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禮松開了常清清,面色難看。
“選秀?”
沒有這個可能。
他一直都記得對常清清的承諾。
此生,還有哪個女人能比得上他的皇后。
而他這次再見常清清,感覺她對自己冷淡了許多,不是自稱“我”,而是臣妾。
他也是了解常清清的脾氣秉性,若不隨了她的意,她是不會與自己回宮的。
“清兒,這樣吧,你隨我去藥王谷找丹元子和四哥,若是不能將你的病給醫好,我便隨你,回來就選秀。若不然,我云知禮寧愿此生都無子。”
見常清清不為所動,云知禮只能用激將法,“若你不愿,朕便自宮。清兒忍心讓朕成為無根之人?”
常清清頓時紅了眼眶,抱著云知禮哭了起來。
云知禮未動,只是輕輕撫了撫她的背,等常清清哭完,他才道:“清兒,你所受的委屈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云知禮寧愿不要這個皇位,也不能放棄清兒。”
常清清點了點頭,她將眼淚擦干,“對不起。”
這讓她很是羞愧,私自離宮,留下一堆爛攤子由云知禮一人承受。
“我答應你去藥王谷醫治。”
她定要為云知禮誕下龍嗣,不再讓他為難。
云知禮想親自陪同常清清去藥王谷,但國不能一日無君,國事也需要人處理,這可難到了他。
他找上了宸王府。
齊君燁沉下了臉,擺擺手,“你們要去便去,關我何事?”
云知禮解釋道:“皇叔,妹妹,這段時日還要拜托你們監國,順便批閱下奏折,處理下國事。”
齊君燁一口拒絕,“沒興趣!”
雖皇上的大皇子去了封地,不還有六皇子和八皇子嗎,為何偏偏找上了他這個皇叔。
云知禮頓時苦了臉,“皇叔這點忙都不肯幫皇侄兒嗎?”
還是云扶發了話,“五哥盡管放心去吧,你們這一路要注意安全。朝中的事交給我們,我會勸勸王爺的,何況還有三哥他們。”
云知禮這才松了一口氣,“多謝妹妹,多謝妹妹。”
云知禮走后,見齊君燁冷著臉,云扶便知他生氣了。
“好了夫君,我們幫了五哥這個忙,待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會再盯著我們的孩子了。”
更何況,她怎忍心看著清清整日難過,以淚洗面。
齊君燁睨了云扶一眼,“有這一次便會有下次,扶兒你啊!”
齊君燁嘆息一聲!
云知禮走后,朝政的事便落到了齊君燁的頭上,他比以前更忙了。
以前他只是忙著照顧云扶與孩子們,現在,他還要兼顧朝廷之事。
好在和平時期,朝廷也沒有多少國事。
緊急的事他處理一下,能拖的,他便給云知禮留著。
因云知禮走時并未交待行蹤,以免路上遭遇危險,百官們都不知他已離了京。
當百官問起皇上多日沒有上朝時,都被齊君燁給敷衍了過去。
一晃,就快到了兩個小郡王周歲。
云家人提出,要給孩子辦周歲宴,云扶同意了。
笑笑在滿月時,皇上早已封她為安昭郡主。因此,只有最親近之人才喚她的乳名—笑笑,旁人都喚她安昭郡主。
齊君燁為她取大名:齊見歡。
而兩個兒子,長子齊驚雀,次子齊斷鴻, 取自《吳子兵法》"驚雀之弓,斷鴻之刃"。
云扶早就瞧出來了,即便是同時出生,兩個兒子的性子真是截然不同。
長子除了出生那日啼哭了兩聲,其它時間都是自己在玩,懂事又聽話,性子沉靜。
但隨著長大些,云扶卻發現他雖然不愛哭鬧,但心眼子極多,總是將弟弟耍的團團轉。
而次子,卻是個活潑好動的。
出了滿月后,他便在床上躺不住了,整日讓人抱著。
兩個月他便會翻身了,身邊不能離人。
而在六個月的時候,他竟然會爬了,云扶讓下人給他收拾一間屋子,讓他地上隨便爬。
九個多月的時候,次子已經學會了走路,整天吵著要出去玩。
再看長子,都周歲了,都不肯下地走一步。
齊君燁這么為孩子起名,也是沒錯的。
朝中有三哥云知硯這個大周最年輕的丞相把持著,齊君燁倒是不用操許多心。
云扶只盼望著五哥與常清清快點回來,他們也好躲躲清閑。
兩個小郡王周歲宴這日。
云扶只邀請了與宸王府最親近之人。
整個宸王府都熱鬧了起來。
云扶望著四個兒女被親朋好友圍在其中,嘴角噙著笑。
特別是笑笑,被云霄和鄭少禹等一幫同窗哥哥們圍著,手中的禮物多的都拿不下了。
今日不是兩個兒子的生辰宴嗎,怎的都送起了笑笑禮物?
不得不說,打小,笑笑都很受人歡迎。
而五歲的齊璇也很是懂事,從未讓她操過心。有她陪著笑笑,反而笑笑有了玩伴。
想到這孩子活不長,前世就是在她五六歲時得了重病,那時的云扶雖然很有錢,卻也無能為力。
現在,齊璇已經五歲了。
她已經讓孫大夫幫著齊璇檢查兩次了,目前還沒有發現齊璇的身體有任何異樣。
但愿這一世,有四哥在,能保住這孩子的性命吧。
老巫王在齊驚雀這個重孫子面前,也是開心的合不攏嘴。
而楚琰因回了東陵處理國事,暫時沒有趕回來,但也送上了豐厚的禮物。
齊君燁走了過來,手搭在云扶肩上,“在看什么?”
云扶笑眼瞇瞇,“在瞧我們的孩子。”
四個孩子,卻是四種性子。
齊君燁卻只看著云扶,“阿扶,謝謝你,給了我這么多孩子,讓我在這世上有了這么多親人。”
云扶朝他笑,“我也要多謝王爺,將我們母子五人照料的這么好。”
二人相視一笑。
江晚吟也走了過來,忍不住說道:“扶扶,你和宸王的感情可真好,都四個孩子的爹娘了,還整日膩歪著,叫人羨慕。”
云扶望了一眼遠處抱著孩子哄的顧清遠,與朝堂之中的那個顧大人半點都不同,也打趣道:“你和清遠哥還不是一樣。”
齊君燁見她二人要說貼己話,很識趣的走開,招待賓客去了。
江晚吟忍不住伸出大拇指,“沒想到,宸王還真是位好夫君。”
當初見他整日冷著個臉,她還擔心云扶會受欺負。
云扶不吝夸獎道:“清遠哥也不錯的。”
江晚吟撇了撇嘴:“還算湊合吧,看他日后表現。”
云扶嘆了口氣,“也不知清清什么時候能回來。”
剛念叨完,就聽到外面高喊一聲:“陛下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云扶面上一喜,五哥和清清回來了?
真是太好了!
二人忍不住向外望去,云知禮和常清清進了門。
云扶和江晚吟忍不住迎了上去。
上前行了一禮,“參見陛下,參見皇后娘娘。”
而眾人也全都跪地行禮。
云知禮揮了揮手,讓大家免禮。
云扶起身,拉著常清清,與江晚吟三人去了偏殿,這才問道:“清清,怎么樣了?”
常清清看起來心情不錯,點了點頭,“懷上了。”
云扶頓時樂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們算著日子,就想著在兩個小郡王周歲時趕到。皇上說,兩個外甥的周歲宴怎能少得了他這個五舅舅。”
云扶一頓,“你們還沒回宮吧?”
“還未曾。不過妹妹放心,這一路行得很慢,我的身子無礙。”
云扶了然,怪不得她們都沒有收到二人回京的消息。
她觀察常清清,小腹還未隆起。
常清清注意到云扶的打量,解釋道:“算算日子,才兩個多月,剛診出有身孕,我便催著皇上出發了。
云知禮本不想回京的,好怕這一路上有什么差錯,但又放心不下朝中之事。”
云扶點頭,五哥還真是天生的皇帝。
現在他們回來了,她與齊君燁便能輕松一下了。
“太好了清清,苦盡甘來了。”
常清清過來抱云扶,“謝謝你扶扶。”
“好了,一切都過去了,日后只剩下甜了。”
江晚吟也過來,也抱住二人。
三姐妹相擁!
又過了兩日。
齊君燁將朝中的事全都交給了云知禮,他們要離京了。
他們心中清楚,若不離京,即便他們待在宸王府閉門謝客,也會有很多事情找上他們。
索性不如帶著孩子們,帶著老巫王離京,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他們自己的小日子。
哪天他們想家了,就再回來。
當楚琰趕到宸王府時,得知云扶和齊君燁早就走了,只留下一幫奴才們守府。
他懊惱,“走了?去哪里了?”
宸王府的下人們搖搖頭,他們也不知。
楚琰長嘆了一口氣!
他早該猜到的。
他的外孫啊,他們東陵的太子,扶兒怎能如此狠心,一聲不吭的將他的外孫給拐跑了。
不行,定是大周皇帝的主意,他這就進宮去求見云知禮。
———
幾輛馬車行駛在路上,那馬車外表看起來極其普通,內里卻豪華無比。
云扶靠在齊君燁肩上。
“阿扶,想去哪里?”
“有夫君在,哪里都行!”
齊君燁忍不住去捧云扶的臉,“與我想到一處了,哪里有阿扶,哪里便是我齊君燁的家。”
云扶抬眸看他:“夫君。”
“嗯。”
“此生有你,何其有幸!”
“余生所向,皆為汝心。”
二人緊緊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