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年穿著一條很寬松的米色褲子和灰色小衫,胸口圓鼓鼓的,看的陳遠職業病都要犯了。
前排開車的,是個中年男人,從后排只能看到側臉。
很像前天晚上在大學城看到的那個中年男人。
宋嘉年口中的張叔?
“張叔,他就是陳遠。”
兩人的目光,通過后視鏡對視,張叔笑著點頭,表情并不像第一次見面那樣嚴肅。
買來的煎餅果子陳遠沒吃,因為是在人家的車上,等下車的時候再說。
宋嘉年要去的地方距離大學城并不遠,開了十幾分鐘就到了。
香林園。
陳遠是外地人,不太了解這個地方,但通過圍墻能窺探到里面的情況。
植被很茂盛,似乎是個植物園。
張叔把車停好,陳遠打開車門下車。
門口的人不算多,但停了不少車,還有些小攤販,正在賣東西。
頭頂的天空湛藍,云影漂浮游弋,投下的陰影像是泛起的漣漪,微風吹亂了她的長發,飄散的蒲公英,悄悄降落在了她的發端。
“快來?!?/p>
宋嘉年招呼了一聲,到了這里,仿佛到了她的主場,主動招呼著陳遠。
“你愛吃烤面筋嗎?那個阿姨烤的特別好吃?!彼渭文曛钢T口烤面筋的阿姨說。
“我去買幾個。”
“我去買,今天是我帶你來玩的。”
宋嘉年到了小攤位前,回頭看著張叔。
“張叔,你要是吃幾個。”
“我不吃了小姐,歲數大了,吃不慣這些東西。”張叔笑著說。
宋嘉又看向了陳遠,“你呢?!?/p>
“一個就行。”
“阿姨,兩個烤面筋。”宋嘉年伸出兩根手指。
幾分鐘后,面筋烤好了,兩人一起到了植物園。
張叔就跟在后面,手上拿著一把遮陽傘,還有兩瓶礦泉水,始終保持著二十幾米的距離。
進來后,映入眼簾的是個人工湖,邊緣是木質平臺,有家長帶著孩子撈魚。
旁邊還有小馬車,宋嘉年一動不動的看著。
“你想坐了?”
“沒,馬夫在抽打那只小馬,我在想,它會不會很疼。”
“馬應該不會疼?!?/p>
“為什么?!?/p>
“那是頭驢?!?/p>
“驢車?門口有牌子,寫的明明是馬車游園?!?/p>
“圖片僅供參考嘛?!?/p>
在宋嘉年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不遠的小亭子。
陳遠吃著煎餅果子和烤面筋,順便再來上口檸檬水,爽。
宋嘉年也在小口小口的吃著。
還不快感謝爸爸,讓你體驗到了窮人的快樂。
“張叔不是酒店的經理么,怎么還干起司機和保鏢的活了?!?/p>
“張叔原本就是我的司機,但我不是來這上學了嘛,他不放心我在這邊,就跟過來了?!彼渭文暾f。
這是什么偶像劇情節。
“所以你和張叔的關系應該很近吧?”
“嗯,張叔是看著我長大的,好像是我上幼兒園的時候,就來我家了。”
“最起碼有15年了吧?”
“emmm……”
宋嘉年想了想,“差不多吧,我也記不清了。”
起初陳遠也當回事,隨后覺得有點不對勁。
宋嘉年不是本地人,而張叔的年紀跟自己父母差不多,肯定是有家有孩子,怎么說來就來了?
“你單獨跟我這個異性出來玩,張叔有沒有問你?”
“沒呀,我之前就跟張叔說過你?!?/p>
“都說什么了?”
“什么都說了?!?/p>
“額……”
陳遠想起了初中時候,寫在筆記本上的碎碎念。
英語老師很漂亮……
過了午夜12點,我就會獲得特異功能,每呼吸一次,就能獲得一毛錢……
劉婉婉很漂亮……
川普這個人不行,說話不算話,他的芝麻信用肯定是負的……
而這些傻逼內容還被父母看到了。
賊尷尬。
“其實吧,也不用什么都說,應該適當的保留點秘密?!?/p>
宋嘉年閃著一雙好看的大眼睛,就像被刀架住的土撥鼠,有點天然呆。
“那這個地方,我就不和月月她們說了,當做是咱們的秘密?!?/p>
“你沒帶室友來過這里?”
“昨天張叔帶我去另一家酒店檢查,回來的時候路過這里,進去轉了一圈,我才知道的這個地方。”
“那就把這里當做秘密,不要跟別人說了?!?/p>
陳遠喝完最后一口檸檬水,精準的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
“咱們今天什么任務?”
“我帶你去看小松鼠?!?/p>
宋嘉年起身,就帶著陳遠去鉆小樹林。
悄悄走在面前,宋嘉年腳步輕盈,林子里面樹蔭清涼,就算看不到小松鼠,到這逛一逛也能心情舒暢。
“你別著急,我帶你找找,我昨天在這逛了一會就看到了?!?/p>
兩人走了一會,宋嘉年忽然停住了腳步。
“在那呢,在那呢?!?/p>
順著宋嘉年手指的方向看去,確實看到了小松鼠,但也沒覺得有什么意思。
“真棒,找到小松鼠了。”
哄孩子嘛,夾一點也沒什么。
小松鼠察覺到了人類,以極快的速度跑開了,宋嘉年小跑著追上去。
忽然腳下一個踉蹌,朝著旁邊的花壇傾了過去。
陳遠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嚇死我了?!?/p>
宋嘉年低頭,看著旁邊的花叢。
“我把這幾顆小花采扁了,會不會有影響?管理員會不會來找我?”
“影響可太大了,就像是生物界失去了劉世宇?!?/p>
“劉世宇是誰?”
“我們寢室老二,高考生物有道題,如何提升土壤肥力,他說大力推行土葬。”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號。
“那就不能用棺材了?!?/p>
陳遠撓撓頭,這種梗都能接的住,孩子多半是肺熱……
“你還是找個地方,去擦擦鞋吧?!?/p>
“嗯嗯?!?/p>
植物園里有公共的水龍頭,宋嘉年從包里拿出濕巾,去不遠處的水龍頭邊上擦鞋。
陳遠坐在一邊,看著植物園景色,同時也看著宋嘉年。
影子斜斜的切過身后的小路,白色短襪邊沿沾著飄散的蒲公英與陳遠偷瞥的余光。
張叔過去幫忙,宋嘉年沒用,便朝著陳遠這邊走了過來。
“同學,喝水么。”
“謝謝張叔?!?/p>
把水遞過來,張叔沒有走,兩人聊了起來。
“聽說你和我們家小姐是一屆呢?!?/p>
“嗯,不同院。”
“小姐身邊沒什么朋友,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個呢?!睆埵搴芨锌恼f。
“她性格確實有點內向,到了大學應該能好點吧,她的室友好像也挺照顧她的?!?/p>
“小姐的室友我都見過,都是很和善的人。”
“嗯?!?/p>
陳遠點點頭,感覺張叔跟自己聊天,是有目的性的,就像老父親在試探黃毛。
張叔從口袋里拿出了煙,給陳遠遞了一根。
“謝謝張叔,我不抽煙?!?/p>
“現在不抽煙的年輕人可不多了?!?/p>
“高中的時候為了???,抽過幾根,但怕以后上癮,就沒再碰過。”
“都說抽煙上癮,我天天抽煙,也沒見上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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