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政一連半個月沒有回家,令安婳感到非常奇怪。
之前,肖政是一星期回一次家,安婳這胎懷上后,基本上兩三天就能見到他一回。
半個月不回家,太反常了。
安婳給肖政去了個電話。
肖政那邊倒是沒什么異常的,“.......明天我就回,媳婦等著我啊,身體怎么樣?沒有不舒服的吧?”
安婳:“身體挺好.....你大概幾點回能確定嗎?給你做好吃的等著你。”
肖政:“不用,沒準,等我回來再說吧。”
安婳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半個月不見鐵柱,真挺想他的。
賀明璋那邊聽說安婳懷孕,讓王秀卿來看她了。
安婳受寵若驚,“您怎么來了,太勞煩了。”
王秀卿嗔道:“有什么勞不勞煩的,本來早就該來看看你,可是聽說月份太淺的話,不宜吵鬧,怕嚇到孩子,所以我等你穩(wěn)當才過來的。”
王秀卿還帶了點營養(yǎng)品,直接交給了王彩燕。
王彩燕看了看安婳,等安婳點頭,她才接過去。
安婳跟王秀卿道謝。
王秀卿拍了拍她的手,體貼地問了一些關于她身體方面的問題,最后點頭,“好好養(yǎng)著吧,多子多福。”
頓了頓,王秀卿有些遲疑地問:“肖政最近怎么樣?身體還好吧?”
安婳愣了一下,為什么這么問?
“嗯......沒什么大毛病。”安婳想套套話,所以答得含糊。
“沒什么大毛病就好。”王秀卿卻沒有多說。
安婳想了想,主動道:“您怎么知道他......”
王秀卿:“嗐,也是碰巧,軍區(qū)李參謀長的愛人在衛(wèi)生廳工作,那天她到省大附院去視察,恍惚看到了肖政,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
作為軍人,不去部隊的醫(yī)院看病,而是找了個地方的醫(yī)院,還穿的便裝,明顯是不想讓別人認出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說明肖政得的應該是什么不好往外說的病。
李參謀長的愛人也只是跟王秀卿提了一嘴。
王秀卿看了看安婳的肚子,既然能讓媳婦懷孕,應該不是那方面的疾病,她出于關心問了一句,但也沒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只要沒什么大問題就好。
王秀卿走了后,安婳心里的狐疑便更重了。
肖政得了什么病?他半個月不回家是不是跟這個有關?
安婳是在半夜被肖政的動靜給鬧醒的。
“吵醒你了?對不起啊媳婦。”肖政走過來,給她掖了掖毛毯。
“你回來了......怎么又是半夜。”
“下次我盡量早點。”肖政在安婳的額頭落下一個吻,“我去洗洗,你先睡吧。”
安婳沒有睡,等肖政回來后,她直接便問:“你去省大附院做什么?”
肖政心里一驚,不過面上還是淡定道:“我沒去啊,我去那做什么?”
“有人看見你了,把什么都告訴我了。”安婳目光幽幽的,“你為什么要瞞著我?”
肖政在心里罵了一聲,誰眼睛這么尖,剛好就看見他了?看見就看見吧,還這么多嘴!
“這個嘛......這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忘了你說過的?咱們家不管大事小事都得聽我的,現(xiàn)在不說聽我的了,有什么事還得瞞著我。”安婳抹著眼淚,“男人的話果然不能信,哄你的時候什么都說得出口,騙你的時候呢,什么都做得出!”
肖政立馬慌了,“別哭啊,這有啥好哭的,我不過就做了個結扎手術嘛,我自己都沒哭呢!”
安婳一下愣住。
“你......你找個陌生的醫(yī)院,就是為了做......做結扎手術?”
肖政:“......合著你在套我的話呢?”
安婳太意外了。
以她對肖政的了解,肖政是個把男人面子看得比天大的人......當然了,在她面前是沒臉沒皮,但是結扎這種事,絕對是觸及到他的底線的。
“你、為什么?”
“醫(yī)生不是說了嗎,婦女上節(jié)育環(huán)危害多,那我還有什么好說的?作為一個老爺們,該上就得上啊。”
安婳沉默半晌,輕輕靠在肖政的肩頭,“肖鐵柱同志,你真的、真的很爺們。”
肖政咧嘴一笑,抱緊媳婦,“再夸我就要飄了。”
安婳問:“那你這半個月不回家,就是因為這個?”
肖政:“對啊,本來不想告訴你。”
安婳:“為什么不想告訴我?”
肖政:“告訴了你,有邀功的嫌疑,我不覺得這是什么功勞。”
“老肖,”安婳仰頭看著肖政,眼里閃著動人的波光,“你真好。”
“媳婦,”肖政咽了咽口水,“你也好,想跟你睡覺。”
安婳:“......”
睡覺當然是不可能睡覺的,安婳哪怕受激素影響也有些想,但為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再想也得忍著。
肖政也只是嘴上說說,老老實實抱了媳婦一晚上。
不過這樣,他已經(jīng)覺得很幸福了。
***
轉眼,這一年的高考又塵埃落定。
歡喜的是,安湉湉考上了個大專。
安伯槐高興得給安澤打了個電話,整整夸獎了安湉湉半個小時,順帶也小小的夸了一下安澤。
把安澤都搞得哭笑不得。
悲傷的是,陳清音又因為政審而落榜了。
食品廠的職工宿舍里,陳清音坐在桌前,眼淚大顆大顆的砸在攤開的書本上。
她覺得委屈,覺得不公,她的成績達標,為什么不讓她上大學呢?難道就因為那個她連面都沒見過的叔姥爺嗎?
她的爸爸媽媽現(xiàn)在還在農(nóng)場勞作,也是因為這個......
想著想著,陳清音忽然有些泄氣。
算了吧,別抗爭了,這輩子就這樣吧,其實現(xiàn)在的日子也挺好的,她不應該這么不知足......
忽然,窗戶那里傳來“咚咚”的聲音,像是有石子砸在玻璃上。
陳清音站起來,疑惑地打開了窗戶。
窗戶外面的一棵樹旁邊,赫然站著個黑乎乎的精瘦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