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本宮已經(jīng)盡了一個皇姐該盡的職責(zé),現(xiàn)在是時候好好歇歇了。”燕無赦疲憊的閉上眼睛。
燕無恙見此心中焦急,脫口道:“朝堂上沒有皇姐不行啊!”
上次呈上的金榜題名的名單,他原本已經(jīng)壓下去,今日上朝,左右相先后提出來,不過幾個來回,他跟右相就把名單上的讓人安排到朝中各處,甚至都沒有問過他同不同意。
若是皇姐在,他們肯定不敢如此放肆。
燕無赦:“本宮相信,陛下肯定能獨當(dāng)一面。”
燕無恙拿出小時候央求皇姐那一套,央求道:“皇姐就是朕心中的定海神針,朝堂上沒有皇姐,朕的心都不安定。”
燕無赦嘆了一口氣,面帶猶豫的道:“實話跟陛下說了吧,不是本宮不愿意前往,而是女子崩漏不同于其他,最好不要出現(xiàn)在人前,尤其是朝堂那樣莊重的地方。“
又提崩漏,崩漏到底是什么,竟然能令皇姐這樣冷硬的人面露難色?
話到這里,若他再阻攔,就顯得不顧惜皇姐的身體了。
“皇姐,你好好的休養(yǎng),待會兒朕回宮以后,朕把宮里最高明的太醫(yī)叫來,若是他們治不好皇姐,朕就要他們腦袋。”
燕無赦疲憊的閉上眼睛:“朝廷事忙,陛下還是快些回宮處理吧!”
燕無恙一臉憂慮的離開,回宮以后,立即叫了三個太醫(yī)到跟前。
“什么是崩漏之癥?”
太醫(yī)們一驚,立即明白陛下是在說長公主。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崩漏之癥說了一遍,最后著重講。
“崩漏之癥,乃是頑癥。有的女子幾個月便好,有的女子,一直不好,身體會如同血崩一般,直到最后失血過多而死。”
想到病榻上皇姐面容枯黃,形容枯槁的樣子,燕無恙心中一緊。
“得此病的女子,可能繼續(xù)在外行走?”
太醫(yī)斟酌道:“若是最開始的時候,不嚴(yán)重還好。”
另一個太醫(yī):“若是時間長了,不要說想走,哪怕是翻身都會覺得暈眩。”
剩下一個太醫(yī):“最好臥榻休養(yǎng),避免活動。”
燕無恙越聽臉色越難看。
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女子的身體會那么麻煩,會那么容易得亂七八糟的病。
繼關(guān)聽雨被趕出京城,第二個出事的是劉孝。
劉孝被查出與關(guān)聽雨有銀錢上的往來,順著這根藤,依次揪出張民跟孫有量。
這三人正隨文征在核算嫁妝,文征感到唇亡齒寒,兩日里三次趕往公主府,終于在第三次的時候碰到公主蘇醒。
“公主,孫有量張民劉孝三人為官從不徇私,他們是被人陷害的。”
燕無赦聲音幽幽的從門縫中傳出。
“文征,本宮已經(jīng)不理朝政,你現(xiàn)在來跟本宮說這些,本宮也無能為力。”
文征心驚于聲音的虛弱跟內(nèi)容,不甘心道:“公主,臣錯了,是臣有眼無珠,是臣不分黑白,臣不辯是非,不分忠奸,求長公主救臣一命。”
提心吊膽多日,等待了多日,往日里給他承諾的那些人,沒有一個人替他出面求情,他以往是真傻,怎么就以為自己才華橫溢,才被許多人拉攏。
想拉攏他的人,看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把他從寒門提拔成新貴的長公主。
他迷的失去了本心,疏遠(yuǎn)了長公主,拉攏他的人就覺得他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棄如敝履。
燕無赦冷笑:“你明白的太晚了,本公主現(xiàn)在連自己的壽歲都不能掌控,更不要說救你。之前陛下來探望本宮,本宮已經(jīng)明確表示,不在理朝中的事,文征,你且去往他處尋生機(jī)吧。”
文征大驚,跪在地上不停扣頭。
“公主救命,現(xiàn)在無人能救文征,只有公主一人能救。臣是冤枉的,之前公主把臣提拔到大理寺,不就是想臣能為大燕出力嗎?臣一身才學(xué)還未展露幾年,大理寺堆放的陳年冤案,臣翻了千分之一都不到,臣不甘心啊!”
不甘心的人多了,為何關(guān)聽雨能活命,他卻不能,他就不該反思一下嗎?
“趕出府去,以后不許文征踏入公主府一步。”
侍衛(wèi)立即上前架著文征就往外拖。
沒過幾日,與韓遷核算嫁妝的就換了一個人。
“殿下,今日與臣核算嫁妝的人,是左相的門生。這人比先前一個手松,一樣物品,至少比先前多出來四五百兩。”
韓遷連文征的名字都懶得提了。
燕無赦:“這是左相在給本宮示威。”
以往她與左右相常常在朝堂上針鋒相對,這兩位相爺早就把她恨之入骨了。現(xiàn)在派這么一個人過來,無非就是告訴她,以后她只能退居內(nèi)宅,靠女子嫁妝度日。
韓遷:“誰家示威用銀子啊?若是后面的核算都是如此,讓左相多多示威也挺好。”
燕無赦失笑,換一個角度看問題,確實海闊天空。
“還有多少沒有核算?”
已經(jīng)核算了一個多月,就算是嫁妝沒有核算完,國庫也該掏的差不多了。
韓遷:“還有六頁,國庫里的庫銀已經(jīng)不多了,臣估摸著明日核算到一半,庫房就得清空。”
時間也差不多了。
“該是本宮的,本宮一定會拿回來,國庫中沒有銀子,就讓他們想法子沖抵。他們總歸是不能少了一個女子的嫁妝。”
韓遷眼前一亮:“前兩日江南等地的田賦送抵京城了。”銀子不夠,就用糧食抵。
“你看著辦理即可,還有,東山陵寢,也得做做樣子了。”
韓遷:“還是殿下想的萬全,明日臣就找人去平小山林。”
現(xiàn)在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們公主府,光拿銀子不辦事可不行。
“殿下,臣準(zhǔn)備了熱水,可要洗發(fā)?”
話鋒陡然轉(zhuǎn)移到清潔。
昨日她已經(jīng)讓錦繡跟碧翠簡單清洗過頭發(fā),兩人或許怕把她碰出什么閃失,只是稍稍濕了下水,就匆匆把頭發(fā)烤干了,洗的還不如沒洗。
沒洗的時候,她還能忍,洗的半干不凈的,她反倒難以忍受了。
“洗。”
“殿下,不如臣把浴桶搬進(jìn)來,這樣也省的擦身了。”
這個提議令她有些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