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雨被京兆府的人帶出去時,一身素色衣衫,回來時,裙子上卻沾了些血跡。
林曉曉和林佑,梅姨娘都被她這副樣子給嚇到了。
“不是去審案嗎?怎么弄成這樣?!泵芬棠镖s緊讓下人燒水,拿衣服。
林思雨有些恍惚,睜著大大的眼睛看了看梅姨娘,又看了看林曉曉和林佑,看的三人一臉的莫名,然后就這么眼睜睜看著這人就這么在他們面前軟了下去。
要不是喬喬眼疾手快,這人的腦袋就要磕到地上了。
林曉曉第一時間上去給她把了脈,半天才說了一句:“情緒過激,送她回去睡一會吧。”
梅姨娘趕緊叫來下人把林思雨給送回了房,也沒走,就在房里守著。
林思雨醒來時,就看見梅姨娘在旁邊靠著軟榻似乎在打瞌睡。
“姨娘?!绷炙加旰傲艘宦?,梅姨娘就趕緊醒了。
“三小姐,你醒了?!?/p>
林思雨點點頭,腦子里也記起了自己回來時發(fā)生的事,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姨娘,給你添麻煩了?!?/p>
梅姨娘笑了笑:“三小姐說什么呢,麻煩什么,只是你這忽然就暈了,把家里人嚇得夠嗆?!?/p>
一句家里人讓林思雨恍惚了一陣,才問道:“大姐和大哥呢?”
梅姨娘這才說道:“我這讓人去叫他們?!?/p>
林思雨卻直接從床上走了下來,自顧自的穿衣服:“不用,我去找他們。”她怎么好意思讓大哥大姐來見她。
見她這樣,梅姨娘也沒再說什么,而是陪著她去了林曉曉的院子。
林曉曉和林佑見她醒了,正準(zhǔn)備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
林曉曉眉頭一蹙。
“我去看看?!泵芬棠镒屃炙加曜镁鸵鋈?,外面守著的人已經(jīng)進來稟報了。
“郡主,大少爺,二少爺來了,說是來找三小姐的?!?/p>
一聽是林思哲來了,林思雨的臉色變了變。
“我去見他?!彼龔街闭玖似饋砭鸵庾?。
林曉曉和林佑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院子門外,林思哲被人攔著,根本就進不來,見到林思雨,他一句話也沒問,張口就破口大罵,罵著林思雨吃里扒外,罵林思雨竟然幫著外人來害自己的親姐姐。
林思雨任由他罵著,過了許久才冷冷的看著他,緩緩開口:“她做的那些事,你都是知道的吧。”
平淡的語氣,仿佛是在說一件不相干的事。
林思哲被她說的一愣,就聽林思雨繼續(xù)道:“害死爹娘的人是她,想要陷害大姐的人也是她,甚至,要害死我的人,還是她,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做?”
林思哲半響沒有開口,只是驚恐的看著林思雨:“你瘋了嗎?”當(dāng)著這兩個人的面說這些。
然而林思雨卻只是釋然的笑了笑:“也罷,我跟你沒什么好爭論的,往后你我二人,就橋歸橋路歸路吧?!?/p>
說完,林思雨不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走向了林曉曉和林佑。
林思哲還要糾纏,就見林思雨對林曉曉和林佑行了個禮,開口:“大哥,大姐,往后我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了?!?/p>
林佑淡淡的掃了一眼林思哲,嗯了一聲。
林思雨又行了個禮,才頭也不回的走了。
林曉曉和梅姨娘也跟了進去,只剩下林佑還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林思哲。
“好好珍惜你做鎮(zhèn)國公的日子?!闭f完,林佑也走了,獨留林思哲一個人呆愣在門口。
看著他們一個個的遠(yuǎn)去,只剩下自己,沒過多久,林思哲也走了。
回到院子,林思雨不用問,自己就主動說起了今天發(fā)生的事。
原來汪永望派人來喊了她之后,去了京兆府就見到了林思涵,這樣的林思涵她都愣住了,然而林思涵見到她的時候,卻一點也不知道悔改,還在不停的斥責(zé)她,為什么不救她。
林思雨都笑了,將她推開之后就在京兆府的大堂上,控訴了林思涵的一眾罪狀。
韓大人如今是真的一點也不想管鎮(zhèn)國公府的事了,加上汪公公臨走前的意示,直接數(shù)罪并罰,判了林思涵問斬。
林思哲就是聽說了這件事,才跑來找林思雨的麻煩的。
“我身上的血,不是我的,她好像,流產(chǎn)了,這些血是在她身上沾到的?!绷炙加杲忉屃艘环约荷砩蠟槭裁磿醒E的事,因為梅姨娘說他們都被嚇壞了。
這種被人擔(dān)心的感覺,讓林思雨差點就忍不住落淚。
好不容易穩(wěn)住了情緒,林思雨才抬起頭對兄妹倆道:“大哥,大姐,我想回山上了?!?/p>
兩人這次沒再阻攔,而是直接讓人將林思雨送回了林琛養(yǎng)傷的山上。
至于林曉曉他們什么時候走,梅姨娘問的時候林曉曉只說了一句:“快了?!?/p>
三天后,原以為因為瑞王的死而可以重新風(fēng)平浪靜的京城忽然因為一道圣旨,引起了軒然大波。
誰也沒有想到,瑞王爭了一輩子,最后連命都爭出去的皇位,竟然最后落在了一直以來名不見經(jīng)傳,甚至連存在感都沒什么的康王身上。
誰也不敢相信,畢竟大家都認(rèn)為,這皇位最后鐵定會落在太孫身上的。
就在大家以為太孫和康王之間定會有一番明爭暗斗時,太孫謝蕭然竟在大殿之上,率先跪了下來,口中只喊了一句:“恭喜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p>
金鑾殿上有著片刻的安靜,緊跟著陸陸續(xù)續(xù)的大臣依次跪下,口中一疊聲的喊著:“恭喜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p>
不等人們從忽然冊封太子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緊跟著老皇帝又下了一道圣旨。
陛下身體欠安,需要靜養(yǎng),這段時間由太子監(jiān)國。
前后不過半月的時間,從瑞王逼宮造反,到現(xiàn)在太子監(jiān)國,京城不管是達官貴族,還是平民百姓,若不是京中隨處可見的喪幡,都以為這發(fā)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而此時應(yīng)該在宮中靜養(yǎng)的老皇帝,卻一身常服的待在馬車?yán)?,憤憤不平的和汪永望吐槽?/p>
“你說他們是不是故意的,悄悄咪咪的就把皇后給帶走了,把朕一個人留在宮里,連皇妹也是,說走就走,都不知道給我送個信。”
汪永望看著卸下一身擔(dān)子,如今卻猶如孩童一般鬧著脾氣的老皇帝,無奈的笑了笑:“陛下,沒事,咱們現(xiàn)在追,定能追上的。”
老皇帝撇撇嘴,像是被安慰到了,但還是補了一句:“如今出了宮,就別再叫陛下了,以后就叫朕,不是,叫我,叫我一聲謝老太爺,誒,挺好,就叫謝老太爺吧?!?/p>
汪永望只能笑笑:“是,老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