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能抽我的精血！”

黑色道韻爬上身體，爭先恐后地鉆入經脈，全力掙扎無果的杜若溪終于慌了，她沖姜堯大喊：

“否則我死都不會幫你煉制法器！”

聽到她的話，姜堯冷笑一聲：“你這是在威脅我？”

杜若溪自認為底氣十足，梗著脖子，十分硬氣地說：“是又如何？我是東境第一煉器師，除了我，你沒有別的選擇！”

姜堯“豁”地站起身，一步步來到她跟前，周身地殺氣濃到幾乎化為實質，仿佛一雙大手隔空抓來，死死鉗住杜若溪的咽喉。

她一字一句地說：“那我也可以告訴你，這兩件法器對我只是錦上添花，推遲幾年再煉也未嘗不可，但所有敢威脅我的人，決不能完好無損地見到明天的太陽！”

“你……”

姜堯霸道狠辣的性情讓杜若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她不禁懷疑，這個所謂的上界仙帝，根本就是一個復蘇的魔神偽裝而成的！

就在杜若溪即將被抽去精血之時，一襲白衣出現在議事堂門口，伴隨著道道厲喝：

“姜瑤瑤，快放開杜長老！”

“害了沐師姐還不夠嗎？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世上怎么會有你這么惡毒的女人！”

姜堯抬眼看去，只見陸清羽，沈翊，緒言川三人已經沖到門外，滿臉怒色地指責她，而在他們身后不遠處，是靜靜站在樹旁，滿臉寫著事不關己的沐悠然。

姜堯明白了，沐悠然這是想用姜瑤瑤曾經最在乎的幾個師兄來刺激她，讓她和自己這個“第二神魂”鬧矛盾。

想到這，姜堯忍不住勾起嘴角，看來自己的偽裝很好，這些人居然以為“姜瑤瑤”真的還活著，并且對這具身體有著控制權。

也罷，就陪他們玩玩。

“不……不是的，這不是我干的！”

姜堯川劇變臉，換了一副驚慌失措的神色，她看到幾個師兄憤怒的神色，一雙大眼睛頓時蓄滿淚水，焦急得幾乎要哭出來。

陸清羽見“姜瑤瑤”真的出來了，原本還有些忌憚的他瞬間沒了壓力，裝腔作勢地訓斥起來：

“瑤瑤，姜堯與你一體共生，你敢說其中沒有你的意思？”

“姜瑤瑤”流著淚，搖頭辯解：“不是，我沒有……”

“撒謊！”

陸清逸厲聲道：“你既然能隨意控制身體，那為什么不攔著她？難道是是看到杜長老和沐師姐親近，恨屋及屋，想借姜堯的手報復她嗎？”

“不！我……我這就放開杜長老！”

說罷，“姜瑤瑤”作勢要撤去纏繞著杜若溪的混沌之力，看到這一幕的幾人臉上閃過喜色，隨時準備沖進去救下杜長老。

誰知下一刻，“姜瑤瑤”卻猶豫了，站在原地不肯動。

性格最暴躁的沈翊頓時急了，朝她吼道：“姜瑤瑤！你不想認我們這幾個師兄了是不是？再不放了杜長老，我們就沒你這個師妹！”

出人意料的時候，“姜瑤瑤”聽了這話后非但沒有驚慌失措，還支支吾吾地說：“可前輩曾說，你們幾個就像路邊的野狗，所謂狗改不了吃屎，趕著當你們的師妹，就跟趕著當屎一樣，正常人不會這么干。”

這段蕩氣回腸的話讓場面陷入了一片寂靜，就連遠處看戲的沐悠然也愣住了。

無他，攻擊力太強爾。

這些宗門弟子自幼學習君子之道，就算罵人也只有翻來覆去的“惡毒”，“不知廉恥”，“丟盡顏面”這幾個毫無新意的詞匯，如此生動形象，又能把人的尊嚴踩進糞坑里的比喻，屬實是讓他們驚掉了下巴。

最重要的是，這段話的攻擊范圍極廣，不僅僅只是說三位師兄是野狗，也在說沐悠然趕著當屎還不自知，修煉無情道居然是為了讓這種野狗般貨色對自己感到愧疚，不是趕著當屎是啥？

在姜堯看來，放任背叛者活到心懷愧疚的那一天，是對自己最大的羞辱。

何況，比起讓人后悔，她更喜歡折磨那些死都看不慣自己的人，挖出他們怒瞪著自己的眼睛，打斷他們不肯跪地的雙腿，砍下他們寧死不屈的頭顱，這不比辛辛苦苦地讓他們后悔方便多了？

退一萬步講，如果非要讓背叛者們回心轉意，最直接的方法難道不是剖開他們的胸膛，挖出他們的心臟嗎？這樣他們的心就永遠不會跑走了。

……

意識到自己被罵成野狗的幾人漲紅了臉，搜腸刮肚地想罵回去，卻發現三人的詞匯量加在一起都不如姜堯有攻擊性。

最后緒言川出面了，一向清冷高傲的他發現我方在罵人這條賽道上已經毫無贏面，于是決定轉換賽道，用溫和的方式感化對方。

“瑤瑤，師兄們還是很疼愛你的，只是不希望你被帶壞罷了。”

“從一開始，我們就只是想讓你向沐師姐認個錯，今后大家還是一家人，可當那個姜堯接管你的身體后，你就完全變了，殘忍狠毒，霸道暴虐，一言不合就對同門動手，這種人能教你什么好的？”

“只要你肯誠心誠意地認錯，和那個姜堯決裂，你就還是那個天真善良的小師妹，我們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和和睦睦地相處，怎么樣？”

聽了這番話，“姜瑤瑤”似乎真的動心了，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龐滾落，她抽噎著說：“三師兄，你說的是真的嗎？”

緒言川循循善誘地勸導：“當然是真的，你不相信從小一起長大地師兄，難道去相信那個不知道底細的姜堯嗎？”

“姜瑤瑤”點點頭，再次向杜若溪伸出手，眼看就要撤去纏繞她的混沌之力。

眾人瞪大眼睛，可就在她的手即將接觸到杜若溪的前一刻，“姜瑤瑤”再度停下了動作。

她扭頭看向門外的幾人，委屈巴巴地說：“可是……我覺得道歉不需要把人逼到懸崖邊上。”

“你！”

緒言川險些不顧斯文地罵出來，但他終究還是強忍住了，擠出一個微笑，對“姜瑤瑤”說：

“那只是你太犟了，大家嚇唬嚇唬你罷了，不會真的逼你去死的。”

“哦～”

“姜瑤瑤”點點頭，但還是沒動，她看了看那宗主的座位，又看了看門外望眼欲穿的幾人，終于不再偽裝，露出了一個惡意滿滿的笑：

“師兄說得很好，但我覺得，你們之前那副低眉順眼，像條狗一樣的表情更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