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之女落水了。
靜王把人從水里救上來。
護國公之女落水是據(jù)說是被陷害的,這事可能和左相之女,以及一個小官吏的女兒崔環(huán)有關(guān)系。
就在皇后派了人過來查問此事的時候,崔環(huán)身邊的丫環(huán),哭訴著自家主子冤枉,說有人要害她主子,求皇后娘娘的人給她主子一個清白,查出背后之人是誰,為何要害主子,而后為了證明這話的真實性,自己觸柱而死。
死前一再的說著自家主子什么也不知道,說主子只是進宮陪淑妃。
每一次進宮都是淑妃的意思,就連糕點也是淑妃讓她去取的。
憑主子一個小官吏的女兒,又怎么能在宮里動手腳。
不管是做什么,或者出行,都得先求得淑妃的同意才行,至于這一次約見姜二姑娘淑妃也是知道的。
崔環(huán)的丫環(huán)死了,崔環(huán)當時就哭暈了過去。
皇后娘娘派來的二個嬤嬤,這兩個嬤嬤經(jīng)過一陣慌亂后,確認丫環(huán)已經(jīng)死了,商議了一下,目光對準了姜錦心。
比起崔環(huán),姜錦心的確是更可疑,這件事情鬧在這個樣子,總得查問清楚,否則皇后娘娘處就交不了差使。
對望了一眼之后,兩個嬤嬤已經(jīng)心領神會。
幾個侍衛(wèi)忽然闖了進來。
“大膽,還不退下。”看到有侍衛(wèi)闖進來,一個嬤嬤厲聲斥道。
“怎么,本王還不能進來看了?”溫和的聲音從門后傳出,裴玨煦背著手,施施然地進門。
兩嬤嬤急忙行禮:“奴婢見過楚王殿下。”
裴玨煦緩步進門,在當中的椅子上坐下,點點手:“行了,你們問吧,本王聽一聽。”
“這……”兩嬤嬤相顧無言。
“怎么,不能當著本王的面問?這可是本王未來的王妃!”裴玨煦脾氣極好地笑問道,“還是說要去請示過皇后娘娘?不過本王已經(jīng)請示了父皇。”
“奴婢不敢,奴婢蠢笨,怕問不出什么!”兩嬤嬤急忙道。
“行了,問吧,我們殿下就是過來看看,免得有人故意的欺負姜二姑娘,姜二姑娘可是我們楚王府未來的女主子。”
福貴不悅的擺手道。
兩嬤嬤對望了一眼,這一次極為無奈,只能收斂起一些其他的心思,一本正經(jīng)地問了起來。
問的是約崔環(huán)的事情。
崔環(huán)這時候已經(jīng)醒過來,默默地哭泣。
姜錦心一一回答,所有的事情除了最初的時候在府外同意約了時間,其他的事情都和她無關(guān)。
“姜二姑娘知道這一處水榭嗎?”
“不知道,從未來過。”姜錦心道。
“姜二姑娘聽都沒聽說過?”嬤嬤不肯停歇,繼續(xù)道。
“嬤嬤,你這意思咱家就聽不懂了,如果姜二姑娘聽說過,那是聽誰說過的,七公主還是我們楚王殿下?”福貴笑瞇瞇地開口道。
兩個嬤嬤連道不敢,又換了一個話題:“之前一再的爽約,這一次姜二姑娘為何會過來?”
“因為之前一再的爽約,這一次就不能再爽約了,過來的時候,柳姑娘說要一起,七公主休息,她也無事,便一起過來。”
姜錦心坦然地道。
“柳姑娘意思是說她原本不想過來的,是姜二姑娘一直勸她。”嬤嬤道。
“七公主身邊的人可以作證。”姜錦心不慌不忙的道,當時在場的還有七公主處的宮人在。
嬤嬤噎了一下,又道:“姜二姑娘怎么證明這件事情和您沒有關(guān)系?”
“誰說我和這件事情有關(guān)系,就讓誰證明!我只是一個左相府上的姑娘,不知道誰會看好我,幫著我在這里神不知鬼不覺地害人,差一點自己也掉下湖去,若我掉下去,現(xiàn)在恐怕就得以性命謝罪了。”
姜錦心淡冷的道。
這話里的意思讓兩個嬤嬤心頭一震,再看向邊上楚王依舊溫和的臉。
似乎感應到兩個婆子的目光,裴玨煦微笑著抬頭看過來,只是他看的方位沒那么準,似乎是看著兩個婆子,又似乎是看著婆子身后的什么。
莫名地讓兩個婆子心頭發(fā)憷。
楚王是不可能爭奪皇位的。
但楚王卻是太子最信任的弟弟,現(xiàn)在太子還在。
“兩位嬤嬤不會覺得是本王要害二哥吧?”裴玨煦笑了,俊美的眼角挑起,笑容溫雅無害,透著些骨子里的矜貴。
“奴婢不敢!”
“行了,回去查一查知道這事的還有誰,本王看著水榭上的幾個都是被人害的,有人要害的可能還不只是姜二姑娘,或者還是本王,也可能是七公主,畢竟當初七公主身邊的人都敢直接動手害公主。”
裴玨煦輕笑道。
這話說得似乎只是調(diào)侃,又似乎是在說真的,很是意味深長。
兩嬤嬤機靈靈打了一個冷戰(zhàn),頓時覺得壓力山大。
定了定神后,才恭敬地向裴玨煦行了一禮:“殿下,奴婢等問完了。”
“結(jié)果如何?”裴玨煦沒打算就這么放她們走,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本王也算是一個涉事之人,原本本王今天不過去的,聽說姜二姑娘過去,才帶著人找過去的,沒成想居然看到姜二姑娘被人陷害。”
兩個嬤嬤一驚,額頭上冒汗。
“說說結(jié)果吧!”
這是不說不打算把她們放走的意思。
“奴婢覺得……這事和姜二姑娘沒關(guān)系。”一個嬤嬤咬咬牙,給了一個結(jié)果。
“奴婢也是這么覺得,去稟報皇后娘娘的時候,也會這么說。”另一個馬上也跟著向裴玨煦保證。
“只是沒關(guān)系?姜二姑娘差點沒命!如果當時落水的是姜二姑娘,就不會如同現(xiàn)在護國公之女一樣簡單了。”
裴玨煦揚聲淺笑。
兩個嬤嬤心里越發(fā)的惴惴不安,強處鎮(zhèn)靜地道:“殿下放心,關(guān)乎有人要陷害……姜二姑娘、崔姑娘、柳姑娘,奴婢一定會認認真真地稟報給皇后娘娘,請皇后娘娘決斷。”
這件事情現(xiàn)在查下來的這三位的確都很無辜。
柳盈說的話固然有些往姜錦心身上引的意思,但很明顯姜錦心沒有時機,也沒有人力在宮里動手。
“兩位嬤嬤,這件事情得好好查,能在宮里動手,能害本王的未婚妻,又在本王的親事才定下之后,這事……可不只是表面上那么簡單,是誰容不下本王嗎?還是宮里的人!還有再問問這件事情誰最得利!”裴玨煦慢條斯理地道。
兩個嬤嬤又是一驚,額頭上細汗涔涔。
這就不只是一個世家千金落水的事情了:“殿下放心,奴婢們一定好好稟報,皇后娘娘一定會查清楚此事。”
裴玨煦沒說話,手指輕輕地曲起,敲了敲桌面。
“行了,退下吧!”福貴大聲道。
兩個嬤嬤如蒙大赦,對著裴玨煦行了一禮后,轉(zhuǎn)身就走,再呆下去越問這話越讓她們驚懼,那些話是她們一個宮里的婆子該聽的嗎?
能做這樣手腳的必然是宮里的人,許多事情看似巧合,卻又不是那么巧合,這就更有問題了。
誰最得利?
兩嬤嬤越想越慌,這事不管是出在哪一位身上,誰最得利?她們想說卻是不敢說的,有一些事情她們也是隱隱知道的……
裴玨晟跪在御書房門前,頭低頭,額頭上還青了一塊,失去了往日皇子的優(yōu)雅從容。
裴玨煦帶著人緩緩的走過來,在到他身邊的時候停下。
福貴低聲在裴玨煦耳邊提醒:“這是靜王。”
裴玨煦低下頭,似乎看得清裴玨晟似的,低喚了一句:“二哥!”
“六弟!”裴玨晟抬頭看向他。
“二哥……這是為何?”
裴玨晟羞愧難當,只搖了搖頭:“六弟不必多問。”
“二哥,我去見父皇。”裴玨煦依言沒再追問。
“六弟自便。”
裴玨煦繼續(xù)抬步往御書房過去,早有內(nèi)侍進去稟報,待他極慢地走到御書房面前,內(nèi)侍已經(jīng)得了皇上的話,過來請他進門。
裴玨煦拍了拍衣袖緩步入內(nèi),對著當中的位置恭敬地行了一禮。
“且先坐下吧!”坐在御案后面的皇上,滿臉怒意地道。
裴玨煦熟門熟路地往側(cè)邊的椅子過去,站定在椅子前,緩緩坐下:“父皇,查問清楚了嗎?這事和二哥有關(guān)系?”
“不知道是誰算計的,不過你二哥當時跳下水救人就是不對。”皇上冷哼一聲,“明明的內(nèi)侍在,他何至于此。”
“父皇,您也別氣,這后宮的確是得好好查一查,之前兒臣的事情,現(xiàn)在這事還是和兒臣有些關(guān)系,若不是姜二姑娘身邊的丫環(huán)抱得緊,恐怕這一次姜二姑娘也會掉下水去。”裴玨煦道。
伸手輕輕的撫了撫眼角了:“兒臣現(xiàn)在都這樣了,還不能讓兒臣好好的不成!”
這話里的意思太多,皇上又氣又惱,“這事讓皇后一定好好查一查,動了這么多的手腳,一定會留下痕跡。”
“父皇,未必!”裴玨煦輕嘆,“當初兒臣的事情,是不是更明?但最后人死了,什么也沒查到,查來查去甚至可以查出是兒臣自己要害死自己。”
“上一次是上一次,這一次不同。”皇上也覺得惱怒。
“父皇這又是一件事了,之前是兒臣,后來是七妹,現(xiàn)在又是和兒臣有關(guān)系……兒臣只覺得無聊。”
裴玨煦苦笑道:“父皇不若答應兒臣,廢了太子和兒臣的王位,由兒臣帶著太子去江南尋訪名醫(yī),就算是太子好了,也不再回來,說不得以此可以得安寧。”
皇上臉色暴怒,怒瞪著面前芝蘭玉樹的兒子,怒罵道:“混賬,說什么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