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誰啊?”
tina果然?說?:“是vivi。”她抬手指了下覃惟,有些辦公室的同事并不認識她。
覃惟多希望自己?能練就一身遁地的本事,不要在這?里丟人現眼,可惜她沒有這?樣的本領,她還很膽小。
萬一enzo拒絕她了……
她還是自己?主動提出來吧,“不用了,我準備走了……”
周玨站起來看她一眼,忽然?問:“你要打嗎?”
“打啊!”不等覃惟回答就有人起哄。
覃惟被趕鴨子上架,她根本沒有辦法在他面?前表現得像在自己?的同事面?前一樣活潑,局促地點了下頭,“也可以。”
“那過來吧。”周玨對她說?。
覃惟揉了揉耳朵,走去他那邊的一張網,聽見perla在自己?身后小聲?又狗腿地說?:“加油啊,我們vivi。”
覃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全須全尾地回來。
周玨的表情并沒有任何異常,他昨晚似乎什么沒有看到,這?讓覃惟越來越困惑和心虛。現在,她也只能暫時摒棄掉全部旖旎的心思,好?好?跟他打球。
周玨在兩個來回之后,就看出來覃惟的技術水平不怎么樣了,只是姿勢擺得有模有樣。
運動裝把她的身材修飾得不錯,她并非干瘦的體型,細腰長腿,前凸后翹,四肢也很有力量感,二十幾歲的女孩子一派青春氣息。
但是再?好?看的身材他也沒有多看,神情有些略微嚴肅,還有些兇,對她說?:“不需要那么多踮腳,身體打完就回位,不然?下一球過來的時候你會?手忙腳亂。”
“哦,好?。”覃惟的壓力好?大。
“身體移動,不要用全部的力量掄拍子。”過了會?兒?他又說?,照她這?個力度,胳膊都要掄折了。
“知道了。”
覃惟抹了把額角的汗,心想完蛋,enzo肯定是不樂意?跟自己?打了,早知道一開始就拒絕好?了。
技術上面?的事,一時半會?兒?也不太能提高,周玨后面?也沒有再?說?她什么,比較像她的網球教練,冷冰冰地陪她敷衍了一會?兒?。
最后還是覃惟不好?意?思,在他徹底不耐煩之前,主動提出:“就到這?里吧,麻煩你了。”
“嗯。”
周玨走到網邊,把球拍遞還給?覃惟。
剛運動完兩人身上都是熱的,氣息被放得細膩,覃惟的皮膚上有很多汗,從不因為外貌而自卑的她有些羞恥,總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家樓下早餐店里,一顆剛出爐的包子。
周玨的手搭在桿上,盯了幾秒她的臉。
“怎么了嗎?”
覃惟睜大眼睛也看向他。如果他對她有多一分關注,就會?發?現她眼睛里的熱切和渴望,根本藏不住。
周玨說?:“你的腮紅被擦掉了。”
“……”
她早上用多余的唇膏拍在臉上,這?會?兒?忘掉了,手一抹就掉的特別明顯。
覃惟干脆用白毛巾把整張臉都擦了擦,回到旁邊的休息區,氣都沒有喘勻。朱迪八卦地問她:“跟enzo一起打球的感覺怎么樣?”
“沒感覺。”覃惟低聲?道。
“這?可是tina為你爭取的和大帥哥共處的機會?,一來一回的拉扯,怎么能沒感覺呢?”說?到底不同的部門?,大家對enzo的了解都不多,但是很好?奇。
覃惟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一起打球而已?,又不是一起睡覺,她能有什么感覺呢?
“我有點累,想回去了。”她今天真是狼狽又丟臉。
她收拾了東西,心里壓著一口氣。走出門?時,不由又朝著場館里看一眼。
周玨一邊喝水,在和旁邊的人說?話,和她打球時穿著的黑色外套已?經?脫掉,原來跟她打球,他連外套都不用脫的,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背這?個包出門?其實是多此一舉,她在期待著enzo在這?種時刻能有什么反應呢?
跟她說?,我對你并非只是對一個下屬的心情?
這?是做夢,不是enzo。
成年人需要體面?,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告訴他她已?經?去過他的家,也知道他是誰,并且看到了客廳的那一顆小柿子。
朱迪奇怪地看著覃惟的背影,撓了撓眉毛,“vivi怎么了,忽然?不開心了。”
“可能是被enzo嚇到了吧,她一向很害怕領導的。”perla意?有所指,tina剛剛不該把她架上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公司來人她都躲到角落里。”
朱迪:“做銷售的這?樣可不行啊,還是要適當表現,不然?誰看得到她的努力和進步?”
perla:“年輕小朋友就是這?樣,人教人是教不會?的;事教人一遍就會?。”
*
晚宴在一片熱鬧中進行,各種節目,頒獎,游戲。
覃惟今年還是沒有能拿到屬于她個人的榮譽,盡管她已?經?占據了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對比去年的自己?已?經?進步很大,但都不值得拿出來在大庭廣眾之下去表揚。
零售部的獎項頒完,就是office的各種,有個市場部的女孩子上去做游戲,她看上去很開心,性格也很活潑,穿著漂亮小裙子蹦蹦跳跳。
覃惟在下面?吃東西,塞了滿滿一肚子的海鮮。晚餐是自助形式的,她拿了很多酒,面?前的桌上全是喝空的酒杯。
perla看她臉色紅成了猴屁股,“雖然?酒不限量,但你也喝得太多了吧?”
“perla,你覺得我這?個人怎么樣?”
“年輕就是好?,有心思矯情。”perla捧著她發?燙的臉蛋說?,“你很不錯的,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女孩子。”
“這?沒用,否則我為什么沒有拿獎呢?”
“慢慢來,我篤定你明年就能拿上。”
覃惟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垂下頭,任兩種情緒在身體里齟齬。
臺上的游戲進程已?將近結束,那個活潑的女孩子輸了,但是她一點都沒有失落,對臺下的老板說?,“enzo,雖然?你平時總是很嚴肅,不茍言笑?,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位很好?的領導,我很喜歡你的!”
覃惟心想這?個女孩子是真的很可愛,還漂亮,應該學歷也很耀眼。這?才是真正的討人喜歡。
誰會?關注到一個悶葫蘆呢?
周玨站了起來,臉上卻并沒有該有的笑?容,他只是說?:“好?好?工作就好?,對得起自己?的努力。不必喜歡我,也不必在我身上施加職業濾鏡,我并不值得大家莫名的喜歡。”
以周玨的情商,萬萬不可能沒由來的,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的。但是他說?這?個話的目的,很明顯。
覃惟把酒杯放下,眼睛更紅了。
他看清了。
什么都懂,看清楚了她眼里的渴望,也明白她把小馬帶出來的用意?。現在一步到位,拒絕了她的好?感。
第35章
覃惟涼的東西吃多了, 半夜在?房間里上竄下瀉,人都沒有離開過馬桶。
打電話給酒店的前臺,拜托他們幫忙買一盒蒙脫石散送過來。喝完了像石灰水一樣?的藥, 她躺在?床上,覺得自己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眼淚嘩嘩往下掉, 她不是難受周玨的那一席話,而是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么蠢呢?
她第?二天起來就把?小馬摘下來了, 丟進行李箱。這個試探很可笑,沒意思?透頂。
她還有假期, 但也不想在?這里繼續玩下去了。
起了床就收拾行李準備回家,在?一樓退了房,等?車的時候, 卻不想見到周玨也從電梯里出來。
他眼睛看著覃惟, 出聲:“你回市區?”
“是的。”
“需要——”在?他的下一句話完整地表達完之前,覃惟的動作也很快,她拿出手機放到耳邊:“朱師傅,對,我已經在?樓下了, 你什么時候到?”
她不確定?enzo會跟自己說什么,但無論他問自己需要什么, 覃惟沒有辦法面對自己的失落。
周玨對她的態度平平如?常,依然是冷靜的眼神,審視著他人。覃惟打電話的時候,趁他不注意, 還是偷偷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微表情。
似乎也沒有那么自然, 他很自然地避開了和她的對視。
他聽到她電話的內容了,把?行李包直接丟進后備箱, 然后開車走了。
覃惟看車開遠了,才松開手機,根本就沒有什么朱師傅的電話,只不過是她的自導自演而已。她不能輸。
周玨在?春節期間要出一趟差,凌晨的飛機。他白天在?家處理了些郵件,需要在?出發前把?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工作安排好。
擁有現在?的生活并非輕而易舉,也許是別人還在?睡夢中的時候起床,也許是連續工作三?十幾個小時都沒有辦法闔眼。
工作的安排相對是容易的,人手都具備,一年的配合下來早已有默契。
私人方面,他給陳瑾發了消息,列了幾個注意事項,重點是拜托她照顧自己的父親,監測他的健康情況,春節期間請護士每天過來一趟。
陳瑾責無旁貸,照顧周總是很簡單的事情,畢竟他是個正常人。
“那您什么時候回來呢?”陳瑾問道。
周玨說了個大?概的歸期。
陳瑾又道:“那我讓人二月中旬過來可以嗎?”
周玨知道她說的是誰。
但是這個問題,直到晚上上飛機都沒有回答。他抬頭看了眼窗簾下面的落地燈,是亮著的狀態,上面有一個小球。
它的主人,很容易就把?它認出來了。
他沒有草率地確定?這件事,還是調出門口監控求證。每個周末的早上八點,準時出現在?門口的人,的確是覃惟。
不會有意外。
還有她的做事習慣,也有些強迫癥的,所以才會契合他的要求。周玨想起了許許多多次,她的文件標簽貼得整齊劃一;咖啡杯的標一定?要正對杯墊的線,哪怕人已經緊張到不行;等?等?細節……
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每周固定?的時間來到一個男人家里工作。然后這個男人是她工作的上司,這的確在?正常人看來都不好消化?。
覃惟是一個令周玨很難辦的存在?。
于工作上的合作伙伴來說,他并不愿意牽扯太多私交,盡管他是擅長社交的;至于公司里的同事,原則上他也并不想有。
可巧合,就是這么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