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李承乾只感覺腦袋昏昏沉沉,好似被什么東西壓著一樣。
同時喉嚨好似著火一般,又癢又疼。
"渴...渴..."嗓眼擠出兩個聲音,突然一陣顛簸讓他大腦渾身好似要裂開了一般。
"陛下,您醒了。"北向輝聲音從他身后響起。
微微睜眼看去,原來自己在馬上被北向輝抱著。
剛要說話,身后"嘔..."的一聲,隨后感覺自己后腦一濕。
強行轉頭看去,只見北向輝身上鎧甲呈現暗紅色,仔細看去上全是血液干涸后的硬殼。
其臉色更是蒼白的嚇人,下巴上全是剛鮮血。
這讓李承乾心中一沉,要是皮外傷,這家伙皮糙肉厚可能沒什么。
但吐血問題就大了,極有可能是傷及內臟。
不過他現在也確實沒心思擔心別的,大腦不時傳來陣陣眩暈。
"向輝,情況怎么了?朕暈過去多久了?"
北向輝頭歪至一旁,吐出嘴中殘余鮮血。
然后大喘了口氣,才說道。
"俺救完您后,師兄就護送俺殺了出來,按照時間他應該也快到了。"
說完身后傳來急促馬蹄聲,李承乾知道這是薛仁貴殺出來了。
心神一松又暈了過去。
隱約間,耳畔傳來焦急喊聲。
"陛下..."
"大哥..."
"醒醒啊..."
嘴唇上略微有些濕潤,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咳咳..."李承乾緩緩睜開眼睛。
只見眼前是薛仁貴那張穩重的國字臉,其臉上也滿是血污,想來殺出來很是不容易。
聲音中滿是喜悅之情。
"陛下...太好了,您終于醒了。"
李承乾緩緩睜開眼睛,只感覺傷口位置傳來陣痛。
伸手微微一抹傷口,發現全是血水。
完蛋,借助火藥封上的傷口又裂開,就再難長上,如此下去非失血而死。
眼下必須盡快拔箭。
聲音嘶啞到極致。
"仁貴現在怎么樣了?"
薛仁貴頓了頓,然后說道。
"向輝帶領沖出來后,末將便和敵人廝殺起來。"
"本來差點沖不出來,但關鍵時刻,李恪沖擊包圍圈外圍,我便趁機沖出來了。"
"根據剛才哨探回報,秦瓊正率軍追擊我們,現在距離我們差不多有兩里地。"
"李恪和李佑則率軍游而不擊,蘇定方和秦瓊二人正在圍殺。"
聽完這一切,李承乾微微蹙眉,強行運轉跟漿糊一樣的大腦。
尉遲敬德追自己,其實并不是要追上,而是知道自己所在位置。
等收拾完李佑和李恪,估計就得全力追自己了。
而且不是自己看不起李恪和李佑,就這倆家伙屬于志大才疏,玩火必被火燒。
估計不用一個時辰就得被秦、蘇二人滅了。
趁這個時間拔箭也不行,因為自己現在狀態拔完箭后必然昏迷,無法騎馬。
如此無論是打還是跑,或者是現在拔箭都行不通。
想到此處,他不由心中一陣懊悔,怎么就陷入如此危難局面。
其實主要也是自己沒想到李世民突然這么陰,而且在清醒的狀態下,說這話就給箭拔了。
要是能過了這關,將來自己要是在信李世民一句話,那真是死了活該。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不由冒出一個大膽的主意。
李世民、秦瓊、尉遲敬德、蘇定方都在外面。
要是自己現在去奇襲虎牢關,然后憑借手中兵符騙開城門,那不妥了。
李世民出來的大軍,大多是騎兵不說。
而且根本沒有攻城器械,所以只要進關,他斷攻不下。
到時李世民可要直面河北世家了,而且是孤懸在外,一時半會得不到支援。
加上其重傷未愈,整不好得死在河北道。
自己則可西去洛陽,甚至如果局勢允許能直接占領整個關中。
同時再次傳檄天下,說李世民已死,現在的是賊子冒充。
再以大唐皇帝名義號召關中正在秋收的府兵,鎮守關中各處關隘。
上次李世民是處心積慮詐死,事先安排秦瓊和尉遲敬德去號召了關中大軍。
但這次可不同了!
但這個舉動也是極其冒險,萬一李世民有所防備,那此去虎牢關無疑是自投羅網。
不過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是死是活賭一把。
轉頭看向四周部隊,幾乎都不用喬裝打扮,因為無論令旗大纛,鎧甲制式都和唐軍一模一樣。
而且自己部隊本就是唐軍,自己還是大唐正兒八經皇帝。
想到此處信心十足,當下就該謀劃如何順利騙過身后尉遲敬德,加上瞞過李世民大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