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為首的黑袍人目光陰冷,看著蕭硯說道:“沒想到這里還有他人,小子,要么立刻滾,要么給我們就地格殺,你……”
“我滾……”還沒等為首的人說完,蕭硯就“識時務者為俊杰”了。
蕭硯心中一驚,他沒想到黑袍人竟然會追到這里。
但這些人好似不認識他,所以說趕緊走,保命要緊。
這時后面有一人緩步上前,緊張的低語道“老……老大,那小子好像有點眼熟誒……”
“眼熟?”符弘仔細打量了手下一眼,“我若沒記錯的話你之前好像是在一個什么鎮(zhèn)中吧?怎么,僥幸活了下來?”
“……是。”
“那次的任務我多有了解,既然你這么說的話,那我們要的東西似有可能在這小子手里。”符弘深吸一口氣,手向前揮了揮,“給我留下他!”
符弘一聲令下,手下們紛紛追了上去。
“記住,留活的!”符弘的笑聲覆蓋了整座島。
身后的黑袍人瞬間將蕭硯包圍。
蕭硯見狀趕忙盤問:“前輩,這是何意?不是說讓我滾嗎?前輩該不會是反悔了吧?”蕭硯一頓詢問,讓符弘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小子,并非老夫不講信用,而是老夫有任務加身。我且問你,你身上是否有著一塊奇形異狀的石頭?且石頭中蘊含著無窮奧妙。”
蕭硯見狀,思索了一番之后答道:“前輩多慮了,晚輩并沒有見過什么奇形異狀的石頭,要說真見過,外面海灘上的那些算是不?”
符弘仰天大笑道:“小子,你以為老夫那么好騙?”
僅此一瞬間……
戰(zhàn)斗瞬間爆發(fā),蕭硯施展出星辰靈紋訣,一道道璀璨的靈紋光芒射向黑袍人。
黑袍人也不甘示弱,他們施展出各種詭異的靈紋,與蕭硯的攻擊相互碰撞。
可僅憑他目前的實力,想要讓這些人付出半點代價,是萬不可能的。
他雖然能跟為首之人的手下較量一番,但人多勢眾怕無法占得優(yōu)勢,再加上后面的老怪物散發(fā)的氣息就令他感到于心不安。
戰(zhàn)斗中,蕭硯發(fā)現(xiàn)這些黑袍人的靈紋與炎風鎮(zhèn)的尸蛹以及云淵城徐氏執(zhí)事的靈紋有著相似之處,都透著一股邪惡的氣息。
他心中更加堅定,這些人和當初那批人是同一批。
一番激烈的戰(zhàn)斗下來,他的力量已不占優(yōu)勢,索性趁機逃走。
但豈會這般容易呢?
符弘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突然拿出一個黑色的珠子,珠子上散發(fā)著強大的黑暗力量。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老夫不客氣了!”符弘的大吼一聲,將黑色珠子扔向蕭硯。
蕭硯感覺到黑色珠子中蘊含的強大力量,他連忙施展防御靈紋,同時將靈紋之心的力量發(fā)揮到極致。
黑色珠子撞擊在防御靈紋上,發(fā)出一聲巨響,強大的沖擊力將蕭硯震飛出去。
蕭硯摔倒在地,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因為蕭硯剛才的粗心大意,導致了他接下來再難逃殺身之禍。
符弘心中大喜,“東西果然在你小子身上,交出東西,老夫或許可以考慮留你全尸。”
“休想!”蕭硯吐了一口帶著血的唾沫。
“敬酒不吃吃罰酒!”符弘又手掐著她的脖子,將她從地上硬生生的拎起來,符弘力量越來越大,讓蕭硯一瞬之間感到了窒息。
就在這時,洞穴內突然傳來一陣強大的靈力波動。
“各位,是否需要老夫將所說之話再說一遍!”
巖窟穹頂驟然響起萬鈞雷霆。
巖壁上滲出的地髓如同垂淚,順著龜裂的紋路蜿蜒成猩紅脈絡。
整座島嶼正在經(jīng)歷天地初開的混沌,洞府穹頂?shù)牧洋灵g,忽而瀉下傾盆暴雨,忽而噴涌硫磺烈焰,水火交纏成青紫色的霹靂。
震波穿透腳底時,蕭硯聽見海底龍脈崩斷的哀鳴。
巖層相互碾磨的轟鳴自地心涌來,像是某種東西撞在不歸島上面的情形,那些碎裂的星辰墜入歸墟的巨響。
洞外千年古榕轟然傾倒的震顫順著石壁傳來,驚飛的白鷺群撞碎在罡風里,翎羽與血珠混著咸腥的海沫,從裂縫間潑灑而下。
當最后一聲悶雷般的震顫消逝在云層深處,整個洞府已然接近塌方的情形。
符弘緩緩的松開手來,不屑的笑道:“不愧是段哲,我們走!”
現(xiàn)場只留下蕭硯一個人,此刻的他,一直有些模糊不已,但還是掙扎著。
他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進洞府的最深處。
當他走到盡頭的那一刻起,內心浮現(xiàn)出的只有“震撼”二字。
洞府深處,青銅巨門自地脈裂隙中拔地而起,十丈門扉隱沒于溶洞穹頂?shù)年幱爸小?/p>
千年水霧在門面凝成翡翠色銅銹,如上古巨獸脫落的鱗甲,層層剝蝕處裸露出暗紅胎體,恍若凝固的洪荒血痂。
十二道鐘乳石柱斜插門框,石髓與銅胎交融處生長著熒藍苔蘚,似星子墜入黃泉的殘光。
門環(huán)是交纏的螭吻,獠牙銜著拳頭大的海藍髓珠,珠內封印著螺旋狀星云紋。
當暗河流波漫過門基時,整座銅門便發(fā)出低頻率嗡鳴,鱗狀紋飾隨聲浪翻涌起伏,恍若伏羲時代的困龍正在青銅中蘇醒。
門縫滲出的青銅屑隨風化作螢火,在布滿卦爻刻痕的洞壁上投射出巨人搏斗的幻影,每一次明滅都似上古神靈的呼吸。
蕭硯緩步走向前,用手掌貼附在上面,感受其恐怖之處。
想打開這青銅巨門談何容易,但后方的路顯然已經(jīng)塌陷,回頭已是沒有必要的了。
所以當下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看看青銅巨門之內有否能夠走出去的方法。
蕭硯最先開始使用的蠻力,可任他蠻力再大,也始終無法撼動青銅巨門一豪。
為此,他只能再次用心去感受這一切。
洞府深處的青銅巨門如同被遺忘的古老寓言,表面凝結著萬年苔痕,在永恒的黑暗中泛出幽冷光澤。
蕭硯指尖劃過門扉凹凸的紋路,能觸到星軌般蜿蜒的溝壑,似沉睡的巨獸脊骨,鐫刻著無法破譯的文明密語。
誤觸的契機源自腳下苔蘚。
當蕭硯踉蹌跌倒時,手掌本能地撐向青銅門——恰巧壓住某道獸面紋的第三枚獠牙。
剎那間青芒如活物游走,整座門扉的銹跡簌簌剝落,露出底下未曾風化的符紋。
那些符號并非鐫刻,倒像是從青銅內部生長出的血管,此刻被外來的溫度喚醒,開始緩慢搏動。
門縫里溢出冰藍螢火,照亮穹頂垂落的藤蔓。
它們仿佛受到召喚般扭曲翻卷,將青銅獸首口中銜著的圓環(huán)扯動三寸。
某種機簧咬合的脆響從地底傳來,震得巖壁砂石簌落。
這恰是致命之處,若藤蔓再多纏半圈,暗藏在門軸中的玄鐵刺便會彈射而出。
若圓環(huán)偏移半寸,青銅獸首雙目將噴出腐蝕毒液。
可偏偏是千萬年自然生長的藤蔓,恰好被某片枯葉的重量壓出微妙弧度。
青銅門在寂靜中裂開一線。
青光凝成蝶翼般的薄霧,從門縫里涌出的卻不是風,而是某種更古老的空寂。
指尖殘留著青銅的寒涼,仿佛觸摸過月亮背面的隕鐵。
最后一道封印瓦解時,整座洞府未發(fā)出半點聲響,唯有門內青銅星軌開始自行運轉,如同被驚擾的銀河傾瀉而下,化作齏粉狀的微光。
門后并非家族秘藏,亦非神兵利器。
青銅星屑懸浮在虛無里,勾勒出某個早已湮滅的文明對蒼穹最后的摹寫。
而僥幸闖入者怔立門前,衣擺沾著青苔與銅銹,成為這幕亙古幻景中唯一鮮活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