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團圓飯在非常愉快的氣氛中用完。
接下來就要給前后院子掛上喜慶的大紅燈籠,貼上寫著吉祥字語的對聯。
這些都是王伯從市面上買來的,月紅空間里可沒有這些東西。
王伯考慮到家里沒有會寫春聯的文人,特意買的那種已經寫好的春聯。
燈籠、對聯、福字不少,前后院子要全部裝飾好還挺費工夫,他們分成兩組。
王伯、常勝、柳月初一組。
常勝負責搬動木梯,并扶穩梯子。
柳月初爬上梯子掛燈籠。
王伯手拿燈籠,幫徒兒看著是否位置對稱,不時的遞給他一個燈籠。
另一組是柳樹林、寧虎、老管家。
這一組就相對弱了些許。
柳樹林腿好后,還沒做過多重的體力活。
老管家又年歲已高。
搬木梯這種事不好讓他倆做,爬上去掛燈籠也不讓人放心。
故而,基本上都是寧虎一個人在干。
他先搬著木梯子放在合適的位置。
讓柳樹林幫著在下面穩住梯子。
他再爬上去,從老管家手里接過燈籠掛到合適的位置。
徐氏忙著給他們準備貼對聯的漿糊。
暗香和小月娥幫著他們打雜。
一會給他們遞一下需要的東西,一會幫他們看兩邊燈籠是不是一般高。
只有老太太和月紅依舊是兩個不用干活的人。
月紅挽著老太太的胳膊,祖孫倆在前院散步消食。
看著眾人笑鬧著忙忙碌碌。
老太太無限感慨!
“哎!真好??!婆子我活了這么多年,還從來沒這樣富足過?!?/p>
老太太這話還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如今家里進賬不錯,柳樹林、徐氏、王伯、月紅、暗香都給了孝敬老太太的銀子。
一人十兩也有五十兩...
老太太終于是個有錢有閑享著兒孫福的老太太了。
她拍了拍月紅的手,一臉欣慰的接著說道。
“大丫頭,過了年三十就是新的一年,你再有幾個月就要生孩子了。
咱們家多少年了這才添丁進口,這要是我那孫女婿也能回來,婆子我就心滿意足咯!”
月紅挽著老太太的手緊了緊,安慰著她。
“阿奶,我那...您那孫女婿他是去從軍,那是為國效力。
咱們作為家屬,應該支持他,等孩子出生后,說不定他就回來了。”
老太太也明白水滿則溢的道理,拍了拍月紅的手,笑著說。
“是阿奶貪心了,咱們就一起盼著他能快些回來吧?!?/p>
月紅不知道怎么答話,總不好為了滿足阿奶的心愿,去拉郎配吧!
萬萬不能,王伯、暗香,包括常護院都不會答應...
這時,暗香在梯子旁邊提高聲音喊著。
“哎呀,寧虎,你這邊得再高一點。”
寧虎忽聽暗香叫他,心亂了一拍,還沒掛好的燈籠一個沒抓牢就掉了下來。
好巧不巧,剛好砸在暗香頭上。
他倒吸一口冷氣,一時間不知所措。
扶著梯子的柳樹林也是一臉緊張的看著暗香。
“暗香,你沒事吧?”
“柳叔,我沒事,這燈籠不算重?!?/p>
暗香笑了笑,彎腰從地上撿起燈籠,用手托著遞給寧虎。
“接好了,寧虎你看著點啊,這要是砸到老管家頭上,沒準就是一個包?!?/p>
老管家....
【我謝謝你啊!】
寧虎接過燈籠,按照暗香比劃的位置重新掛好。
心道暗香姑娘真是好脾氣啊,這樣都不生自己的氣——大度。
這小插曲被大家一笑而過,繼續干著裝飾院子的話。
徐氏端著剛做好的漿糊過來,看到月紅嬌氣的打了一個哈欠,忙道。
“乖女,困了就回房睡一會,這里不用你幫忙。”
老太太也側過頭來看了看月紅。
“大丫頭今個兒比往常起早了些,還是聽你阿娘的,回房睡一覺,這懷著孩子時就是容易犯困?!?/p>
月紅點點頭。
這里確實不用她幫忙,自己這會也站累了。
隨著腹中孩兒越來越大,她站久一些就會有點腰酸。
“那我先回去睡會兒,對了,下午要回柳家村給祖輩上墳,我要不要跟著一起去?”
“不用不用,哪能懷著身子去墓地啊,就是去燒些紙錢,一會你阿爹和月初回村子一趟就行?!?/p>
徐氏放下手里的漿糊,打算過來陪著月紅去后院,還沒走到就被暗香搶先一步。
“徐嬸,我送姐姐回房間吧!”
徐氏笑著點點頭。
“那行,暗香你要是困了,也去睡一會兒?!?/p>
“我不困,這邊忙完還要去給偏院那邊也貼上春聯,我來幫幫忙,大家也能快些忙完。”
暗香回應完,扶著月紅往后院走去。
兩人不急不緩的走著,月紅不忘關心暗香,柔聲細語的叮囑。
“妹妹,你也別太累著了,幫忙的時候悠著點,剛剛有沒有被燈籠砸疼?”
暗香笑盈盈的順著月紅的胳膊。
“姐姐放心,那紅綢燈籠里面是用篾片支撐,都是空心的。
掉到我頭上還彈了一下,哪里會疼,倒是把寧虎那小子嚇傻了。”
女子總是心思細膩些,月紅多少能看出寧虎對暗香格外不同。
她有心想問問暗香對寧虎的看法。
終究還是忍住沒開口。
暗香如今還是國公府的奴仆,她以后的親事也不知該由誰來做主。
按照本朝規制,女子年滿十五就算及笄,而女子及笄就到了該談婚論嫁的時候。
暗香年近十六,在這個朝代女子的花期可不算不上久。
想到此處,月紅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腹部。
也許,等自己的孩子出生后,國公夫人就會兌現承諾。
讓暗香她阿娘過來,到時就有她阿娘幫她操心了。
月紅自覺這一生得不到一個完整,只希望暗香將來能有人呵護有人疼。
到了房間,暗香替月紅鋪好床鋪,又細心的幫她把枕頭放好。
月紅坐在床邊脫了鞋子躺了下來,暗香輕輕為她蓋上被子。
“姐姐,你好好睡會,我去前院給老爹他們幫忙,有事叫我。”
“嗯,妹妹你去吧!”
月紅閉上眼睛,剛要進入了夢鄉,腹中又是一陣胎動來襲。
她輕輕撫摸著作為安撫。
“乖寶,還讓不讓你娘親睡覺了?”
自然不會有人答話。
院子里,眾人依舊在忙碌著,為這個新年做著喜慶的準備,歡聲笑語不斷。
房間里,月紅半臥在床上,手里翻看著陸沉寫給她的書信。
【月紅:
我已到了西北軍營,來的路上,滿腦子想著的都是你!
西北黃沙漫天,每當夜深人靜,望著那輪高懸的明月,我便會想起與你共渡的那些時光。
走的那日,你還在睡夢中,見你睡得香甜,我實在不忍心叫醒你、與你說再見。
....
月紅,安心留在本少爺的青竹苑吧,幫我看好咱們的家。
等我回來,娶你為妻!
陸沉
七月十九】
月紅閉了閉眼,心跳有些快、有些亂,有些躁動不安。
這陸沉,怎不知羞?
與之相處時也不見他這般花言巧語啊!
接著再看另外兩封,同樣述說著他的思念。
陸沉提及了他倆的從前過往,描述了一些軍營里的生活環境。
陸沉還在信里問她,為何不回信給他,不知道他等回信等的有多辛苦嗎?
三封書信每一封最后都寫著:等我回來,娶你為妻!
月紅看完,將信重新收回空間。
拉過被子蒙住腦袋,像鴕鳥將頭埋進沙子里一樣。
人為什么要許下無法實現的誓言?
是為了騙別人,還是為了騙自己?
若是兩人身份地位不在同一層次,那么任何行為舉止,對方皆會視為不當。
就如此時,月紅認為陸沉最后那句承諾,著實沒有經過深思熟慮。
月紅翻了個身,睡覺睡覺,睡醒就將他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