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黎下意識的反應(yīng)是有些驚訝,可很快她又反應(yīng)過來,覺得這的確像是賀南序會說出來的話。
然而,她的眉心還是不受控制的突突地跳了下,她小心翼翼地繼續(xù)試探著:“還有……還有說什么嗎?”
賀南序笑笑:“沒有了?!?/p>
初黎稍微松了口氣。
“賀太太?!?/p>
初黎低著頭,思緒在那漂游的時候,聽到賀南序喊了她一聲。
她嗯了一聲,抬眸,很認真地看著他,“怎么了?”
“你不會讓我輸?shù)模瑢Π???/p>
他聲音又低又沉。
那樣鄭重其事的一個反問,將初黎一下給問的不知所措。
輸?
輸什么呢?
初黎一時沒明白,絞盡腦汁地在那想著。
賀南序在等待她回答的過程中,始終沉默著。
不過他身子顯得有幾分緊繃。
像是……一條快繃到極致的弦。
初黎盯著那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顏,看了很久,忽而之間,后知后覺地明白。
她張了張唇,想說的似乎有很多,可最終話到嘴邊,卻只有很輕的兩個字——
“不會。”
*
休息好了,第二天,初黎還是趕到公司上班。
她一走進辦公室,便看見幾個同事用帶著幾分異樣的眼神看她,像是憐憫又像是惋惜似的。
“初黎,你沒事吧?”
初黎自然而然地在辦公桌前坐下,她抬頭看著湊過來的同事,平靜地問道:“我能有什么事?”
“昨晚,你不是遇到那樣的事了嗎?聽說那個變態(tài)……”
初黎目光坦蕩而直白地看著他們,她這會倒是很想聽聽他們不知道從哪聽來的下文。
那兩個同事沒想到初黎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她們面色為難地打探:“聽說那個變態(tài)還是你的高中同學啊,怎么會有這樣喪盡天良的人啊,也太惡心了吧?!?/p>
“穿情/趣內(nèi)衣,拍小視頻……我都不敢想這些視頻要是流傳出去,讓你一個女孩子該怎么活下去……”那名同事話說到一半,突然打住,她眼神有點慌地看向初黎,“抱歉啊,初黎,我不是要故意揭你傷疤,我只是心疼你一個女孩子遇上這種事?!?/p>
“抱歉,我不需要你的心疼?!背趵璨辉趺丛谝獾匦α讼?,“首先,他沒有得逞,我也沒有穿情/趣內(nèi)衣跟他拍小視頻,其次,退一萬步講,就算我被拍下了這些東西,這也不是我的錯,我并不會活不下去,反而我會好好的活著,為我自己發(fā)聲?!?/p>
那同事被說的徹底的啞口無言了。
其實,他們也是昨晚從黃晴晴那得知這件事的。
聽說昨晚趙經(jīng)理帶著初黎去參加一個應(yīng)酬,結(jié)果在那應(yīng)酬的局上初黎被人‘綁’了?
這個事情,聽著特別匪夷所思。
但從黃晴晴口中說出來,又那樣逼真,簡直就是繪聲繪色,聽得他們都為初黎捏了一把汗。
那名同事尷尬地扯了下唇角,“既然你沒事就是好事,對了,你報警了嗎?”
報警?
倒是沒有。
一是因為她并沒有受到實質(zhì)性的傷害,當然,按照正常的邏輯,她就算沒有受到實質(zhì)性的傷害,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報警的,只是沈勵私下把人都弄殘了,要是報警,肯定會扯出一大片。
不過最重要的是……賀南序也沒要她報警。
因為如果按照警方處理,她這件事只能定性為強/奸未遂來判刑,判罰。
這樣的話,刑罰也重不到哪里去。
初黎正垂下眼,思考著這件事的時候,她聽見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朝她的方向靠近。
有些人,連走路的聲音都是囂張跋扈的驕縱。
黃晴晴走到初黎面前,假模假樣地開口:“你沒事吧?昨天晚上……”
黃晴晴話還沒說完,初黎便站起了身。
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初黎抬起手,發(fā)了狠的重重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那響亮的聲音,打破了辦公室的沉寂。
所有人的眼光都順著她們的方向,不可思議地看來。
黃晴晴疼的叫出聲,她條件反射地想打回去,可當她察覺到辦公室所有人都在看著她的時候,她又忍氣吞聲地收回手,連忙伸手捂住被初黎一巴掌打紅打腫的臉,委屈兮兮地哭訴,“你……你干什么呀?我只是擔心你昨天晚上受到……”
‘啪!’
初黎又是利落干脆的一巴掌,甩在她的另一邊臉上。
這下,徹底把黃晴晴給打懵圈了。
她跟一塊石化的雕塑一樣,站在那一動不動。
然而,初黎依舊一臉淡定,從容。
她開口,每一個字都輕飄飄的,卻像是一把刀子直往人心窩子里捅,“跟人沾邊的事,你是一點都不干,你不要以為你跟一條躲在陰溝里的臭蟲一樣,就可以肆無忌憚,昨晚?呵,昨晚就是你伙同那個變態(tài)害我,你又何必在這里假惺惺地問我什么?”
初黎話音一落,辦公室里的人都難以理解地瞪大了眼。
黃晴晴:“你……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才沒有,我……”
可她剛想狡辯,就看見人事部經(jīng)理走到了辦公室門口,輕敲了兩下門。
“黃晴晴在哪?跟我去辦一下離職手續(xù)。”
黃晴晴:“什么離職!”
“你被辭退了?!?/p>
黃晴晴愣了下后,很快沖到人事部經(jīng)理面前,“我犯什么錯了?憑什么辭退我,你知道我是怎么進入亞匯的嗎?你憑什么無緣無故地辭退我?”
人事部經(jīng)理保持著良好的修養(yǎng),面對黃晴晴氣急敗壞的質(zhì)問,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辭退你是賀總的意思,至于是什么原因,正好……賀總在等你,我想,他會給你一個讓你心服口服,滿意的答案?!?/p>
賀南序在等她?
黃晴晴心里抖了抖。
雖然說,她來亞匯的目的是因為賀南序,這些日子,她也一直在找機會,希望與賀南序有單獨見面,深入交流的機會。
可當這個‘機會’真的到來時,卻莫名覺得后背滲起一層冷汗,讓她有些不寒而栗。
她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咬咬牙,硬撐著道:“辭職就辭職,你以為我還稀罕這工作?我不干了,我就走!”
黃晴晴轉(zhuǎn)身就要走,差點崴了腳,急急忙忙的有種落荒而逃的樣子,但她剛走到辦公室門口,一個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站在辦公室門口,一伸手,堵住了她的去路。
陸鳴:“賀總要見你?!?/p>
黃晴晴喉嚨發(fā)干地吞咽了下,她慌亂的想要穿過擋在門口的陸鳴離開這,沒想到卻直接被陸鳴一把拽住了手腕,往外拖曳。
周圍的人都看傻了。
“不是吧,陸特助竟然在公司里對一個女人動手了?”
陸鳴在外人眼里,辦事沉穩(wěn)冷靜,跟自家老板一個德行,就是那種天塌下來,都巋然不動,沉得住氣的那種。
可這會他強硬地攥著又哭又鬧的女人一路拖行至電梯口,干這種十分影響公司容貌的事,他好像也干的挺順手的?
“陸特助的意思,肯定就是賀總的意思了。”
“這黃晴晴是踢到鐵板了吧?”
“她那個秘書長叔叔還能保得住她嗎?”
“……”
“我去!誰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因為堵車,今早遲到半小時的鐘星月一進辦公室,那大眼珠子就瞪的跟銅鈴似的咕嚕亂轉(zhuǎn),“我剛在電梯口,看見陸特助拽著黃晴晴,那畫面就跟法海收妖似的,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先是人事部經(jīng)理親自來找黃晴晴,說是要她辦離職,然后陸特助又過來,說賀總要見她,估計是干了得罪賀總的事吧。”跟鐘星月走的比較近的一個同事在她身邊壓低著聲音說道。
鐘星月心想,這黃晴晴入職這么久連賀南序一面都難得見,哪有得罪他的機會?
她那小眼神若有所思地落在初黎身上,很快就明了。
“她怕是得罪賀太太了吧?”
“???你說什么?”
“沒……我沒說什么?!?/p>
“……”
*
黃晴晴被陸鳴一路拽到地下停車場后,又被人用手帕從后捂住了口鼻,她只掙扎了幾下,就暈了過去。
等到黃晴晴再次有意識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間富麗堂皇的總裁套房里。
可陸鳴不是說,賀南序要見她嗎?
怎么將她約到酒店房間里來了?
難道賀南序……
黃晴晴還沒來得及浮想聯(lián)翩,就聽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緊接著,有人走了進來。
她抬頭一看,果然是賀南序!
可此時黃晴晴完全沒有那種見到他的興奮和激動。
只有無窮無盡的恐懼,像是一張網(wǎng)似的攏緊了她。
“賀總……”女人的聲音因為吸入過量乙醚而導致軟趴趴的無力,“我不明白,你……你找我有什么事?!?/p>
而且是用這樣的方式。
賀南序坐在沙發(fā)上,身子慵懶地往后一靠,他睨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人,淡淡地扯了下嘴角,“當然,是有重要的事?!?/p>
他姿態(tài)松弛,聲音聽上去也跟平常無異。
可黃晴晴有一種很強的感知。
他好好跟你說話,不代表他好說話。
她愈發(fā)的緊張了,就連手心都開始冒汗,“賀總,請問……具體是有什么事?”
賀南序沒搭話。
短暫沉默的間隙,房門再一次被打開。
這一次,進來烏泱泱的一片人。
除了一群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還有……黃秘書長。
只是平日那風光得意的黃秘書長,這會就跟那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啦。
“人都到齊了,就開始吧?!?/p>
也不知道賀南序那話是對誰說的。
黃晴晴一臉懵逼的看著這局面,瞬間窒息。
忽而,一件什么都遮不住的薄紗布料緩緩地落在她的腳邊。
她被一個黑衣男人掐住下頜猛地抬了起來,那男人手里抓著一把藥丸塞到她的嘴里,用力合上她的嘴,強迫她吞咽下去,而后不顧她死活地將她一把丟在了床上。
那張大圓床的周圍,裝著360度的全景攝像頭。
床的對面,有一臺投影儀。
等會床上發(fā)生什么,大屏幕上都會投放的清清楚楚。
那黃秘書長看著這一幕,焦慮不已。
“賀總!我事先聲明,我不知道你太太跟……跟黃晴晴之間的那些事,你要懲罰她的不懂事可以,何必這么往死里弄我?”
黃晴晴死死地皺著眉頭,“你……你在說什么?”
男人一聽這話就來氣,他沖向前一巴掌扇在黃晴晴臉上,厲聲道:“周初黎就是賀太太,你玩過頭了你知不知道?”
黃晴晴如遭雷劈一般,“什么?周初黎……她……她……我……”
她看著賀南序那張如冷面閻王一般的臉,崩潰到了極致,“我怎么會知道!”
她從高中就認識初黎了,她自以為對她了解的十分透徹,你給她一百個腦子,她也不會想到初黎就是賀太太??!
黃晴晴掙扎著從床上滾落,爬到賀南序腳邊,想扯著他的褲腳求饒,只是手還沒碰到賀南序一下,就被一只穿著黑色皮鞋的腳踩在地上,狠狠地碾過。
這一下,讓她的左手指骨全都碎裂。
她面目猙獰地慘叫著,一個字都說不上來。
與此同時,身體里的藥效也突然發(fā)作。
……
……
她又開始去抓自己的衣服,那不知道多加了幾十倍的藥效,讓她完全喪失理智。
“黃秘書長,該你上了?!辟R南序饒有興致,“這不是你們平時私底下最愛玩的把戲嗎?怎么?今天有這么多人給你們助興,反而玩不動了?”
黃秘書長平日在外偽裝的那儒雅,正人君子的面皮早就被賀南序撕的丁點不剩。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干凈的人。
賀南序在京州一手遮天,此刻手里掐著他的黑料,軟肋,甚至……是他的命。
“我只給你三秒的考慮時間?!?/p>
“……”
賀南序這人就是這樣,黑白通吃。
你要跟他玩白的,他就贏你贏得光明正大。
你要跟他玩黑的……那他會不擇手段的玩死你。
*
當天中午,網(wǎng)絡(luò)上爆發(fā)一則熱搜。
那位身居高位的黃秘書長因涉嫌違法違紀被停職調(diào)查。
而他與黃晴晴的那些小視頻,也傳的到處都是。
尺度之大,令人咋舌。
不過,這才只是一個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