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心殿內，氣氛凝重到了極點，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賢妃聲淚俱下地哭訴著自己的“冤屈”，太子也在一旁“仗義執(zhí)言”，試圖將水攪渾。而皇后則面色復雜地看著這一切，保持著沉默，似乎在權衡利弊。其他皇子和大臣們更是噤若寒蟬，不敢輕易表態(tài)。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龍榻之上的皇帝，以及… 那個手握“證據(jù)”的肅王蕭煜身上。

蕭煜看著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賢妃，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只有冰冷的嘲諷。

“賢妃娘娘真是好演技?！?他冷笑一聲，“若非本王早已掌握了確鑿證據(jù)，恐怕還真要被你這副模樣蒙騙過去了！”

“證據(jù)？！” 賢妃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嘴上依舊強硬，“肅王殿下空口白牙，就想污蔑本宮？拿出證據(jù)來！”

“好！既然賢妃娘娘不見棺材不落淚，那本王……就讓你死個明白！” 蕭煜眼中寒光一閃，對著殿外沉聲道：“帶人證！”

話音剛落，兩名影衛(wèi)押著一個被堵住了嘴、渾身瑟瑟發(fā)抖的老嬤嬤走了進來！

看到這個老嬤嬤，賢妃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這個嬤嬤……是她當年安插在先皇后宮中、后來又負責處理“七絕散”相關事宜的心腹！她不是早就被自己秘密處理掉了嗎？！怎么會……怎么會還活著？！而且落到了蕭煜手里？！

“陛下！皇后娘娘！” 那老嬤嬤一被帶進來，就拼命掙扎著，嗚嗚地發(fā)出聲音，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一絲求生的**！

風影上前，扯掉了她口中的布團。

老嬤嬤立刻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朝著皇帝和皇后拼命磕頭，聲音嘶啞地哭喊道：“陛下饒命！皇后娘娘饒命??！奴婢……奴婢有罪！奴婢有天大的秘密要稟報！求陛下饒奴婢一命?。　?/p>

“說！” 皇帝的聲音帶著雷霆之怒！

“是……是賢妃娘娘！” 老嬤嬤顫抖著手指指向賢妃，眼中充滿了恐懼和豁出去的決絕，“是賢妃娘娘指使奴婢……當年在先皇后的飲食和熏香中，長期、微量地添加‘七絕散’！也是她……命奴婢處理掉了所有知情者和相關證據(jù)！”

“不僅如此！” 老嬤嬤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繼續(xù)哭喊道，“當年秦神醫(yī)（指蘇傾離母親）似乎察覺到了異常，想要向先皇后稟報，也是……也是賢妃娘娘，命人暗中買通了太醫(yī)院的劉……劉院使（當時的劉太醫(yī)），在秦神醫(yī)的藥物中動了手腳，偽造了她‘急癥暴斃’的假象！這一切……都是賢妃娘娘指使的！”

轟！！！

老嬤嬤的話，如同九天驚雷，震得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先皇后……真的是被賢妃毒害的？！連秦神醫(yī)的死，也是她一手策劃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利劍般射向了早已面無人色、癱軟在地的賢妃！

“不！不！你胡說！你這個賤婢！竟敢污蔑本宮！” 賢妃狀若瘋狂地尖叫起來，試圖撲上去撕打那個老嬤嬤，卻被眼疾手快的影衛(wèi)攔??！“陛下！您不要信她！她是受了蕭煜的脅迫！她是故意栽贓陷害臣妾啊！”

“栽贓陷害？” 蕭煜冷笑一聲，“人證在此，你還想狡辯？！”

他再次示意風影。風影上前，又呈上了一疊物證！

“這是從柳府查抄出的，賢妃娘娘與柳承宗勾結南疆巫蠱教的往來密信！上面清楚地記載了，娘娘如何通過柳家，從南疆獲取‘七絕散’和蠱毒，并許諾事成之后，助柳家在青州……裂土封王！”

“這是從賢妃娘娘您宮中常用的那種西域香料灰燼中，提取出的……‘七絕散’的殘留成分！雖然極其微量，但足以證明，您宮中確實長期在使用此毒！”

“還有這個！” 風影拿出了一枚小巧的、刻著特殊符文的黑色令牌，“這是從那名被蘇醫(yī)官擊斃的南疆蠱師身上搜出的信物！與娘娘您宮中查抄出的另一枚……一模一樣！”

人證！物證！俱在！

鐵證如山！

賢妃看著眼前這一切，徹底癱軟在地，眼中充滿了絕望和……瘋狂！她知道，自己……徹底完了！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的偽裝，策劃了這么多年的陰謀，竟然……就這么毀了！毀在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肅王和那個該死的女醫(yī)官手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 賢妃忽然狀若瘋狂地大笑起來，笑聲凄厲而怨毒，“是！是本宮做的！那又如何？！先皇后那個賤人！憑什么占據(jù)后位？！憑什么生下你這個孽種？！本宮哪里不如她？！我兒蕭辰又哪里不如你蕭煜？！這江山本該是我們的！是你們母子……擋了我們的路！”

她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龍榻上的皇帝，眼中充滿了怨恨：“還有你！你這個昏君！你明知我兒優(yōu)秀，卻偏偏寵信這個病秧子！你對得起我這么多年的隱忍和付出嗎？！”

“夠了！” 皇帝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賢妃，厲聲喝道，“毒婦！毒婦！枉費朕多年對你的寵信！來人！將這個毒婦給朕拿下！打入冷宮！聽候發(fā)落！”

“是！” 禁衛(wèi)軍立刻上前，將狀若瘋癲的賢妃拖了下去。

“還有楚王蕭辰！” 皇帝眼中寒光一閃，“即刻剝奪其所有封號！貶為庶人！圈禁于宗人府！終身不得出！”

站在人群中的三皇子蕭辰，聽到這個判決，臉色瞬間慘白如紙，癱軟在地，如同爛泥一般。他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而一直試圖為賢妃辯解、實則早已與賢妃暗中勾結的太子蕭恒，此刻更是嚇得魂不附體，連忙跪地求饒：“父皇明鑒！兒臣……兒臣對賢妃妹妹所作所為毫不知情??！兒臣……”

“哼！” 皇帝冷哼一聲，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jù)證明太子參與了此事，但他的嫌疑已然無法洗脫?；实坌闹?，早已對他失望透頂。

一場驚心動魄的御前對質，終于以賢妃一系的徹底覆滅而告終。

蕭煜看著被拖下去的賢妃，眼中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只有無盡的冰冷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大仇得報，但付出的代價，失去的親人，卻永遠無法挽回。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了那個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冷靜、甚至可以說冷漠的女子——蘇傾離。

正是她，以一己之力，揭開了這樁塵封多年的驚天秘案，將隱藏最深的毒蛇揪了出來。

這個女子……當真是深不可測。

而蘇傾離，在親眼見證了仇人伏法之后，心中那股壓抑了許久的、屬于原主和她自己的滔天恨意，終于得到了一絲宣泄。但她并沒有感到輕松，反而覺得更加沉重。

母親的仇雖然報了，但代價是……將自己徹底綁在了蕭煜這條船上，卷入了更深的宮廷漩渦。

而且……她總覺得，事情……似乎還沒有完全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