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和吳曉霖離婚的時候,安湉湉還小,對親媽的印象沒有那么深,即便會覺得親媽拋棄了她,但出于對母愛的渴望,她對吳曉霖的感情更多的也會是怨,而不是厭惡。
邱淑慎猜得沒錯,如果不是吳曉霖又做了什么,安湉湉都已經快忘了自己還有個親媽。
“她來找我了啊,哭著說對不起我,想求得我的原諒。”安湉湉聳聳肩,“本來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還覺得挺可憐,心想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她還來找我,說明她沒有忘記過我,一直把我記在心里的。”
安湉湉垂下眼睛,藏住眼里的傷痕,“可是爸爸調查過,她來找我,只不過是因為又離婚了,她后來生的一兒一女都沒跟她,她現在做著掃大街的工作,一個人孤苦伶仃,窮困潦倒......”
龐秀妮攬住安湉湉的肩膀,給她無聲的安慰。
“這個吳曉霖!”邱淑慎都被氣得嘴唇顫抖起來,“怎么會有她這么自私到極點的人!”
離婚后,吳曉霖對安湉湉不聞不問,只言片語都沒寄給安湉湉過,現在老了,沒有依靠了,才想起這個親生女兒,這不是自私是什么?!
“湉湉,你別理她!”安伯槐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聽到了安湉湉的話,臉色鐵青道:“如果她將來有一天討飯討到你家門前,你就給她一碗飯,除此之外,甭搭理她。”
在安伯槐的心中,吳曉霖可不單單是自私那么簡單,她處心積慮,心機深重,愛慕虛榮,無情無義......總之提起來就叫人生氣!
安伯槐的胡子都吹起來了。
安婳見狀,給他順順背,又問安湉湉:“吳曉霖是去學校找的你嗎?”
安湉湉搖頭,“她先找的我媽。”
安婳詫異地看向龐秀妮,“她怎么知道你啊?”
龐秀妮苦笑,“我也納悶呢,我跟安澤剛回來不久,她就找上我了,說不跟我爭安澤,但一定要把女兒還給她......正是因為這樣,安澤才起了調查她的心,知道了她的經歷,也知道她是從一個姓錢的鄰居那里打聽到安澤的婚姻狀況的。”
“姓錢?是錢院長嗎?”
龐秀妮點點頭。
安伯槐更氣了,“老錢?他這是見不得我們家好,故意把吳曉霖引過來折騰我們家的!不行,我得去罵死他!”說著就要行動。
安婳連忙拉住他,“爸,不急在這一時半會的,這個等你回頭去學校了再說吧,今天可是咱們家團圓的日子。”
“就是啊老安,你別太沖動了,說風就是雨的。”
在大家好一番勸慰之下,安伯槐才勉強息了現在去找老錢吵架的心思。
邱淑慎不想再提糟心事,轉而問起了肖政,“女婿怎么沒來?工作忙嗎?”
安婳答道:“本來是打算一塊過來的,臨走時工作上有點突發情況,就耽擱了。”
龐秀妮問:“聽說妹夫現在都是軍區副司令了?那肯定更忙。”
安婳笑了笑,“嫂子,你回省城也是調回來的吧?”
龐秀妮點點頭,“我現在在市工會上班。”
正寒暄著,孩子們那邊傳來一陣嘶啞難聽的聲音。
“這是誰在碰你的琴?”邱淑慎道。
安伯槐和邱淑慎現在大部分時間住在洋房這邊,也把很多東西搬了過來,比如安婳結婚前的用的那些東西。
安婳走過去,發現是圓圓在拉小提琴,不過她不會,只讓小提琴發出了鋸木頭一樣的聲音來。
“媽媽,我拉得好聽嗎?”圓圓看到媽媽,期待地問。
“呃......”安婳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說大實話。
“你別為難媽媽了,”團團很善解人意,“媽媽說像鋸木頭吧,怕傷害你,說好聽吧,又違心。”
大家都笑了起來。
圓圓也不生氣,還跟著笑,“像鋸木頭怎么啦?這又怪不著我,誰讓我爸爸是木匠出身呢?基因里就帶著呢。”
一番話又是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安婳摸摸她的頭,“你又沒學過,不會很正常啊。”說著,把小提琴拿了過來,調了一下音,隨意拉了一小段。
流暢動聽的樂曲響起,讓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起來。
“媽媽媽媽媽媽!”圓圓激動得直跳腳,“太好聽了,我的媽媽真棒!真厲害!”
冬冬、團團和宋翊也崇拜地看著安婳。
那次八一匯演上,他們就聽過安婳拉琴,當時就覺得可厲害了。
“妹妹,你放棄專業真是可惜了。”安澤嘆道。
“哥,運動剛結束你就忘了?這專業我能堅持嗎?當年我們樂團的人,沒有一個沒下放的。”
安澤扶著眼睛笑了笑,“對對對,你不說我還真忽略這點了。”
安婳無語地看他一眼。
“那你現在想回樂團嗎?”安澤問。
安婳搖了搖頭。
小提琴是原主的夢想,但不是她的,音樂于她而言是愛好。她的夢想是當個無憂無慮的富婆,家庭美滿,生活自在,閑暇能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就行了。
安婳撫摸著手里的小提琴。
現在風氣也開放了,她可以把愛好撿起來了。
當天從安伯槐這離開的時候,安婳除了把小提琴帶走以外,還把留聲機也搬走了。
“這玩意現在也很少人用了,太笨重,回頭我給你搞一個唱片機。”安澤道。
安婳:“唱片機我要,留聲機我也要搬走,我覺得留聲機的音質很特別,我就喜歡這種復古的感覺。”
安澤笑她,“真貪心啊。”
安婳毫不害臊的承認了。
搬著東西回到家的時候,肖政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臉色不太好地訓斥了兩句,就把電話掛了。
看向安婳時,不自覺又帶出了笑,“你回娘家打劫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