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的命令落下。
韓立志當(dāng)即單膝跪地:“臣愿親往!”
他不是不信任自家的兄弟,更不是想要擋住自家兄弟的富貴。
只是韓立志能夠從沈楠的安排之中聽出這次的事件之大,陛下所要的絕非只是率領(lǐng)兵馬前往川州鎮(zhèn)壓局面那么簡單,而是要真正的殺一個血流成河。
否則。
拓跋菩薩這尊十一境的兵家武神怎么可能會動!
韓立志怕的是他的兄弟看不清局勢,下不了狠手。
沈楠瞇起眼盯著韓立志:“朕需要你盯著帝都這些人!若是有人參與其中,到時候帝都抄家之事,便是由你們玄鳥衛(wèi)負(fù)責(zé)!”
盡管帝都還有執(zhí)金吾這么一個暴力機構(gòu),但這種事情上。
沈楠不會用執(zhí)金吾。
而是只會選擇用自己組建出來的軍隊。
韓立志聞言便是起身恭敬的說道:“臣領(lǐng)旨!”
沈楠微微頷首,他對于韓立志的敏銳嗅覺還是很滿意的,他這次之所以派遣拓跋菩薩這個武神南下,可不僅僅只是單純因為川州這些官吏吃人血吃的太過分,更多的原因則是因為此次亦是大奉的一次巨大危機!
未來的大奉為何會滅國?
究其根本原因還是皇室的威嚴(yán)不夠了,世人漸漸的對帝王、對大奉不再尊重。
川州憐生教禍亂就是這種事情的開端!
未來的憐生教事件之中,他們可是短短一個月就攻陷了大半川州,整個川州參與起義之人足足達(dá)到千萬之多,甚至在憐生教禍亂最為巔峰的時候,大奉其他州亦是有人紛紛起義響應(yīng),那時‘元佑帝’雖是沒有參與其中,但通過陳太后的反應(yīng)以及后續(xù)查閱卷宗的只言片語,也能感受到烽火連綿、席卷大奉之勢的恐怖。
盡管此后儒家、道家等各方勢力聯(lián)手將其鎮(zhèn)壓,所花費的時間也不過只是區(qū)區(qū)三個月而已,但造成的影響卻是極壞的,不止是將川州一下硬生生的重創(chuàng),更是讓大奉帝王的威嚴(yán)瞬間跌落到谷底,讓各方勢力都產(chǎn)生了一些野心。
因而,沈楠此次就是用足夠的鮮血來告訴所有人,大奉還是沈家的大奉!
皇權(quán)不可犯!
皇威不可侵!
所謂帝王一怒,必要血流成河!
在場的李斯、韓生宣等人皆是能夠看出陛下的心思,便是清微道長也隱隱能夠察覺出一些來,唯有曹正淳還是有些迷迷糊糊,不知道拓跋菩薩南下意味著什么。
沈楠看向曹正淳:“川州的鄭臨、云舒他們?nèi)绾瘟???/p>
這也是他此前布下的兩枚棋子。
曹正淳也不細(xì)想,張口就來:“云舒如今為劉忠的親衛(wèi)營指揮使,他在此前就已募兵三千,再加上原本的軍隊,已有五千人,而后至川府后,再度募兵五千,已有一萬人,只不過這些人之中,武道入品的精銳數(shù)量唯有二千。”
“云舒如今則是在川州府城擔(dān)任縣令?!?/p>
曹正淳雖是有些愚笨,但記憶力是的確好。
沈楠聞言倒是有些驚訝云舒的募兵能力,雖是在元佑帝的記憶之中,這位就是未來的川州總兵,練兵、募兵的能力自然是有的,只是募兵這么快,能力未免有些太強了:“為何募兵這么快,他又如何來的錢財!”
他可不記得給過云舒什么大的扶持。
曹正淳略微想了一下說道:“雨化田傳來的情報之中有提過,云舒乃是川州西南云家的嫡系一脈,云家位于川州西南部,在當(dāng)?shù)乇揪褪谴笫献?,因而在云舒得到陛下旨意后便立刻從家里募兵千名,這些人有五百人是入品的精銳?!?/p>
“而后又得陛下看重調(diào)任川府,云家在當(dāng)?shù)貫⒘舜罅康你y兩,又募得二千?!?/p>
“此后便是劉忠出錢,為云舒募兵五千。”
云舒雖然不可能像沈楠這般大幅度提高待遇,但是川府的情況也不同帝都,他們那邊的百姓過的可沒帝都這么好,大量的氏族、世家、鄉(xiāng)紳、官吏侵占土地,迫使很多百姓都沒有自己的土地,只能淪為各大勢力的佃戶,每年勉強夠溫飽。
這種情況之下。
云舒募兵的條件只要不太差,自然是能夠迅速募兵成功。
更何況還有云家跟劉忠的支持。
‘看來未來云舒能夠起勢,也絕非是一人之力?!?/p>
沈楠心中有數(shù),他讓曹正淳派人調(diào)查一下這個云家。
若是云家還算不錯,那么日后川州西南云家或許就要改名為川州云家了!
“柳三妍、張二叔這邊也吩咐下去,讓他們做好準(zhǔn)備?!?/p>
沈楠冷聲吩咐:“李斯,你告知法鞅此事。”
法鞅!
這就是沈楠對付這些朝堂之人的一柄利刃!
他亦是想要看看法鞅這位刑部尚書,在面對此事又會如何做。
李斯說道:“法鞅此人,可為后手,不可為先手?!?/p>
他亦是知曉陛下的打算。
既是如此就不能輕易動用法鞅,而是要懸而不發(fā),甚至是將法家其當(dāng)做最后來收尾之人,因為陛下要的是借助此事,立下足夠的威,讓世人畏懼。
法家的威望已是足夠高了,甚至有些功高蓋主!
沈楠亦是瞬間明白過來:“且通知一二便可。”
他不開口。
法鞅便沒有處理此事的權(quán)柄。
李斯恭敬作輯:“諾?!?/p>
沈楠又看向內(nèi)閣方向:“去查查楊柯做了什么。”
以他如今的修為境界,自是能夠感應(yīng)到此前內(nèi)閣的浩然正氣。
只是內(nèi)閣距離此地極遠(yuǎn),還談不上聽清楚張旭他們的對話。
更何況內(nèi)閣有陣法籠罩,只要張旭不想,就絕對不會有任何聲音傳出。
這也是為了保護內(nèi)閣的機密。
畢竟內(nèi)閣所處理的事情皆為國家大事,事不密,不可成!
韓生宣點頭退下。
沈楠又讓陳芝豹、韓立志也下去準(zhǔn)備。
三日之內(nèi)必是要出兵的。
而后他則是看向拓跋菩薩:“此次川州之事,朕要你做的就是殺人,雨化田、張二叔等人提供名單,你負(fù)責(zé)出手抄家滅族,但凡牽扯此事的,無論官職如何,無論身份如何,寧可殺錯不可放過,朕要讓世人惶恐!”
拓跋菩薩面色沉穩(wěn):“諾!”
所謂慈不掌兵,這種事情若是讓別人來做,或許還會束手束腳。
可是拓跋菩薩根本不會在乎那么多,他要做的只是按部就班的一路殺過去。
這種事情對他而言太過簡單。
拓跋菩薩離開之后。
沈楠面色則是依舊冷冽,他心中也知曉,要對付大奉這些官吏,最好的辦法就是動刀子,在政治、廟堂上的壓制,最多也只是讓他們謹(jǐn)慎一些而已。
唯有刀砍上去,這些人才會顫栗。
“朕還真是要感謝你們這些人遞過來一柄利刃啊?!?/p>
川州這件事。
在某種程度而言。
對于沈楠反而是一個大好事,他有足夠的借口可以大開殺戒。
而且無需擔(dān)心任何后續(xù)的不良反應(yīng)!
因為。
大義、道理皆站在沈楠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