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將錢仔細整理好,用一塊干凈的布包了,找出了一個小木箱放進去,還加了把小鎖。
最后交由李建業(yè)保管。
而后,三人在家隨便扯著閑話,玩了會兒。
隨著時間到了傍晚。
屋里點上了煤油燈,昏黃的燈光將三人的身影投在墻上,輕輕搖曳。
晚飯豐盛,兩葷一素。
主食是白粥,還有軟乎乎的白面饅頭。
李建業(yè)還拿出了剛買的一小瓶白酒,給安娜和艾莎也各倒了淺淺的一杯。
“今天高興,喝點。”
飯桌上,三人邊吃邊聊,氣氛溫馨而熱烈。
艾莎嘰嘰喳喳地說著對未來日子的暢想,安娜則時不時微笑著補充幾句,目光溫柔地在李建業(yè)和艾莎之間流轉。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三人臉上都帶上了幾分微醺的紅暈。
艾莎酒量淺,小臉紅撲撲的,像熟透的蘋果,眼神也有些迷離起來。
“我去……去個茅房。”
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扶著炕沿往外走。
屋里只剩下李建業(yè)和安娜。
安娜收拾了炕桌上的碗筷,正在鋪著床褥,煤油燈的光暈柔和地打在她身上,將她窈窕的背影勾勒得格外動人。
她彎腰時,豐腴的曲線若隱若現(xiàn)。
李建業(y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酒意帶來燥熱。
現(xiàn)在嫂子的好感度已經(jīng)60了。
應該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拒絕了吧?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像燎原的星火,再也按捺不住。
他站起身,幾步走到安娜身后。
安娜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剛要回頭。
李建業(yè)卻搶先一步,從身后輕輕環(huán)住了她的腰肢,將下巴抵在了她的肩窩。
“嫂子,別動。”
安娜的身體猛地一僵。
她真的沒動。
李建業(yè)打橫將安娜抱了起來,然后輕輕將她放在了鋪好的褥子上面……
……
就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艾莎揉著眼睛從外面走了進來,嘴里還嘟囔著:“今晚月亮真圓……”
話音未落,她便看清了炕上的情形。
艾莎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睡意全無,藍色的眸子里滿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你……你們……在干什么?!”
她的聲音因為驚訝而拔高,帶著一絲顫音。
李建業(yè)聞聲回頭,臉上絲毫沒有被撞破的慌亂,反而露出一抹惡趣味的笑容。
他直起身,對艾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小點聲。”
他壓低了聲音,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我們在玩搖搖車呢,艾莎,你要不要也來玩?”
“要投幣的,一塊錢一次。”
說著,他還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身下的炕。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
與此同時。
大興鎮(zhèn)。
張揚又一次輾轉難眠,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土炕上。
集體宿舍里,空氣里的氣味讓人一言難盡。
腳臭。
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兒,絲絲縷縷,鉆進鼻孔,令人作嘔。
他想翻個身,卻又怕驚動旁邊鋪位上那個睡覺打呼嚕如同拉風箱的漢子。
黑暗中,他只能睜著眼睛,盯著窗戶紙。
外面嗚嗚的風聲,像是鬼哭。
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嚕叫了一聲,空洞的饑餓感如同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著他的胃。
晚飯又是稀得能照見人影的苞米糊糊,幾根蔫了吧唧的咸菜,啃了兩個粗糧餅。
根本填不飽肚子。
這樣的日子,他已經(jīng)過了一年多了。
從省城那個有錢人家,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大興鎮(zhèn)。
張揚有時候覺得像做了一場永遠醒不來的噩夢。
思緒飄忽間,一股奇異的香氣,毫無預兆地竄入他的記憶。
那是肉絲面。
李建業(yè)請他吃的那碗肉絲面。
雪白的面條,勁道爽滑。
鮮嫩的肉絲,還有翠綠的蔥花。
濃郁的肉湯,熱氣騰騰。
他記得自己當時狼吞虎咽的樣子,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
那滋味,太香了。
香得他現(xiàn)在想起來,口水都忍不住要流下來。
一年多了。
那竟然是他一年多以來,吃到的唯一一頓正經(jīng)葷腥。
在此之前,他幾乎忘了肉是什么味道。
張揚的眼角有些濕潤。
他非常感激李建業(yè)的這頓肉絲面,心里暗暗發(fā)誓,等自己以后要是回到省城了,一定給李建業(yè)大哥準備一個大禮……
……
第二天。
李建業(yè)起床時,安娜已經(jīng)在煮飯。
“建業(yè),醒了?鍋里熬了粥,馬上就好。”
李建業(yè)嗯了一聲,走到水缸邊舀水洗漱。
早飯吃的清淡一些,白面糊糊里打兩個雞蛋,配著兩個昨晚剩下的菜。
“吃完飯,我得上山一趟。”
李建業(yè)喝了口粥,不緊不慢地說道。
艾莎聞言,抬起頭,藍色的眸子里帶著一絲不解。
“咱們不是有錢了嗎?還上山干啥呀?多危險。”
安娜也停下了筷子,目光中帶著詢問。
“是啊,建業(yè),山里不安全,那些錢,夠咱們用好長時間了。”
李建業(yè)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碗。
“錢是錢,但山上的好東西也不能浪費了。”
他自然不能說實話,只能找個借口。
“前幾天在山上藏了野味,得去取幾只回來。”
安娜和艾莎對視一眼,這才了然。
“那你可得小心點。”
“早去早回,別在林子里待太久。”
李建業(yè)應下來,吃過早飯,他便取下了掛在墻上的獵槍,又背上了弓箭和箭囊。
出門而去。
剛走出院門沒多遠,就迎面碰上了李大強。
李大強黝黑的臉上帶著幾分憨厚的笑容,見到李建業(yè),咧嘴打了個招呼。
“建業(yè),這是又要上山啊?”
李建業(yè)點點頭。
李大強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好奇。
“你這兩天是不是沒啥收獲啊?”
李建業(yè)眉梢微微一挑。
“哦?大隊長你咋知道的?”
李大強嘿嘿一笑,撓了撓后腦勺。
“我也是聽供銷社楊彩鳳說的。”
“她說你好幾次都是空打著手回來的,估摸著是運氣不太好。”
李建業(yè)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楊彩鳳,當真是名不虛傳。
供銷社那小小的柜臺,簡直就是整個團結屯的信息集散中心。
她楊彩鳳要是知道了什么事,不出半天,全村老少爺們,連帶誰家狗下了幾個崽子都能傳得清清楚楚,甚至還會被添油加醋,演繹出好幾個版本。
李建業(yè)心中了然,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
“嗨,別提了,這兩天運氣確實不太好,連根兔子毛都沒看著。”
他當然不會告訴李大強,自己前天打了很多獵物,昨天還賣了兩千來塊錢。
以后明面上,自己就是個偶爾能打到一兩只野雞野兔的李建業(yè)。
隔三差五往家里拎點東西,改善改善伙食,不至于太過招搖,引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