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攏了木簡之后姜陽一邊往外走一邊暗自在心底問道:
“白前輩,方才那仙書你也看到了吧,可有什么收獲?”
“瞧了一眼。”
白棠過了一會才應聲道,隨后語氣不耐低聲嘟囔:
“亂七八糟跟鬼畫符似的,誰能看懂?”
“噢...”
姜陽暗暗憋笑。
白前輩吃癟的時候可少見,不過從另一方面論證了這簡書確實不簡單。
白棠在姜陽心目中跟百科全書似的,就差解答萬物了,如今連她都看不懂,更讓姜陽心中隱隱有所猜測了。
眼下也就是時機不對,還身處福地之中,不是什么閉關的好地方。
不然姜陽定要細細研讀,改換功法,好好體會這仙訣的妙處。
地宮不是久留之地,三人商量著出了草廬,看著分叉路商清徵問道:
“要走哪一邊?”
一頭是已知,另一頭是未知,邰沛兒此行最大的心愿已經滿足,于是道:
“來回在兩可之間,我哪一邊都可以。”
姜陽聞言想了想后道:
“那就往南邊去吧,北殿坍塌一片,鐵水橫流,回頭也無什么落腳地,如若不成再原路返回便是。”
“好。”
決定好后三人便不多言,徑直往南邊那一處洞口行去。
臨近洞門,但見一石坳,內里空間狹長,石階陡峭壁立,一直向上延伸。
與兩女對視一眼,三人魚貫而入,姜陽默不作聲按劍走在最前頭。
石階并不平整,并且蜿蜒著不斷向上,看起來并不是通向另一處地宮,姜陽估計這條道是對外連通的,至于具體通向哪里便只有出去才能知道了。
整個過程除了腳步踢踏聲外,就只能聽見不知何處傳來水珠落地的滴答聲。
三人不斷向上,半刻鐘過去終于在前頭隱約看見了一絲光亮。
……
鈞廣南殿,滌塵閣。
西南假山絕壁之上垂落數十丈飛瀑,瀑下寒潭霧氣蒸騰如龍蛇起陸。
寒潭中央是一座華麗臺榭,頂上五色云幔垂天而落,潭畔立著塊斑駁的赤碑,朱砂銘文隨水勢漲縮,其上寫就:“滌盡凡胎三斤垢,方見真我一點靈。“
“師兄來看,這里不愧為主殿,此情此景,當真是氣象萬千。”
青年回頭招呼了一聲。
“景色可以稍待以后在欣賞,莫要掉以輕心。”
東門樞一身金紋玄袍,神色冷峻四處張望道:
“畢竟參合道那倆小娘皮可不是好相與的。”
“我知道了。”
青年應了一聲,散開靈識稍稍提起了些警惕。
雖然已經早早堤防,可眾人還是遭了那參合道暗算,盡管秦定櫻沒當面耍什么手段,可現如今的處境讓兩人明白過來。
因為十二天干法的緣故,他們奕劍門的幾人被分散的很開,導致整個南殿就他們師兄弟兩人在,其余的弟子全部均分在東西北三面了。
方才據東門樞觀察,那參合道分布在此地的門人竟然有四人之多,要說這其中沒有秦定櫻動手腳,鬼才相信。
“這臺榭飛檐畫棟,雅致不凡,自有一股仙氣,想必是個關鍵之處,師兄咱們前去探一探吧。”
青年指著眼前建筑跟他建議道。
不用自家師弟說東門樞也是如此打算,但嘴上他還是謹慎回道:
“也好,小心為上。”
另一頭,一行四人穿過一處回廊,為首是一對模樣相仿的少女,黑裙而白裳,模樣俏麗,各有千秋。
秦定依手里把玩著一只金步搖開口說著:
“這閨閣估摸著是哪個女修的,里頭陳列乏味的很,也就這一只步搖一枚條脫可以稱道。”
話是這么說,她身后兩位同門袖口鼓脹,想來也是收攏了不少好東西,俱是喜上眉梢。
秦定櫻走在最前頭,神情淡淡道:
“無妨,此地甚廣再探便是,南殿這頭我們的人最多,便是斗起來也不怕。”
“倒是...方才北邊那聲震天響動姐姐可曾聽聞,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秦定依翻手收起那步搖,聞言回道:
“一刻鐘前那聲么,自然聽聞,等到探尋完了這一邊,去北邊瞧瞧就是了。”
秦定櫻聽后搖了搖頭,出言潑她冷水:
“我只是擔心會發生什么意外,可不是要陪你去瘋,北邊你想去便自己去,只是到時候出了什么事別指望我會去救你。”
說完秦定櫻神色認真看著自己這姐姐,一字一句說道:
“我是修『寒炁』的,你知道的,這種事我做得出來。”
秦定依腦子也是個不正常的,聞言只是嗤笑一聲:
“這就對啦!整日教訓我,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將來也是個頂無情的,就別裝模作樣了!”
面對奚落秦定櫻面色不變,只是挑了挑眉就不再答話了。
后頭兩位弟子對于兩姐妹的爭吵一聲不吭,不知是不敢出聲還是習以為常。
四人繼續往前行,前頭豁然開朗,潺潺之聲臨近,一股水氣撲面而來。
“咦?好精巧的一座臺榭,定是好地方,快瞧瞧去。”
走在最前頭的秦定依指著前方道。
幾人雖沒有明確指定,但都隱隱以秦定櫻為主,此時眼睛不由自主落在了她身上。
面對提議秦定櫻不置可否,點點頭便緩步向前。
閣樓高聳,窗欞通透,只以輕紗遮蔽,微風拂過云幔起伏,一行人邁過寒潭登上臺榭。
另一頭東門樞師兄弟兩人從西邊也踏足此地。
一東一西,兩伙人猝不及防撞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