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李世民眼中玩味，黃小偉瞪圓了眼睛，有點不知所措。

曹操倒是笑了笑，嘆然摘下了頭盔，隨手丟到了一旁，“二公子眼力獨到啊。”

“呵呵，老先生謬贊，正如世民對老先生萬分好奇，相信老先生也是如此，所以我知道，您一定來了。”

李世民鄭重的對曹操行了一禮，“老先生昨夜之局令世民嘆為觀止，險些真的讓老先生翻盤而勝，險些真的被老先生逼入絕境，呵呵，本以為天下諸雄唯有秦王可與我對弈，不成想，世間還有老先生這般英豪。”

曹操捋須輕嘆，“能得二公子這般評價，老夫也算是顏面有光。”

說完，曹操眼含笑意的看向他，“還要再繼續戰下去么？”

李世民微笑，“這不是世民的疑問么？”

“從朝堂到戰場，二公子真覺得自己還有勝算？沒錯，你四十余萬大軍將我等團團圍困，被老夫燒掉的糧草，大概很快也會得到補充，可這就完了么？三姓在你身后虎視眈眈，秦軍隨時會舉國入楚，恕老夫直言，如今二公子看似占據優勢，但實則敗亡之日不遠矣。”

聽出了曹操的弦外之音，李世民皺眉，“老先生，或者說秦王，給了三姓保證？”

“大概五日后就到。”

李世民再度拍手微笑，“秦王和老先生真是一點活路都不肯給世民留啊，呵呵，看來三姓收到信的那一日，便要與我不死不休了。”

“大勢便是如此，秦國一統，無人可擋，秦王遠坐咸陽，輕輕動了動手，就能讓楚國貴族和你殺的血流成河，這一戰，二公子早就敗了。”

曹操合眼點頭，“項氏大概已經與你站在一起了吧？項燕還算是有些決斷，可這又有什么用，你借項氏之力和三姓拼的你死我活，最后只能坐觀秦軍入境滅國，就算二公子能提前滅了三姓，可項燕呢？他注定會擋在你的路前。”

曹操雙眸似劍，“而你李世民若不為楚王，不能有調動楚國舉國之力，又拿什么來與秦王爭？”

“天下六國亡其三，天下九州大半落入秦王之手，秦王據函谷，握西南高地，中原心腹盡在掌握，到時大秦鐵騎居高臨下已無人可擋之勢沖擊楚齊燕三國，何人可擋？二公子真以為大秦六代之功，是你一人能改變的嗎。”

曹操的每一句話都精準的打在了李世民的心頭，就像他說的那樣，秦始皇給三姓的信一到，就相當于給了三姓和李世民與項氏徹底翻臉的決心。

不是怕賣不出一個好價錢么？寡人給你們承諾！亂了楚國，自當為我大秦貴客！

到了那時，留給李世民的只會是前后夾擊。

昨夜他破了罔山之局，但終究沒能走出秦始皇和曹操聯手為他編織的那道名叫天下的大網。

感知到了那一道道密布的蛛網將自己團團圍困，不斷收縮，太宗嘆了口氣，問了一句話。

“秦王不會就在郢都吧？”

黃小偉瞪圓了眼睛，曹操倒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笑道，“是覺得老夫與秦王之間的謀劃來的過于順暢了么？但可惜，你也知道不可能，只能說到了你我這般境地，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曹操繼續說著，“與人博弈，走一步，想五步，看十步，開局便知中盤，中盤纏斗便知官子幾何，若連此都做不到，還妄談什么天下。”

李世民一直都在注視著黃小偉和曹操的反應，眼中多了幾分玩味，“老先生的話似乎有些多了。”

曹操臉上帶笑，讓人看不出深淺，但唯有負于身后的雙手，此刻一片汗水。

李世民嘆了口氣，“看來我真的不如秦王，畢竟若不是親身在此，怎能對時局把握的如此之好？飛鴿傳書倒勉強可以解釋，大概還是秦王與老先生心有靈犀吧。”

出乎預料，李世民沒有在繼續糾纏，只是稍作調侃，讓曹操松了一口氣，可他的話也沒有都說完。

但世民自小便明白一個道理，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那個結果即便再不可能，也只會是唯一的答案了。

他不信秦王若不在此地，能對局勢把握的這般精準！

我不為楚王不能與秦王博弈，秦王不在此地，便能布下如此之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