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那閻王可有接見之前來此喊冤的十個人?”
陰差對著閻王殿的方向拱了拱手道:“我十殿閻王自古便以公正,仁孝之德昭著于世,為世人所傳頌,如今有人來此喊冤,自是引起了十殿閻君所重視。
如今這十位喊冤之人正好分布于十殿閻君殿內(nèi),十位閻君正在徹查他們所述之冤屈。
你二位如若還想伸冤,估計(jì)要等上一會了。”
聽陰差這么說,我心里既竊喜又有些失落,十殿閻王愿徹查冤屈對我來說是件好事,可是這十殿閻王現(xiàn)如今又都在忙著,這一等又不知給等到何時,我能等,我的身體不能等啊!王小強(qiáng)那個憨貨不會以為我死了吧,姥姥要是看見我斷氣的樣子一定會嚇壞了吧。
現(xiàn)在都是火化政策,別等我回去的時候我的身體變成一捧灰可就麻煩了。
還有白澤,也不知道白援朝會不會聽我的,保護(hù)好白澤的尸身,如果他要是被火化了,即便我?guī)退暝┏晒α耍膊荒苓€陽了啊。
唉,難不成我要和他在陰間做一對屈死鬼了?
我撅著嘴,看了眼烏祈,烏祈明白我在擔(dān)心什么,對我笑了下,轉(zhuǎn)頭雙手在胸前又翻了個掌,變出一個錢袋,遞給了那陰差。
“這是小仙的一點(diǎn)心意,以此錢財來供養(yǎng)給陰差大人,不知陰差大人可否為我二人行個方便,讓我二人可以進(jìn)入殿內(nèi)等候?”
那陰差接過錢袋拱手一禮:“多謝二位供養(yǎng),請隨我來。”
“多謝!”
……
原來來地府辦事需要用這么多錢啊,早知道我在下來之前給自己燒點(diǎn)紙好了,現(xiàn)在害的烏祈多次破費(fèi)我還怪不好意思的。
想著,我對烏祈投去感激的目光:“烏祈,謝謝你啊,讓你破費(fèi)了,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你為我用掉的這些錢我會還給你的,等回頭我會十倍百倍的還給你。”
烏祈笑了笑:“這些錢財,本就是你們當(dāng)?shù)匕傩展B(yǎng)給我的,我平日無用錢之地,現(xiàn)在為你花些也是應(yīng)該的,這不就是你們常說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嗎。”
……
陰差把我二人一路引到一殿閻王殿前。
剛至殿門,一股陰森之感撲面而來,直透骨髓。
大殿極為寬敞,穹頂聳立,昏暗幽深。地面是由巨大的黑色石塊鋪就,踏上去寒意刺骨,令人心生懼意。
在那黑漆長桌的后面,擺放著一座通體烏黑的寶座,它散發(fā)著威嚴(yán)的氣息。寶座之上雕刻著繁雜的花紋,既有龍鳳呈祥的姿態(tài),又有陰陽交錯的景象,將尊貴之感盡顯無遺。
此刻,寶座上空空如也,而在寶座的兩側(cè),牛頭馬面這兩位陰差神情冷峻地佇立著。
黑漆大桌前,有個身穿官服、頭戴著官帽的陰差,正在查看桌上放著的生死簿。
“崔玨兄,您這是在這查什么呢。”
“呦,袁盡兄,您這是幫后土娘娘前來辦事啊?”
兩位陰差見面后,互相拱手作揖行禮。
原來,帶我們進(jìn)來的陰差,是后土娘娘座下的陰差,名曰袁盡。
后土娘娘可是地府真正的掌事,相傳,后土娘娘為了死去的亡魂能再生為人,便建造了地府。
就連酆都大帝與十殿閻王,都是后土娘娘的下屬。
我心里有些激動,看向袁盡的眼里都在泛光,這是一不小心抱上大腿了嗎?
而查閱生死簿的,正是判官崔玨。
相傳,冥府有四大判官,分別是賞善司魏征,罰惡司鐘馗,察查司陸之道,而掌管陰律司掌生死簿的正是崔玨。
“不瞞崔兄,我此番前來本是因鬼門被人無故闖開所至,只是我在殿外站了一會,卻看見多為叫屈之人,不知崔兄可知,這些人究竟是為何人喊冤啊!”
崔玨抬手:“唉,不瞞袁兄說,之前是來了十人在此喊冤,他們其中九個鬼仙,一個生魂,此時這些人正纏著十殿閻君喊冤呢,弄的我這閻王殿簡直是烏煙瘴氣,根本就沒法正常工作了啊!”
九個鬼仙一個生魂?難不成是我?guī)煾负途盼挥㈧`?
不應(yīng)該啊,師父不是說他救不了白澤,還不讓我去救嗎,怎么轉(zhuǎn)過頭又拉我?guī)煚斔麄儊淼馗耍?/p>
“哦?不知這些人,是為何人伸冤啊?”
崔玨答道:“是為一個叫白澤的亡靈伸冤,而且經(jīng)過我們審訊,這個白澤也正是破開酆都鬼城大門之人啊!”
袁盡擰眉:“哦?他是什么人,怎敢如此大膽!他可有把我地府放在眼里!可有把后土娘娘放在眼里?”
見袁盡有些動怒,我趕緊上前一步,拱手作禮道。
“二位陰差大人,請容我一句,白澤并非膽大妄為、目中無人之人,他是為了鏟除邪道,才迫不得已把地府亡魂調(diào)遣出去的。”
袁盡冷眉,自言自語小聲嘟囔道:“調(diào)遣?難不成他用的是馭鬼術(shù)?”
緩過神,他又問我:“難道你二人也是為白澤來伸冤的?”
“正是!還望二位陰差行個方便,帶我去面見閻君。”
袁盡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又對崔玨言道:“崔判官,既然這么多人來此為其伸冤,想必背后定有隱情,還望崔判官回稟閻君,務(wù)必要徹查此事,不要因此事惹怒娘娘。”
崔玨怔愣了一下,隨即恭維稱是:“那是自然,請?jiān)笕朔判模沂铋愅醵〞夭榇耸隆!?/p>
“那好,那我先回去回稟娘娘,稍后再來審查你們處理結(jié)果如何。”
“您慢走!”
“崔兄留步,不必相送。”
……
袁盡走后,崔玨看著我和烏祈,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哎,你二人是與之前的那十位是一起的吧?”
我點(diǎn)點(diǎn)頭。
“既然如此那隨我來吧……”
我和烏祈隨著崔玨的腳步,緩緩向閻王殿的更深處走去。
一路上,那陰森的氛圍愈發(fā)濃重,仿佛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暗處窺視著我們,讓人心里直發(fā)毛。
崔玨最終把我們帶到一間偏殿,殿內(nèi)光線昏暗,幾盞幽綠的鬼火搖曳著,勉強(qiáng)照亮了四周。
殿中央擺放著一張古樸的大案,案上堆滿了各類卷宗。
“二位且在此稍等,我去為二位祈請閻君。”
崔玨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我和烏祈在這空蕩蕩的偏殿之中。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小聲對烏祈說道:“也不知道閻君他們會怎么看待白澤的事兒,萬一他們不聽咱們解釋,可咋辦呀?”
烏祈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莫要太過擔(dān)憂,既然十殿閻王向來以公正著稱,那定會給咱們一個公平論斷的機(jī)會。”
就在我們焦急等待之時,忽然聽到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傳來,由遠(yuǎn)及近。
緊接著,厚重的殿門被緩緩?fù)崎_,一道威嚴(yán)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那正是一殿閻王,他身著華麗的袍服,頭戴冕旒,面容冷峻,眼神中透著洞察一切的犀利。
“你們便是為那白澤伸冤之人?”
一殿閻王的聲音在殿內(nèi)回蕩,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我趕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回閻君大人,正是我們。白澤他并非有意冒犯地府,實(shí)是為了鏟除世間邪道,才出此下策,還望閻君大人明察。”
一殿閻王微微皺眉,踱步來到大案前,拿起一份卷宗翻看了起來,片刻后才緩緩開口。
“哼,即便他有此等緣由,可擅闖鬼城、調(diào)遣亡魂這等行徑也絕非小事。
不過,既然有如此多人來為他伸冤,想必其中確有隱情。你們且將所知之事,從實(shí)道來,若有半句虛言,哼,休怪本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