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樓棟口之前,我將大師兄常年戴的圍巾圍在臉上,避免冷風(fēng)侵襲我臉上未愈的傷勢 。
圍巾上,似乎還殘留著大師兄身上的氣息,捏這圍巾一角,我心里止不住的發(fā)酸。
這條圍巾還是小時候,第一次錢后賣給大師兄的禮物。
如今這條圍巾色彩已不如當(dāng)初那般鮮亮,絨毛也少了往昔的蓬松與光澤,可大師兄卻一直保留著它……
我深吸一口氣,把手機(jī)關(guān)機(jī)后快速走到街上,伸手?jǐn)r下一輛出租車。
一上車,司機(jī)便問我:“去哪兒?”
我想都沒想,對他說道:“華珠KTV,謝謝。”
司機(jī)大叔回頭看了我一眼,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一個人去那兒唱歌?”
我說:“不,我去找人……”
司機(jī)大叔“哦”了一聲,見我周身散發(fā)著殺伐之氣,便不再多問,發(fā)動車子徑直朝著華珠KTV駛?cè)ァ?/p>
一路上,我心情十分復(fù)雜。或許你會吐槽我不懂事,就這么一聲不吭地走了,手機(jī)還關(guān)機(jī),師父得多著急。
姥姥姥爺要是得知了消息,得多著急,白澤被我那番話傷得該有多難過。
你們肯定又要怪我,對吧?
說我又像小時候一樣冒失,做事欠考慮,討厭我,對嗎?
可是你們別忘了,唐輝扣了我一魂一魄,用我身邊所有人要挾我,讓我在他們和黃天佑之間做選擇,要么殺了黃天佑,他們活;要么他們死,黃天佑活…… 這兩種選擇,我都不選,我要他們都活著,而且要好好地活著。
去他娘的25歲,我等不到那一天了,我要盡快解決這些事情。
如果不能解決唐輝,就算我多活幾年又有什么用。
我當(dāng)年年紀(jì)雖小,但我不傻。
唐輝口口聲聲說我解決掉黃天佑之后就會放過我身邊的人。
但我心里清楚,即便他能放了所有人,白澤和我?guī)煾福隙ㄊ遣粫胚^的。
師父如今已經(jīng)年邁,我不能讓他置身險地,他保護(hù)了我們這么多年,如今該是我們回報他的時候了。
還有大師兄,既然大師兄親口向白澤承認(rèn),說他是唐輝的血脈,那么這件事肯定是真的了。
只不過,唐輝這個瘋子,他能因為大師兄是他的血脈就饒了大師兄嗎?
他脫口而出的那句“第一個就殺了我大師兄”,可不像是為了嚇隨口說說的。
我問他為什么要讓大師兄成為蠱童,唐輝回答說,他是想讓大師兄吸收林傲邪的魂魄,從而變得更強(qiáng)大。
就連把大師兄有意安插在師父身邊,也是想讓大師兄殺了師父,然后讓大師兄吸收師父的法力。 他聲稱做這些都是為了大師兄好。
這話要是說給別人聽,或許有人會信。 可我和弟弟從小就被親生父母算計,導(dǎo)致我們家庭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的正是唐輝。
一個教唆他人殘害自己孩子的人,怎么可能真的為自己的孩子考慮?我絕不相信,不然他又怎么會輕易說出那句:“第一個就先殺你大師兄!”
思來想去,我覺得唐輝這么做,無非是把大師兄當(dāng)作容器。
林傲邪的魂魄也好,師父的法力也罷,或許都無法被人直接吸收,大師兄在唐輝眼中,大概就是個“煉丹爐”。
唐輝想借助大師兄的軀體,將這些靈力煉化,最終為自己所用 。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華珠KTV的門口,付過車費(fèi)后,我下了車。
此時雖說已快臨近午夜,可華珠KTV門前卻車輛來往不斷,一片喧鬧景象。
我繞著華珠KTV的大樓走了一圈,最后在它的后身巷子里發(fā)現(xiàn)一個小門,看樣子應(yīng)該是員工通道。
門口坐著一名穿著軍大衣的保安,正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手機(jī)。
前些日子我和大師兄、白澤、虎哥大鬧了華珠KTV一場,估計這會兒他們肯定加強(qiáng)了安保工作。
如果我貿(mào)然從大門進(jìn)入,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
說不定還會被人認(rèn)出來,那就麻煩了。
不過這后門就不一樣了,就一個保安在這兒,解決起來倒也容易。
我佯裝路過,從那保安身邊經(jīng)過時,他還抬眼看了我一下。 見我腳步?jīng)]停,他就又低下頭繼續(xù)擺弄手里的手機(jī)。
我眼睛環(huán)顧四周,見附近沒人,趕緊一個轉(zhuǎn)身,趁著他低頭的瞬間,快速且悄無聲息地靠近。
就在距離他僅有幾步之遙時,我猛地出手,一記手刀砍在他的脖頸處。
他甚至來不及發(fā)出一聲驚呼,便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我再次迅速環(huán)顧四周,確定沒有旁人注意
到這邊的動靜后,便從后門閃身進(jìn)入。 門內(nèi)是一條昏暗的走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
墻壁上掛滿各種雜物,有陳舊的清潔工具,還有一些不知用途的紙箱。我小心翼翼地沿著走廊上行,每走一步都盡量不發(fā)出聲響,生怕驚動里面的人。
大概上了三層樓之后,樓梯口上方出現(xiàn)一個拐角,拐過去之后,便能聽到從前方傳來隱隱約約的音樂聲和人們的歡聲笑語。
我知道,我距離KTV的主體區(qū)域越來越近了。 我貼墻站著,稍稍平復(fù)一下緊張的心情,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突然,一陣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正緩緩朝我逼近。我的心猛地一緊,緊忙張望著四周,匆忙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環(huán)顧一圈,好在身旁立著一個半人高的儲物箱,那箱子雖不大,卻成了此刻我唯一的希望。 我貓著腰,以最快的速度躲到它后面,身體緊緊貼著箱子,盡量讓自己不發(fā)出一絲聲響。 沒過多久,樓道盡頭那扇緊閉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兩個身著白襯衫、黑西褲的員工一邊交談著,一邊邁了進(jìn)來。 走在前面的那個,臉上帶著疲憊之色,抱怨道:“今天客人可真多,忙得我腳不沾地。從下午到現(xiàn)在就沒停過。”
另一個跟在后面,連連點(diǎn)頭附和:“誰說不是呢,看這架勢,估計后半夜也閑不下來。趁著這會兒沒人找咱倆,趕緊抽根煙,解解乏吧。”
兩人一邊說著,慢悠悠地走到樓梯口,熟練地從口袋里掏出煙和打火機(jī)。 隨著“咔嚓”一聲,火苗躥起,香煙被點(diǎn)燃,樓道里很快彌漫起一股嗆人的煙味。
我躲在儲物箱后,心里暗自叫苦,怪不得這樓道里味道這么難聞,原來是他們員工的吸煙區(qū)。 我正暗自思忖,手臂一個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疊放著的空紙盒箱。
“嘩啦”一聲,那紙箱晃動了幾下,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什么聲音?你有沒有聽到什么動靜? ”走在前面的男服務(wù)員瞬間警覺起來,朝著我藏身的方向看過來。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感覺心臟都要跳出胸膛。大氣都不敢出,身體緊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生怕稍有動靜就被他們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