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京城里,云晴的后事已畢,藍綾柔獨坐于閨房之中,雙眼布滿了觸目驚心的血絲,面容扭曲,看著面前的人。
“廢物!你們收了那么多的銀兩,都沒能殺了藍溪玥。”她低聲怒吼,聲音中滿是憤怒。
男子冷聲道:“這單生意我們殺手閣不做了。”
“什么?你們別忘了,你們收了我不少銀票。”
男子眼眸一瞇,“我們派去的殺人,都已經(jīng)死了,前去調(diào)查的人傳回信息,藍溪玥現(xiàn)在與攝政王在一起,試問誰敢在攝政王面前殺人,而且攝政王與藍溪玥關(guān)系匪淺,所以這單聲音就此作罷。”
“不……藍溪玥不是在護國寺嗎?”
男子冷哼一聲,“藍溪玥從頭到尾就沒去過護國寺,而是去了魔谷山。”
藍綾柔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藍溪玥,你還真是死性不改,追男人追到千里之外了,還騙外祖母他們說你去護國寺,給你那死鬼娘念經(jīng)超度。”
詩雯與詩畫兩名婢女,瑟縮在角落,低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喘,她們身上,青紫交錯,皆是藍綾柔近日來失控發(fā)泄的痕跡。
男子沒了耐心,剛想離開,藍綾柔就道:“你們這單生意不做,那么把銀票還我。”
“不可能,我們派出去的人都死了,這筆錢,就當他們的安葬費。”
藍綾柔雙眼噴火,“他們死是他們廢物,你們不繼續(xù)派人去殺藍溪玥,就把銀票退還給我。”
男子拔劍抵在藍綾柔脖頸,“你說誰廢物?嗯?”
藍綾柔顫抖的身體,“怎么?你們殺手閣如此不講信用?沒能殺死目標,還要反過來殺雇主不成?”
男子收回劍,冷哼一聲,“這單生意作罷,看在你是前雇主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口不擇言的話。”話落,隨即從窗戶一躍而出。
藍綾柔此刻卻神色憤懣,她手拿起一旁茶杯,猛得往地上一扔,“啪”地一聲,摔得粉碎,茶漬四濺,碎片散落一地。
藍綾柔望著那一地的狼藉,心中的怒火非但未減,反而愈燒愈旺。
“賤人,你怎么那么命硬,可惡!”
藍綾柔想到剛才那人的話,目光如寒冰般掃過詩雯和詩畫,冷聲道:“去,把消息散布出去,就說藍溪玥不顧禮義廉恥,千里迢迢去追男人,還謊稱在護國寺為她那死去的娘念經(jīng)超度,真是可笑至極,竟利用亡母之名作為掩護。”
詩雯與詩畫聞言,連忙應(yīng)聲,匆匆離去,生怕慢了一步,便又惹來一頓毒打。
沒過一會兒,藍原走了進來,看到地上的碎瓷片,皺了皺眉,“妹妹這是發(fā)什么脾氣?”
“哥哥有事?”
“妹妹,給我一千兩銀票,哥哥我等會兒要去天香酒樓與同窗吟詩作對。”藍原的話語中滿是不經(jīng)意,卻不知這輕描淡寫,在藍綾柔心中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藍綾柔的眼眸瞬間陰沉如水,她死死地盯著藍原,聲音憤怒:“我哪有銀子?娘癱瘓在床時,你在哪里?娘今天才剛剛?cè)胪翞榘玻憔鸵ズ湍阃耙髟娮鲗Γ俊?/p>
藍原眉頭微蹙,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感到不悅:“娘癱瘓在床,我那不是和同窗下江南去了嘛,沒及時收到信,我也不知道娘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啊。”
“哼!那么現(xiàn)在呢,娘才入土為安,你就又想著和那些酒肉朋友鬼混!”藍綾柔的聲音尖銳如刀,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我沒銀子!”
藍原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房間,留下一句:“不給就不給,發(fā)什么瘋!”
藍綾柔望著哥哥離去的背影,心中的崩潰如潮水般涌來。娘下葬后,哥哥歸來,卻未曾有過半句關(guān)懷,而她身上的疙瘩也越來越多,那是她內(nèi)心恐懼與絕望的外在表現(xiàn)。她雙手緊緊抱住自己,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滑落,哭聲在空蕩蕩的屋內(nèi)回蕩,凄涼而絕望。
“藍溪玥,我要你死!”她嘶吼著,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刻骨的恨意與不甘。
藍原氣沖沖的從綾寶院出來,頓住腳步,他這個妹妹平日不是溫柔似水嗎?今天怎么跟瘋子一樣,難道是娘離世,對她打擊太大了?
一旁小廝道:“二少爺,還去天香酒樓嗎?”
藍原一腳踹在小廝身上,“去什么去,不去了。”
藍原想到去找管家拿銀票,管家說府里現(xiàn)在沒銀子,就連她母親的葬禮,一切花銷都是護國公府拿來的銀子,就連收的禮,全部被他父親拿去了。
沒想到府里如今那么窮,妹妹那里沒拿到錢不說,還受了一通氣,藍原轉(zhuǎn)身往老夫人的清幽院而去,祖母那么疼他,肯定會給他銀子的。
李嬤嬤走了進來,“老夫人,二少爺來了。”
老夫人眼睛一亮,“快,讓原兒進來。”
“誒!”李嬤嬤連忙走了出去,“二少爺,老夫人讓你進去。”
藍原走了進去,躬身行禮道:“孫兒見過祖母。”
“好,好,好,原兒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