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剛穿越那會兒心里悲觀的尋死覓活。
等做好心理建設(shè),說服自己適應(yīng)了這里以后,反而又對未來充滿想象了。
顛簸的馬背上,安昕不停的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腦子高速運轉(zhuǎn)著脫身之法。
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何況現(xiàn)在碰上的是殺人不眨眼,吃人不放鹽的土匪。
雖暫時保住性命,但目下如何脫困卻沒有一點頭緒。
要保住有用之身,難道要先委曲求全,嘗試投賊?
“進入伍仁縣界。”
不知過了多久,被顛的胃里作嘔,腦子暈暈乎乎的安昕,卻在某一刻忽然知道自己已經(jīng)進入了伍仁縣的界域。
也忽然在無盡黑暗中,看到一團青蒙蒙的光亮。
“這是啥?怎么這么眼熟?”
精神一振的安昕驚訝的透過光亮,看到發(fā)光的一方印璽。
并很快意識到,這是他以前在村里干第一書記時候,舊廟拆除清出來的一塊印章。
當(dāng)時作為村集體的物資變賣,安昕花錢買回來洗干凈后,發(fā)現(xiàn)印璽雕工精致,質(zhì)地溫潤,便時常拿在手上把玩。
在地球上的時候未曾顯過神秘,穿越后還以為丟失了,卻未成想和自己的意識融為了一體。
在安昕驚訝疑惑的時候,一道信息已經(jīng)在他心中浮現(xiàn)。
“盤龍印璽,可以讓我借助王朝龍氣修煉。”
“只要做官,就能影響王朝氣運,印璽就能根據(jù)官職大小、轄區(qū)范圍、百姓多寡、權(quán)力高低、百姓認可度等等系數(shù)綜合評判我對王朝的正向影響,賦予我超凡脫俗的力量。”
安昕分析著自己得到的信息:“看這個系數(shù)的計算方式,難道是我為官一方,為國牧民,為王朝爭得了多少氣運,再以這些氣運來輔助自身修行嗎?”
“吁~”
正在他研究印璽的時候,土匪們忽然勒馬停了下來。
嘈雜的聲音打斷了安昕的思考。
“二哥回來了!”
“二哥,這妞兒真不錯。”
“俺還沒玩過這樣水靈兒的娘們兒,皮膚可真滑溜兒!真好啊喂!”
“回來的湊巧,二當(dāng)家順路把三元鄉(xiāng)盧老財?shù)呐藫尰貋砹耍壬缴系苄謧兯瑝蛄耍銈円采仙饺ネ鎯骸!?/p>
“啪~”的一巴掌脆響聲中,男人們哈哈大笑的聲音合著女人的恐懼驚叫聲傳入安昕的耳朵。
即便看不見,安昕也能想象到此時的畫面。
一股大力拉扯了安昕一下,頓時將他一把從馬上拖了下來,一個站不穩(wěn)坐在了地上。
“艸,這幫直娘賊!”
安昕爬起來后,就被人推搡著往前。
開始上山!
他數(shù)著步數(shù),大約數(shù)了上千步之后,才終于停了下來。
隨著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安昕知道自己已經(jīng)到了土匪窩里了。
頭套被一把扯了下來,安昕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
那女人也被扯掉了頭套,那臉說不上多漂亮,但相比他在村里接觸的那些農(nóng)家女,卻要精致的多。
“這妞兒送聚義廳去,叫弟兄們來排隊。”
二瞎子朝著迎接的土匪說。
頓時引來一陣興奮的嘯叫和流氓哨。
“這崽種身上也沒個路引,不知道根底。讓他給家里寫信送淄州去,十天不見銀子就宰了扔后山喂狼!”
二瞎子吩咐完,朝著安昕看了一眼。
火把下,那一只獨眼份外陰狠毒辣,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要不是安昕錢袋里面有著兩個十兩的銀裸子,二瞎子覺得他可能真的頗有家資,在山道上時就一刀宰了順手扔下山崖喂野狼了。
這年月在野外死個人,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人離鄉(xiāng)賤,況且孤身一人。
民不舉官不究,路邊死個人,和死一條野狗也沒什么不同。
“先把這崽子扔地牢里去!”
安昕被推搡著,扔進了地牢里。
黑暗、潮濕。
腐臭味撲鼻而來。
安昕打量著四周,只有頂上的蓋板門縫里漏進來微弱光線,地牢里面到處都黑漆漆的。
還有老鼠打架,發(fā)出“吱吱”的叫聲。待老鼠分出勝負安靜下來,蟲子在墻壁上細細碎碎的聲音又傳進了耳朵,讓人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安昕顧不得這糟糕的環(huán)境,席地而坐,揉搓了幾下之前被綁縛而淤青生疼的手腕,便將意識放在了識海中漂浮的盤龍印璽上了。
它青蒙蒙的光亮,像是一輪青色的太陽,朦朦朧朧的橫亙空中。
在它的旁邊,還有兩團青光,圍繞著寶印旋轉(zhuǎn),像是兩個小小的衛(wèi)星。
這就是安昕來到自己轄區(qū)范圍后,所得到的饋贈。
他用意識碰觸了其中一團,青團破碎,散做漫天光點,落入他的意識海洋里。
大量知識強迫的涌入了他的腦海之中,并快速領(lǐng)會理解——
“定身術(shù)!”
可以定住敵人身體,屬于七十二地煞術(shù)之一。
安昕心頭振奮。
這是實實在在的仙家法術(shù)。
安昕又碰觸另一個青團,青團受到擾動,青色光亮變得盛大,光輝帶著光和熱輻射出來,壓過了寶印的青光,像極了一輪高懸識海之上的太陽!
安昕意識回到身體上,感覺到一股熱流自四肢百骸中浸出,浸潤著全身的筋肉脈絡(luò),勃勃生機生發(fā)起來,一路顛簸下疲軟酸疼的身體在幾個呼吸后迅速恢復(fù)過來。
活力,在涌動。
力量,在滋生。
身處陰暗潮濕的地牢,但他卻像泡在溫泉里,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沉疴盡去,全身輕松。就連長期伏案而引起的頸肩疼痛也不見了。
本來亞健康的身體,綜合素質(zhì)在快速增強。
“公子,你也是被馬匪抓來的?”
一個女人的聲音忽然響起。
嗓音沙啞,音調(diào)顫抖,明顯聽得出聲音主人精神繃得很緊。
安昕睜開眼睛。
不知何時外面已經(jīng)天明,陽光透過蓋板縫隙落入地牢中,地牢里有了些許的光亮。
安昕感覺自己的眼睛變得雪亮,這樣昏暗的環(huán)境下竟能清楚看到對方。
女人坐著看不出身高。
臉臟,看不出容貌。
長發(fā)枯槁,身著羅裳,戴著一枚綠寶石的項鏈,在微弱的光線下折射著幽幽的光。
看到項鏈,安昕就有些奇怪。
這女人沒有被土匪凌辱也就罷了,這一看就是很值錢的綠寶石項鏈,圖財害命的土匪竟然沒有搶走,著實不是他們的作風(fēng)。
而女人看著在這土匪窩里安之若素的安昕,眼里也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