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今日那聲小心可是你喊的?”明玥忽然想起問道。
“是我,還好你沒事。”衛(wèi)攸宜后怕地拍拍心口。
明玥心下是愈發(fā)感激了,她握住衛(wèi)攸宜的手,誠懇道謝,“謝謝你,衛(wèi)小姐。今日若不是你,我可能真的沒命了。我只擔心,你那聲小心救了我,卻得罪了其他貴女。”
衛(wèi)攸宜被她牽著手,腦袋都開始發(fā)暈了。
以往秦夫人戴著面紗,她只知她美麗,但現(xiàn)在秦夫人摘下面紗,她才知她是何等仙姿。哪怕她同為女人,也忍不住心折。
若她是皇帝,也會想將她娶回去吧。難怪京中都說秦夫人以后不出意外定貴不可言。
她連忙搖頭,“沒關系的,反正我與她們本就關系一般,今日我若是知道秦夫人也會來,定不會與她們同行。”
辭別了衛(wèi)攸宜,明玥心事重重地返回營帳。
今日之事十有**是那皇后親妹溫漱玉所為,可她并無實質(zhì)性證據(jù)不說,即便證實是她作為,也未必能讓她怎么樣。
明玥回到營帳時,秦岱仍在昏睡。她端來熱水,輕輕為他擦拭臉頰和雙手。
等做完這些,疲憊如潮水般涌來,她趴在榻邊就睡著了。
與此同時,正原路返回獵區(qū)的衛(wèi)攸宜忽然被幾名侍衛(wèi)攔住去路。
“衛(wèi)小姐,請隨我們走一趟。”為首的侍衛(wèi)面無表情地說道。
衛(wèi)攸宜心頭一緊,“你們是誰的人?為何...”
“陛下有請。”侍衛(wèi)打斷她。
當衛(wèi)攸宜被帶入一處陌生營帳時,雙腿已經(jīng)發(fā)軟。
帳內(nèi)燭火通明,主座上赫然坐著蕭廷猷和沈如璋。而在她身側(cè),溫漱玉正瑟瑟發(fā)抖地跪著,臉上滿是惶恐。
“衛(wèi)小姐不必害怕。”蕭廷猷的聲音冰冷,“朕喊你過來只是有些事想確認。”
“你今日也在現(xiàn)場,你可看見秦夫人與那白狐距離是否接近,以溫小姐的騎射水平,可會出現(xiàn)失誤?”
衛(wèi)攸宜咬了咬唇,余光瞥見溫漱玉正用哀求的眼神望著自己。她深吸一口氣,挺直腰背道:
“回陛下,秦夫人當時與白狐至少相隔二十丈,中間還有三棵古松阻隔。以溫小姐在去年秋獵中三箭皆中靶心的身手,絕無可能誤射。”
沈如璋把玩著手中的茶盞,突然輕笑一聲,“溫小姐,你還有何話說?”
溫漱玉面如土色,顫抖著辯解,“陛下明鑒!臣女...臣女當時確實被樹枝晃了眼...”
“夠了!還要狡辯,”蕭廷猷冷聲打斷,“溫小姐可知,謀害朝廷命官家眷是何罪?”
“臣女原本也不想的!”溫漱玉突然尖叫起來,“是...是姐姐蠱惑我的!”
說完,她就哭了起來,姐姐這幾日總喊她來宮中,和她抱怨了好多關于那個秦夫人的事,說她守了寡都不安分,定是手段了得的狐媚子,還說以后若是讓她進了宮,咱們溫家就完了。
她當時被姐姐說得又氣又怕,才會在獵場上鬼迷心竅……
她當時想的很好,獵場上流箭無眼,那秦夫人初入京城又無底蘊根基,她屆時只需謊稱意外失誤,便能將此事揭過,誰知向來獨來獨往的衛(wèi)攸宜會出這個頭。
溫漱玉越想越委屈,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其實她自打見到那位秦夫人后就后悔了,甚至有些慶幸她沒受傷。
她長成那副模樣,根本無需主動去勾引誰,定是姐姐對她有什么誤會。
“陛下...”她抽噎著抬頭,卻對上蕭廷猷冰冷刺骨的眼神,頓時如墜冰窟。姐姐說的那些話,她一個字也不敢再提了。
蕭廷猷緩緩起身,他走到溫漱玉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溫家真是好大的膽子。”
短短一句話,卻讓溫漱玉渾身發(fā)抖。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給整個家族招來了滅頂之災。
沈如璋適時開口,“陛下,此事便交由我來處置吧。”
待溫漱玉被人帶出去,蕭廷猷轉(zhuǎn)向衛(wèi)攸宜,“今日救了秦夫人,朕記你一功。退下吧。”
衛(wèi)攸宜如蒙大赦,連忙退出營帳。直到走出很遠,她的雙腿還在發(fā)抖。
明玥在皇家獵場住了五日,秦岱的傷口就開始結痂了。
每日,林太醫(yī)都會來給他換藥和紗布,這種時候,明玥總是能避就避。
終于到了回府這日。明玥收拾好了行裝,站在營帳外。
“嫂嫂。”秦岱從身后走來,肩上還纏著紗布,但氣色已好了許多,“馬車備好了。”
明玥轉(zhuǎn)身,見他穿著素色長衫,整個人清瘦了,不由輕嘆,“傷還沒好全,路上小心些。”
“有嫂嫂照顧,自然無礙。”秦岱唇角揚起,眼中帶著溫柔的笑意。
二人正要登車,忽見孫德全匆匆趕來,“秦大人、秦夫人,陛下有請。”
御帳內(nèi),蕭廷猷正在批閱奏折。見他們進來,放下朱筆,“秦愛卿傷勢如何了?”
“謝陛下關心,已無大礙。”秦岱恭敬行禮。
蕭廷猷點點頭,目光轉(zhuǎn)向明玥,“關于夫人遇襲之事,朕已命人徹查。”
“溫漱玉蓄意謀害命官家眷,罪證確鑿。不日便會發(fā)落,夫人可還滿意?”
明玥沒想到皇帝竟真的追究到底,她福身行禮道謝。
辭別皇帝后,馬車緩緩駛離獵場。明玥掀起車簾,看著漸行漸遠的皇家旗幟,長舒一口氣。這京城還真是步步危機。
馬車停在府門前,青帆忙出來幫他們搬行裝。
他見到秦岱肩上的紗布,驚呼一聲,“少爺,您受傷了!”
“少一驚一乍的,已經(jīng)無事了。”秦岱語氣溫和地斥責道。
幾人回到府中,青帆顧忌他身上有傷,晚飯便讓廚房準備了些清淡養(yǎng)生的飯菜。
夜色漸深,明玥端著藥站在秦岱房門前,林太醫(yī)臨行前特意囑咐了換藥的細節(jié)。
她深吸一口氣,輕輕叩響了房門。
“進來。”里面?zhèn)鱽砬蒯非鍧櫟穆曇簟?/p>
推門而入的瞬間,明玥腳步一頓。
秦岱正背對著門口,赤著上身站在銅鏡前查看傷勢。燭光下,他寬闊的肩膀和緊實的腰背線條一覽無余。
“嫂…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