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趙清虎就知道了事情后續，是趙大清特意過來一趟，告訴他的。

“哎，懷遠是真的廢了啊，可二叔他---”

說著說著，趙大清就說不下去了。

原因無他，他們一行人，去了縣城，直奔趙懷遠的宅子。

可惜，宅子已經封門閉戶，問了鄰居才知道，他們如今租住在一間破房子里面。

見到趙老頭，趙懷遠也是憤怒沖頂，當眾指著他鼻子怒罵。

若不是趙老頭不愿意給他錢，他怎么會去賭場試試運氣？

誰能想到，他運氣這么差，越輸越多？

趙老頭二話不說，直接讓人捆了趙懷遠，送到了賭場。

趙老頭的想法很簡單，賭債是趙懷遠欠下的，這個兒子他不要了，賭場的人想要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

反正，人死賬消。

賭場卻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就此罷休。

他們賭場的債可是利滾利的，連本帶息，趙懷遠還欠他們一百五十兩銀子呢。

趙老頭卻也是頭鐵，拎著鋤頭當場就朝著趙懷遠的手砸了下去。

賭場的人也嚇了一跳，沒見過這么狠的老爺子。

自己的親兒子，拿起鋤頭就砸啊。

而且是真砸，趙懷遠一只手掌血肉模糊，手指都碎了。

也怕真的鬧出人命，而且趙老頭背后還站著七八個壯漢呢。

這些泥腿子，萬一被逼急了，天知道最后吃虧的是誰。

好在，他們得了一座宅子，一個鋪子，也是幾百兩銀子。

那管事的，還想要再榨出一些油水，想要趙老頭把十兩銀子本金還了。

趙老頭當即拎起鋤頭，又砸斷了趙懷遠一條腿。

已經暈死過去的趙懷遠，硬生生又被痛醒了，哭天喊地，怒罵趙老頭。

那管事的也是額頭出了一層汗，當即拿出了欠條。

別說是旁人，就是趙大清等人，也嚇了一跳。

趙老頭對趙懷遠的好，他們同村之人，可是看的真真的。

誰能想到，他能親自出手，廢了趙懷遠一只手一條腿。

倒是趙清虎，聽了之后沒什么表示。

他只是沒想到，趙老頭竟然還有這智慧，把趙懷遠推出去，抵了債。

一只手一條腿算什么？逼急了，趙老頭怕是能直接給趙懷遠當眾開瓢。

都不能科舉了，趙懷遠要那手有什么用？

快四十歲了，也沒下過田，干不了活，要腿也是浪費。

敲斷了好，日后拘在村里面，都不會出去招貓斗狗。

二房一大家子，除了在縣學的趙書禮，其余人全都被趙老頭帶了回來。

老李婆子看了趙懷遠那凄慘模樣，大哭了一場。

周氏臉上也沒了以往的神氣，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

連一對兒女，也遭了不少罪。

好在趙老頭還沒死，否則，他們連最后一個退路都沒有。

翌日，趙清虎讓大郎他們舂米，舂了一百斤糯稻，最后得了六十八斤糯米。

他打算弄一些米糟。

跟酒糟不一樣，酒糟是直接糧食釀酒，最后剩下的，被酵母菌發酵過的，帶殼的谷物。

而米糟是大米發酵后剩下的。

米糟也是酒糟的一種吧，用谷物釀酒，得到酒糟。

用糯米直接釀酒，長時間釀制，得到的是黃酒，但是，半發酵，得到的就是米糟，也有米酒。

米酒沒啥酒精度，跟甜水差不多，就是帶點酒味，酒精度也是飄忽不定，就看釀制的時間長短，大概就跟啤酒差不多。

釀制米糟也不難，糯米蒸熟，攤開在不漏孔的簸箕內晾涼。

“爺爺，好香啊，我要吃。”

大狗子聞著糯米香味就跑進了廚房，后面跟著一群大大小小的小孩。

趙清虎一人給他們團了一個飯團，給打發走了，糯米還是香啊。

等糯米溫度下降，溫熱不燙手后，就能上酒曲了。

酒曲事先敲碎就好，混合在糯米內，攪拌均勻。

他之前制作的酒曲很不錯，攪拌之后，原本干燥的糯米飯立馬就出水了，看上去水汪汪的。

攪拌好的糯米裝進木盆后，不用跟釀酒一樣弄一個中心漩渦，抹平就好，在中心位置，插上一把筷子。

最后棉被包裹上火桶。

“爹，發動了，柔兒的肚子發動了。”

趙清虎這里剛剛弄好，大郎的呼喊聲也響了起來。

“秦氏要生了？”

趙清虎反應過來了，“謝娘子，快，你去照顧秦氏！”

“大郎，快去請你大奶奶。”

“二郎、三郎，快燒熱水。四郎你去拿雞蛋，用崖蜜煮雞蛋。”

“大丫，快把孩子們帶去偏院，沒事的，別慌，你大嫂要生了。”

趙清虎忙著吩咐，趙大郎也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很快就把他大奶奶背了回來。

跟著一起來的，還有趙大清的媳婦。

“大伯母、大堂嫂！”

“別急，婦人生產雖然艱難，可秦氏是第二胎了，我給她看過，胎位很正！安心了！”

趙王氏，也就是趙清虎的大伯母，倒是穩重得很。

婦人生產她見多了，已經是二胎了，基本不會有問題。

“準備熱水，還有剪刀、棉布，送來房里面。”

“大伯母放心，我讓他們送來。”

扶著趙王氏，直奔后院。

“大伯母，我讓他們煮了雞蛋，要送來嗎？你也吃點，今天要受累了。”

“我累什么，先在鍋里熱著，等我吩咐，現在還不是吃的時候。”

等趙王氏進了房間，趙清虎這才松了口氣。

沒在小院多待，兒媳婦生孩子，他這個老公公自然要避嫌的，直接來到了小花園坐鎮，把大郎留在了小院里面。

見大家都好奇，視線時不時投向大郎的小院，連偏院的月亮門門口，幾個蘿卜頭也是擠著腦袋往外看。

“都出來吧，不慌不亂就行。”趙清虎道。

“爺爺，娘是不是要給我們生弟弟妹妹啊？”二狗子第一個跑出來。

趙清虎點頭。

“太好了，我終于不是家里面最小的了。”

二狗子跳了起來，反正他是開心的。

“啊---”

此時，小院里面傳出了秦氏的喊叫聲。

趙清虎站了起來，這么快？

“爺爺，爺爺，我娘怎么了？”二狗子也被嚇了一跳。

“沒事，生孩子都這樣，快去找你大姑姑。”

不一會，老三趙清狗帶著錢氏來了，老四也帶著小李氏來了。

兩個婦人進院子幫忙，三兄弟則是圍坐在那樟木墩子茶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