳百戶的眉頭跳了跳:“你說你折它干什么?”
“雖然我現在有劍了,但是哪個男人能夠拒絕一根又長又直的樹枝呢?”
陳百戶在第一次遇上此人的時候,就有些懷疑他的心智不正常,所以現在也就懶得和他一般見識。
王靜淵狗狗祟祟的靠近陳百戶:“我之前和你說的兩種水刑還有禁閉,你試過沒有?過不過癮?”
但是話又說回來,雖然這人有些瘋,不過他的那些法子還真不錯。陳百戶四平八穩的說道:“確實有用,你既然主動提出來了。說吧,想要什么獎賞?”
“眾所周知,你們錦衣衛的消息最靈通了,我想和你打聽個事兒。”
“什么事兒?”
“這日月神教的前身是不是就是明教?”
“嗯?!”這事兒是能打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