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業(yè)抱著那臺又大又沉的縫紉機,走出了百貨大樓。
他拐進一條無人的小巷,左右看了一眼,確定四周沒人。
心念一動。
下一秒,手里沉甸甸的縫紉機,就憑空消失了。
他拍了拍手,轉(zhuǎn)身朝著集市的方向走去,先是租了一輛板車,又順帶租了幾個大木桶,裝了水。
再次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李建業(yè)將隨身空間魚塘里,那吃著特殊飼料長大的鯽魚,放了足足七十八條出來。
每一條,都很肥。
他推著裝滿魚的板車,朝著上次趙誠給的工廠側(cè)門那個地址走去。
……
工廠側(cè)門。
趙誠和趙雅兄妹倆,已經(jīng)在寒風中等了一會兒。
看到李建業(yè)推著一輛板車,上面還放著幾個大木桶,趙誠心里頓時松了口氣。
看這架勢,應該不是什么小魚苗。
趙雅卻仔細數(shù)了數(shù)車上的桶,在心里嘀咕,多少魚啊,還用得上四個這么大的桶。
李建業(yè)穩(wěn)穩(wěn)地將板車停在他們面前。
“驗貨吧。”
趙誠搓了搓凍得發(fā)僵的手,連忙上前,掀開了其中一個桶的蓋子。
只看了一眼,他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
桶里,滿滿當當?shù)娜囚~。
每一條都活蹦亂跳的,個頭大得嚇人,最起碼也得有三斤左右。
他連忙又打開了另外幾個桶。
里面無一例外,全都是這種個頭的大魚,連一條小魚苗都看不見。
趙誠忍不住咂了咂舌。
乖乖。
就這分量,少說也得有兩百來斤了。
足夠廠里食堂好好加一頓餐了。
站在一旁的趙雅,那雙漂亮的眼睛也瞪得溜圓。
這么冷的天。
河面都凍得能跑車了。
這個從鄉(xiāng)下來的男人,不僅真的弄來了魚,而且每一條,都大得超乎想象。
她在城里,看那些老頭在河邊坐上一整天,釣上來的也不過是些巴掌大的小鯽魚。
可眼前這些……
趙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從那幾桶活蹦亂跳的大魚身上,移到了李建業(yè)那張平靜得過分的臉上。
“這些魚……”
“都是你一個人釣的?”
李建業(yè)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啊,釣了好幾天嘞。”
這輕描淡寫的回答,反而更讓趙雅的心里掀起了波瀾。
她忽然想起了哥哥之前說的話。
她忍不住再次開口,語氣里已經(jīng)沒了之前的輕蔑,只剩下求證。
“那……之前你賣給我哥的那些肉,也都是你一個人打的?”
李建業(yè)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憨厚。
“那次純粹是運氣好,碰上了。”
“后來就再也沒那樣的好運氣了。”
趙雅看著他,看著那幾桶肥碩的大魚,心里漸漸開始覺得,這個人,是真的有些本事的。
“那……你叫什么名字?”
李建業(yè)聞言,眉毛微微一挑。
他攤了攤手,目光越過趙雅,看向了她身后的趙誠。
“咱就是賣個魚,不談個人信息吧?”
趙誠立刻反應過來,他一把拽住自己妹妹的胳膊,壓低了聲音呵斥道。
“你別多事!”
趙雅卻不以為然地甩開他的手。
她迎著李建業(yè)的目光,臉上恢復了一絲大小姐的執(zhí)拗。
“我沒別的意思。”
“我就是想知道,這么大的魚,到底是在哪兒釣的。”
“我也想去釣兩條玩玩。”
李建業(yè)看著她那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只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就在河溝里隨便釣的。”
沒等趙雅再追問,趙誠已經(jīng)一個箭步上前,直接把她拽到了一邊。
“你少在這兒問東問西的!”
他壓低了聲音,語氣里滿是警告。
緊接著,趙誠轉(zhuǎn)過身,臉上又換上了一副熱絡的笑容。
他將旁邊那扇鐵門完全打開,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嘎吱”聲。
“兄弟,今天沒什么人打下手,就得辛苦你自個兒把車推進來,幫忙卸一下了。”
李建業(yè)點了點頭,沒多說什么。
他雙手扶著板車,稍一用力,那載著幾百斤重物的板車,就被他輕輕松松地推進了空曠的廠院里。
趙誠指著不遠處一間閉著門的小庫房。
“就卸在那屋就行,里邊有缸,我現(xiàn)在去拿錢。”
說完,他根本不給趙雅再開口的機會,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趙雅被他拽得一個趔趄,滿臉都是不高興。
“你拽我干什么!”
“我還有事沒問清楚呢!”
趙誠回頭看著她,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無奈。
“我的好妹妹,你問那么多干什么,你又瞧不上人農(nóng)村人的身份。”
“我可警告你,這兄弟是我好不容易才搭上的線,你要是給我攪黃了,我可饒不了你!”
趙雅被他這么一說,氣得噘起了嘴。
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委屈。
“誰稀罕他了!”
“我就是……想自己釣一條那么大的魚,送給大爺爺!”
趙誠一聽這話,愣了一下,隨即沒好氣地說道。
“這還用釣?”
“等會兒你直接從桶里挑一條最大最肥的帶回去,不就結(jié)了。”
“那不一樣!”
趙雅想都沒想就直接反駁。
“買來的跟自己親手釣的,能一樣嗎?”
她的下巴微微揚起,那股子大小姐的執(zhí)拗勁又上來了。
“得是親自釣上來的,才顯得心誠,大爺爺才會真的高興!”
趙誠懶得跟她犟嘴。
他現(xiàn)在滿心都是那幾桶活蹦亂跳的大魚,只想趕緊把這筆生意敲定。
拿好了錢,就快步找到李建業(yè),從懷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鈔票。
“兄弟,錢我拿來了,你這魚,打算賣什么價?”
李建業(yè)指了指桶里的魚,語氣不緊不慢。
“咱倆也算熟人了,我也不跟你漫天要價。”
“市場價五毛一斤,我這魚,你看著,每條都差不多三斤重。”
“咱就不按斤稱了,麻煩。”
他伸出兩根手指。
“按條賣,一條兩塊錢,你看怎么樣?”
“每條我就貴五毛錢。”
“一共是七十八條,你給我一百五十六塊錢就行。”
趙誠一聽這個價格,眼睛都亮了。
這年頭,肉類稀缺,市場上都很難買到這么鮮活的大魚,別說兩塊錢一條,就是再貴點,三塊錢一條,那也有的是人愿意花錢。
李建業(yè)這價格,非常實惠了。
“兄弟你這太實惠了!”
趙誠想都沒想,直接從那一沓錢里數(shù)出了十六張大團結(jié),塞進了李建業(yè)手里。
“來,這是一百六十塊錢。”
“多的不用找了!”
他拍了拍李建業(yè)的肩膀,語氣里滿是真誠。
“以后有啥好東西,尤其是肉,可千萬得先想著我啊!”
李建業(yè)掂了掂手里的錢,點了點頭。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