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嫣陪著趙太妃一直到傍晚。

正說著話，殿外傳來宮女的問禮聲。

“參見皇上。”

梁承念滿臉笑意的進來。

趙太妃眼角細紋微揚：“哀家好久不曾見過皇上笑了，這是你的功勞。”

司空嫣看向他，微微一笑。

兩人陪著趙太妃用了晚膳。

見他們有話說，趙太妃假裝打了個呵欠：“你們走吧，哀家犯困了。”

司空嫣笑道：“太妃娘娘，用完膳可得走動走動。”

“行，有丫頭們陪我就行，你們小兩口自己去玩兒吧。”

梁承念伸過手牽住她往外走去，身后傳來趙太妃笑呵呵的聲音：“真好，真好！”

蒼穹幽暗，繁星閃爍，一輪圓月懸空。

梁承念牽著她的手一步步登上城樓。

“丸子，我真的很高興，謝謝你能回到我身邊。”尾音微揚，透露出他心底的快樂。

司空嫣看著他眼中的深情，認真道：“我也很高興。”

梁承念伸手：“酒來！”

袁公公遞上一壺酒。

司空嫣好奇道：“袁公公，你怎隨時都備了酒？”

“回司空小姐，您不在宮里的日子，皇上經常來此處喝酒，醉的不省人事......”

梁承念打斷了他的話：“多嘴！朕......”

司空嫣突然撲進他懷中抱著他的腰，讓他的話戛然而止。

“皇上，對不起。”

梁承念回抱著她，“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四年前若不是我無能，你怎會離開，還好我將你尋回來了。”

相擁了良久，二人并排坐在石階上。

這里的石階共九段，每段九十九階。

司空嫣伸手道：“你不是有酒嗎？”

梁承念遞給她：“酒很烈，少喝點。”

司空嫣接過來喝了一口，小臉皺成一團。

“好難喝。”

梁承念接過來喝了一口。

“這可是個好東西。”

過去幾年全靠這東西續命。

司空嫣側頭看他，他仰著頭，酒水順著他的下巴往下，一直到那性感的喉結，莫名的，司空嫣覺得臉有些燙。

這酒真烈。

司空嫣拿過酒壇，又喝了一口。

就這樣梁承念喝幾口，司空嫣偶爾來上一口。

“皇、皇上，怎么有兩個皇上？你別晃，頭暈。”她捧著他的腦袋，聲音低低啞啞的，帶著微醺，格外的撩人。

梁承念喉間微動，眼神漸深，只覺得女子唇上的酒香有致命的吸引力。

“丸子......”

他吻上了她的紅唇，司空嫣雙眸圓睜。

這是兩人第一個吻。

四年前，她才十四，他想等她及笄。

他吻得生疏、毫無章法，卻格外溫柔，讓司空嫣覺得自己仿佛是易碎的稀世珍寶。

半晌，司空嫣將不知是醉紅了的還是羞紅了的臉埋在他胸膛前不肯看人。

梁承念笑道：“丸子，我們成親吧！”

司空嫣點了點頭：“好。”

“你帶我去見見岳母和妻妹，回來咱們就成親，可好？”他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司空嫣抬起頭，有些疑惑。

岳母和妻妹？

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他是要見她娘和香芋。

她心中感動，喃喃道：“皇上，你真好。”

梁承念摸著她的腦袋：“傻氣，朕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第二日清晨，司空嫣醒來，頭痛欲裂。

餃餃端了醒酒湯進來：“小姐，您沒喝過酒，皇上怎么讓您喝這么多？”

司空嫣捂著腦袋道：“心中高興，就想喝一點。”

“小姐，快將這醒酒湯喝了。”

司空嫣接過碗幾口就喝了。

“小姐，昨晚你摟著皇上又哭又笑，鬧到快半夜，皇上對您可真的沒話說，他為你擦洗......”

“什么？他……”

“沒有，您的衣裳自然是奴婢換的，皇上很尊重小姐。”餃餃連忙解釋。

司空嫣紅著臉‘哦’了一聲。

餃餃伺候她洗漱好，梁承念就來了。

二人一起用了早膳。

“丸子，今日朕安排好朝里，咱們明日就出發。”梁承念為她理了理遮著眼的一縷發柔聲道。

“出發？去哪？”她額頭還一跳一跳的疼，腦子還不是很清醒。

“去見岳母和妻妹，昨晚你答應的。”梁承念幫著她回憶昨夜。

司空嫣點頭，她記起來了。

“好，我娘和香芋肯定很高興！”

旁邊的餃餃也很開心，皇上是真的很寵愛小姐。

司空嫣陪他到了御書房，看著熟悉的一切，仿佛就在昨昔。

梁承念批著折子，兩人偶爾相視一笑，連空氣中都是甜蜜。

翌日一早，一隊車隊從皇宮出發，往西南而去。

一路上游山玩水，二人很是甜蜜。

近十日，總算到了。

“你看，那就是我長大的地方，屋后有條河，夏天我最喜歡去河里抓魚，餃餃年紀小不敢下去，香芋身子弱也不能下水，她們就在岸邊羨慕的看著我。”

“我娘會把我抓回來的魚做出各種美味，我娘的廚藝特別好。”

“我們窮苦人家，都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后山還有不少野菜野果，比進貢的果子都甜。”

“原來這里有很多間屋子，嬢嬢伯伯對我們都很好。我們住在這里，最近的市集都要走十多里路，所以我們都沒去過。年節時，我娘會去一次，給我和香芋扯上一些好看的頭繩。”

“那時候日子苦，但是很快樂。”

梁承念牽著她，笑著聽她講著她小時候的一切。

“只有這樣與世隔絕的地方，才能養出丸子這樣的精靈。”梁承念柔聲道。

司空嫣小臉一紅，這人真的變了，情話張口就來。

“走，我帶你去見我娘和香芋。她們在山腳。”

“好。”梁承念接過手下的祭奠物品：“你們就留在這里。”

“是！”

梁承念牽著司空嫣，提著東西往山腳而去，餃餃跟在后面。

“娘，我帶他來看您了，他對我很好，娘你放心吧。”

“香芋，你不是問我，皇上長什么樣子嗎？我帶他來了。香芋，你現在和娘在一起嗎？你是不是不會痛了？香芋......”

想到香芋是被人毒死的，她的心就好痛。

梁承念跪在她身邊，牽著她的手，看著前面的墳塋認真道：“岳母大人，小婿一定會一輩子對丸子好，不會再讓丸子受一點委屈，請岳母大人放心！”

他又看向旁邊道：“妻妹，很遺憾我們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你姐姐經常跟我提起你，雖然沒見過你，但我知道，你和你姐姐的感情很好。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姐姐。”

二人祭拜后，相視一笑。

一見鐘情，是初見乍歡。

最好的結局是久處亦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