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呦后來才知道,原來四大件是指手表、自行車、縫紉機(jī)和收音機(jī)。
現(xiàn)在是林家的特殊時期,哪里能明面上買這些東西,再說了他們現(xiàn)在住的這個簡陋的房子和四大件也不搭啊,林鶴巍聽到她不要這些,也沒有說什么,只是轉(zhuǎn)身就將那些物件折合成了一千塊錢交給虞呦。
“讓你跟著我,受苦了?!蹦腥松詈谏难劬锪髀冻鰞?nèi)疚和自責(zé)。
虞呦美滋滋的收下了一千塊錢,壓住上揚的嘴角,抱住男人,輕聲道:“只要是和你一起過日子就不苦?!?/p>
林鶴巍無法保證他們什么時候才能堂堂正正的回到城里生活,但他絕對會盡自己所能不讓他的女人受苦受累。
感受到懷里的柔軟,他胸腔內(nèi)的心臟一下又一下快速的跳動著。
辦酒席的那天,不僅邀請了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還有虞家的一眾親戚,林家卻只有零星幾個比較相熟的親戚前來。
畢竟林建國一家都待職調(diào)查,要是官復(fù)原職那還好,如果真被有心之人查出來什么,這個時候親近,那才是大禍臨頭。
林鶴巍花錢請了村里的婆子們幫忙燒菜燒飯,煙酒供應(yīng)充足,十桌酒席寓意著十全十美。
酒席開始前,雙方長輩被邀請在酒席正中發(fā)言,虞華和劉翠花,一個笑意滿容,一個悄悄抹著眼角的淚,表示信任林鶴巍能夠照顧好小女兒的余生。
林母的態(tài)度雖然不冷不淡,但也不會蠢到在自己唯一的兒子的酒席上甩臉色,還給虞呦包了個厚厚的大紅包,足足有兩百塊錢。
林建國倒是對虞呦挺滿意的,畢竟是兒子喜歡的,他也給虞呦包了個大紅包,不過是在酒席后給的,沉甸甸的十分有分量,“以后和鶴巍好好過日子?!?/p>
林鶴巍曾經(jīng)在三年前的一次任務(wù)因公受傷,據(jù)軍醫(yī)說是喪失了生育能力,很有可能會一輩子要不了孩子,沒想到虞呦這么漂亮的姑娘能夠接受。
虞呦重重點頭:“我會的,叔叔?!?/p>
林建國爽朗一笑:“還叫叔叔?”
虞呦抬眼看了眼身邊的林鶴巍,雪白的臉頰上泛著紅暈,嗡聲道:“謝謝爸?!?/p>
林建國滿意的點點頭,囑咐林鶴巍要好好對待虞呦,這才準(zhǔn)備離開。
林鶴巍挽留:“爸,都這么晚了,山路不好走,要不在這里歇下吧?!?/p>
林建國道:“不用了,今晚是你們小倆口的大日子,我們不就跟著摻和了?!?/p>
二老吃完酒席包完紅包沒多久就離開了。
虞呦看見林母離開時身邊似乎跟著個長相清秀的姑娘,問林鶴?。骸澳銒屔磉吀哪莻€人是誰?你的表妹?”
林鶴巍只是粗粗看了一眼,搖頭道:“不認(rèn)識。”
虞呦見他這個反應(yīng),心底稍稍放心,既然都不認(rèn)識,那應(yīng)該可能是某個不熟的親戚。
“鶴巍,恭喜恭喜,新婚快樂?!饼R遠(yuǎn)山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前來道喜,在一群穿著補(bǔ)丁衣服的人群中格外亮眼。
虞呦細(xì)細(xì)將這位齊老板悄悄打量了一遍,男人帶著金絲框眼睛,西裝革履,渾身透著商人的精明感,卻又多了分儒雅的氣息,看起來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林鶴巍牽著虞呦的手,給兩人分別介紹。
“遠(yuǎn)山哥,這是我媳婦,虞呦。呦呦,這是齊遠(yuǎn)山,之前和你說的齊老板就是他。”
虞呦莞爾一笑:“齊大哥好。”
齊遠(yuǎn)山笑了笑:“弟妹好,鶴巍真是好福氣,娶了個這么漂亮的媳婦。”
虞呦低頭羞澀的笑了笑。
齊遠(yuǎn)山遞來一個木匣子:“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物,小小心意。”
這木匣子光是從外觀上看就不同尋常,似乎泛著金色的光澤。
虞呦看向林鶴巍,這畢竟是他的朋友,二人什么交情?這么貴重的禮物能不能收?還得林鶴巍說了算。
“遠(yuǎn)山哥你這也太破費了?!?/p>
齊遠(yuǎn)山卻感謝他們林家當(dāng)年提供的幫助,要不是他們的人脈,他也沒有今天。
兩人一頓敘舊,虞呦最后還是收下了這木匣子,至于里面是什么東西,她還沒有打開看。
今天來客這么多,人多眼雜的,要是看見了木匣子里裝著啥,倒時候發(fā)生了什么意外可不就不得了了嗎?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流水席也吃的快差不多了,老虞家倒是來了不少親戚,大多都想看看虞呦這樣俊的女娃究竟嫁了個什么男人。
“要我說,虞呦嫁的這個男人長得可真俊啊,在部隊待過的果然不一樣?!庇輪训娜韹鹂闹献诱f道。
一旁的男人嗤笑了一聲:“長得俊有什么用,不能傳宗接代,傷了根的,還能算是男人嗎?”
“可惜了虞呦長得這么漂亮,竟然嫁給了一個廢物。”
一時間,虞家那兩桌酒席上開始七嘴八舌,聽得隔壁桌子上蓮花村的村民都不敢大聲說話,紛紛豎著耳朵旁聽。
“不過林家就這一個獨苗苗,居然有錢辦十桌酒席,難不成是萬元戶?”二舅媽眼珠轉(zhuǎn)悠了一圈,猜測道。
“不能吧,要真是這么有錢,這唯一的獨苗還不能生孩子,那么多錢豈不就沒地方花,也沒有人繼承了?”三表嫂頓時來了精神。
“我家里有三個男娃,實在不行,就過繼一個過去,也不能讓他們老林家絕后了是不?”說話的男人張著一雙下三白的眼睛,顴骨高高凸起,一幅賊眉鼠眼的樣子,這人是虞華的表舅,輩分大,年紀(jì)卻也就三十多歲。
剛剛他就瞧見了,林家雖然來的親戚不多,但來的人都穿著得體,還有一個西裝革履的商人,一看就大有來頭。
“要我說,把我大兒子過繼過去最好,都十歲了,再過七八年就能給他們養(yǎng)老了,真是便宜他們了!”男人啐了口唾沫,語氣滿是施舍。
三表嫂也見不慣這男人,但畢竟是遠(yuǎn)親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趕緊吃了口肉壓壓驚。
男人依舊在大放厥詞,囂張的簡直要上天了。
“老表舅,你在放什么狗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