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澤說完,空氣整整凝固了八秒鐘。
……什么意思?
凌音音反應(yīng)遲鈍,她張了張嘴,大腦卻突然宕機,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等等。
什么叫,長得比他差了那么一點點?
還……算配得上他?!
這是碳基生物能說出的話?
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后,她的顏值都是毋庸置疑的數(shù)一數(shù)二,哪怕是得罪了墨殷,對方想要殺她,人家第一句話也說的是她長得好看。
這只臭人魚,偷窺別人洗澡就算了,還自大狂傲,借此貶低她。
凌音音越想越氣,死死捏緊拳頭,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驟然爆發(fā)出一股牛勁兒,手肘毫不留情地擊向霄澤的腹部,堅硬的肘骨與肌肉劇烈碰撞,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八格鴨路!”
她張嘴就是芬芳。
“唔呃——!”
霄澤陡然受到沉重一擊,沒忍住痛哼出聲,撒手放開了凌音音。
他彎腰按著腹部,方才還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臉上此時滿是震驚。
這只雌性……脾氣這么火爆的嗎?
被擊中的部位隱隱鈍痛,霄澤努力憋住呲牙咧嘴的表情,強作鎮(zhèn)定,不想在雌性面前丟了臉。
還有,八格鴨路是什么東西?
不會是某種詛咒獸人的神秘巫術(shù)吧?
他重新審視凌音音,對她另眼相看。
嗯……這只雌性果然很特別,舍得打他的雌性,她還是第一個。
此刻,兩人各退一邊,面面相覷。
凌音音瞧他那憋屈樣,心中暗爽,總算是為剛才的事出了一口惡氣。
“小家伙,你好狠的心……”
霄澤佯裝傷心道:“竟然舍得對圣獸大陸第一美男子動手。”
凌音音:“……”
這人魚腦子有病嗎?
不可否認,他是長得很帥,可不至于臉皮比城墻還厚吧?她從小美到大,也沒敢這么吹牛逼啊。
“誰叫你偷窺我洗澡的。”
凌音音雙手抱臂,擋在胸前,蒼白濕潤的臉上滿是怒氣:“我警告你啊,我在岸上可是有人的,你別想亂來,不然就等著被做成生魚片吧!”
然而霄澤對她的威脅視而不見,他一頭扎進水里,轉(zhuǎn)眼間又冒出水面,出現(xiàn)在凌音音跟前。
“生魚片?我也可以做給你吃。”
霄澤拉近和她的距離,清冽的聲線中充滿誘惑:“我家有很多魚,大的小的紅的藍的,什么品種都有,它們不僅可以做成生魚片,還會翻肚皮跳舞……你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嗎?”
兩人幾乎臉貼著臉,親密無間。
遠遠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在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我才不想看。”
距離太近了,凌音音連連后撤,卻被他靈活的尾巴勾住腰肢,帶進懷中。
“嗯……你身上有股甜美的氣息,我從來沒有聞到過……”
霄澤懷抱著嬌軟美人,神情沉醉。
他緩緩低頭湊近她的頸間,目光落在白皙的肩膀上。
“你被蛇咬了?”
他忽然變了臉色。
凌音音跟只蟲似的,拼命蛄蛹著從他懷中掙脫,沒好氣道:“關(guān)你什么事?”
“怎么不關(guān)我的事?和我說說,是誰咬了你,我扒了它的皮給你做身蛇皮獸衣,好不好?”
噫……凌音音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像墨殷那種龐然巨物,這人魚根本就不夠他一口的,還是算了。
“你打不過他,他很厲害的。”
“有多厲害?”
霄澤不屑:“蛇族都是一群小蟲子,不用害怕,就算是蛇王來了,我也照樣打得他跪地求饒。”
凌音音驚得瞪大眼睛。
“真的假的?!”
“當然。”
某人魚挺胸拍脯,相當自信。
“吹牛不打草稿。”她嘖嘖感嘆。
霄澤愣了愣,疑惑問:“牛為什么要打草?稿又是什么?”
“你別管。”凌音音繼續(xù)道:“那如果我真的是被墨殷咬的呢?”
聽到墨殷的名字,霄澤收斂笑容,沒了那副不正經(jīng)的模樣。
“你說真的?”
“騙你干嘛?”
霄澤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墨殷那條臭屁蟲,咬你做什么?”
在他的印象中,那條蛇對雌性的態(tài)度非常糟糕,連平常的近身都不行,他一度懷疑墨殷喜歡雄性。
凌音音撇嘴道:“我不小心把他的欲果吃了,欠他的,哎……”
“什么?!”
霄澤頓時瞠目結(jié)舌:“你吃了欲果?!他只是咬你,沒吃了你?!”
凌音音心虛不已:“我不是故意的,應(yīng)該不至于吧……”
“那顆欲果可是他動用全族之力好不容易找到的,甚至死了好幾個蛇族獸人。”
霄澤面色凝重:“他不是什么好蛇,對雌性心狠手辣,你真是命大。”
被他這么一說,凌音音頓感后怕,畢竟她是真的差點沒命了。
“你怎么知道?”她疑惑地看向霄澤:“你們認識?”
霄澤沒好氣道:“我們有仇。”
凌音音趕緊后退。
“你們有仇不要牽扯到我。”
“怎么會呢?像你這么漂亮的雌性,沒有雄性舍得對你動手的。”
霄澤笑道:“我?guī)阕撸趺礃樱俊?/p>
“不怎么樣。”
凌音音可不傻,隨便跟人亂跑,人販子最會花言巧語了。
“好吧。”
霄澤道:“你回去以后,千萬別說見過我,那條臭屁蟲會生氣的,如果哪一天你想離開蛇族,我隨時來接你。”
凌音音點點頭,又問:“你為什么叫他臭屁蟲啊?”
“他啊,就是一條嘴巴又臭又愛放屁的大長蟲,所以叫臭屁蟲。”
“噗……”她沒忍住笑了。
難道這就是同性相斥?
看來的確有仇,能罵得那么難聽。
這條人魚還挺有趣,雖然自大毒舌,但看起來心眼不壞。
“你叫什么名字?”她問。
沒想到小雌性會主動問自己的名字,霄澤高興壞了。
“我叫霄澤,你呢?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叫凌音音。”
“凌音音?音音……聽起來像小狗。”
“?”
凌音音立刻收起笑容,板著臭臉。
死霄澤,和墨越一樣沒禮貌!
眼看時間不早,凌音音想回去了。
“我走了。”
霄澤戀戀不舍道:“你還會來嗎?”
“不知道,有緣再見吧。”
“沒關(guān)系,你不來,我就去找你。”
“別,你可別害我啊。”
霄澤失落道:“我偷偷的還不行嗎?”
這才剛說幾句話,他舍不得她走。
凌音音心情不好,懶得理他。
墨殷還在岸上,耽擱久了,一會兒他又要生氣。
“趕緊走,別偷看!”
霄澤垂頭喪氣地哦了聲,轉(zhuǎn)過身緩緩沉入水中,只留下一片尾巴的光影。
凌音音上岸后,趕緊把衣服穿好。
她環(huán)顧四周,小心喊道:“墨殷……你還在嗎?”
一塊石子被扔到腳邊,她順著方向往里走去,在一顆巨樹后面發(fā)現(xiàn)了墨殷。
墨殷見她穿好衣服,這才起身,一臉不耐煩道:“你太久了。”
說著,他忽然鼻翼翕動,沉下眸光。
“你身上,有股惡心的魚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