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采兒像只鵪鶉一樣,在水里縮成一團,緊張兮兮的盯著葉尋。
葉尋見狀,怕她應激,于是道:
“那在下就不問姑娘的名諱了,免得被當成是登徒子。”
他轉身,想了想又喃喃道:“不過,怎么說也是相識一場——”
他看向一旁少女換下的衣物,尤其是最上面精致小巧的紅色肚兜。
方才在水下時,頭頂有花瓣遮擋,導致水下光線不好,但即使如此,那隱約間的完美依舊讓他鼻血狂冒。
想起那一幕,他不由拾起肚兜,對玄采兒笑道:“這個在下就拿走了哦,留個紀念?!?/p>
說罷閃身來到后窗處,仔細聆聽一番,見外面沒人,靈巧的翻身而出,就此離去。
玄采兒望著原本擺放肚兜的位置呆呆出神。
還說自己不是登徒子?
她又想起剛才葉尋藏身水下的事情,臉色瞬間通紅,眼神復雜至極,忍不住嚶嚶哭泣。
“我不干凈了嗚嗚嗚……”
……
接下來的幾日,玄采兒在府里常常失神。
尤其是每次沐浴時,總是咬牙切齒。
“小翠,我想出府轉轉。”
丞相府后院,玄采兒望著池塘里的魚,又一次說道。
“不行的小姐,老爺說小姐出閣前,不能出去拋頭露面?!?/p>
玄采兒嘟著嘴,不悅地哼哼一聲,沒說什么。
自小她就沒怎么出過府,每日里,不是學習琴棋書畫,就是學習詩詞歌賦,與籠中雀沒什么區別。
不過她也不是沒有辦法。
玄采兒眼珠一轉:“我回房了,你去為我準備些糕點。”
“是,小姐。”
玄采兒回到閨房,熟練的換上男裝,將頭發扎起,悄悄溜了出去。
她已經不止一次偷偷溜出府了,也被發現了不止一次,但每次受罰的都是小蓮。
那丫頭也真是笨,總被她騙著離開身邊。
……
外面的世界好好哦!
玄采兒瞇著眼,深深吸了口空氣,走入繁華的市井。
聽著耳邊傳來的陣陣吆喝叫賣聲,覺得這才是人間嘛,家里簡直就是地獄。
葉尋也在集市溜達,不一會兒,懷里就多出了幾個錢袋。
片刻后,二人擦肩而過,又同時停住腳步。
玄采兒瞪大眼睛,那人好像有點眼熟!
葉尋也愣了一下,剛才那小矮子,身上的香味,怎么那么熟悉呢?
二人同時轉身,對視。
“是你!!”玄采兒眼里升起怒意與控訴。
葉尋仔細打量,隨即啞然。
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居然女扮男裝?
“小姐,我們又見面了,真是有緣。”
“你,你你——”
葉尋掃了眼周圍,見有人開始關注這邊的動靜,于是拉著她拐到一旁僻靜的小巷里。
“你,你要干嘛?”
“噓~小姐出現的正好,在下有件事要找你?!?/p>
見葉尋神色鄭重,似乎不是想占她便宜,玄采兒也停止了掙扎:“什么事?”
葉尋神秘兮兮的看了眼四周,從懷里掏出一方紅色肚兜。
“你!”玄采兒望著自己原來的肚兜,臉色通紅:“你該不會是想還給我吧?”
“不錯?!?/p>
“哼!我才不要!”
“那可不行,在下苦思良久,覺得擅自拿走小姐的物品,屬實不是君子所為,理當物歸原主才是。”
見葉尋語氣誠懇真摯,玄采兒頓時覺得,這人倒也沒那么可惡。
“那,那你還我吧?!?/p>
她輕咬紅唇,低著頭,羞澀的伸出小手。
見她這副小女兒姿態,美的不可方物的樣子,葉尋呆了一呆,不由咽了口唾沫:
“那個,其實還給你只是其一?!?/p>
“???那其二呢?”
“是這樣的,經過在下日夜摩挲,上面的香味都已經快散干凈了,在下想拿它與小姐身上的換一換。”
玄采兒:(⊙O⊙)!!
“你這個登徒——唔……”
葉尋用嘴堵住了她的話。
同時,身為大盜的他,手上功夫可是一絕,這般情景又豈會閑著?
他習慣性的掏了過去。
玄采兒原本瞪大的眼睛,又大了一分。
“嗚嗚……”
……
半晌后。
葉尋退了一步,望著大口喘氣的玄采兒,正色道:
“在下的事已經辦完了,就此告辭,小姐,我們有緣再會?!?/p>
說罷運起輕功,迅速消失在玄采兒眼前。
事情辦完了?
玄采兒一愣,感受著身上傳來的涼意,連忙掀起衣角小心看了眼,頓時愕然。
她衣衫里原本的月白色肚兜已經不見了,竟然變成了葉尋手中那方紅色肚兜!
這樣都能偷梁換柱?
“嗚嗚嗚……我徹底不干凈了。”
玄采兒嚶嚶哭泣,良久后才收起心緒,回到丞相府。
……
葉尋施展輕功,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竄一氣。
輕嗅了口手中的月白色肚兜,又望著留有溫熱的右手,喃喃道:
“完美,簡直太完美了,世上怎會有如此完美的女人呢?”
停下腳步,見旁邊是一處破敗的院落,里面衣衫襤褸的小孩子們正在打鬧嬉戲。
他習以為常的從懷里取出幾個錢袋,扔了進去。
葉尋并不是一個惡盜,而是一個喜歡劫富濟貧的大盜,堪稱俠盜。
“可,賊終究是賊?!?/p>
他自嘲一聲,轉身離去。
……
時間流逝,很快幾個月過去。
“太子駕到!”
丞相府聽到唱喏,連忙開門迎接。
“參見太子殿下!”
“呵呵,諸位免禮,本宮此次前來,只是為了見見未來的太子妃?!?/p>
丞相府小姐,就是未來的太子妃。
當年他第一次見到玄采兒時,就驚為天人,很快上報父皇,與玄采兒定下了婚約。
丞相府上下都很高興,未來太子登基,丞相又會多出一個國丈的身份,權勢更加穩固。
只待玄采兒及笄禮過后,就可以進入東宮了,算算時日,已經很近了。
“殿下請進,老臣去喊采兒出來。”
……
玄采兒對太子行禮,面色平靜,絲毫沒有見到未來夫君的羞澀與喜悅。
甚至仔細看的話,她眼里還有一絲微不可察的厭惡。
太子,儀表堂堂,溫文爾雅,但玄采兒卻能在太子光輝的外表下,看到他那顆骯臟的心。
以及每次望向她時,那深藏眼底的淫邪之意。
表面光鮮亮麗,實則骯臟丑陋。
還不如那個登徒子,壞的光明正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