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貼送上,韓王世子小跑著跑了出來,迎了裴玨煦。
“見過楚王!”韓王世子行禮。
“世子客氣了!老王爺可在?”裴玨煦問。
“在的,祖父這會在府里。”世子是現在韓王的嫡長子,韓老王爺已經把爵位記給了兒子,現在只擔著宗室宗正的名頭。
“有勞世子。”裴玨煦客氣地道。
韓王世子連忙道:“殿下客氣了。”
老韓王爺住的地方種了不少的竹子,滿園子沒種其他的花,一院子的修竹林立,可見是愛竹之人。
把裴玨煦請進去后,行禮畢,分賓主落坐。
下人送上茶水,裴玨煦喝了一口后放下,開口說明來意:“老王爺,本王過來是為了自己的親事。”
“殿下的親事已經定了?”韓老王爺好奇地道。
“差不多已經定下來了。”裴玨煦微笑點頭。
“不知道殿下定的是哪一家的姑娘?”韓老王爺問道。
“左相府上的二姑娘。”裴玨煦輕笑道,態度悠然。
韓老王爺一愣,而后卻是連聲道:“理當如此,應當如此,救了殿下和七公主,原本就應當定她為皇子妃。”
裴玨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放下:“有一件事情要麻煩老王爺。”
“殿下,請講。”
“本王聽說元后當初在宗人府留了點東西。”裴玨煦笑問道。
說起元后,韓老王爺神色哀慟起來,臉上的笑容盡退:“是有一件東西,是留給殿下的。”
“不知道能否給本王?”
“殿下,這事我不能自專,還得問過皇上,當初元后的意思,也是皇上同意的,這件東西就留在宗人府封存,只待楚王殿下成親后,才可以送到楚王府上。”
韓老王爺一臉正色的道。
“現在還不行?”裴玨煦反問。
“現在還不行,得等殿下正式成親才行,這是當初元后娘娘的意思,皇上也是同意的。”韓老王爺堅持。
“除了本王,其他任何人都取不得?”裴玨煦繼續反問。
“太子殿下也是可以的,不過同樣也得殿下成親之后。”韓老王爺道。
“如今大哥病……重,他就不能了嗎?”
太子的身體來是肯定來不了,那么太子的可能就沒了?
“如果太子病重,太子妃或可以持元后、太子的印信,過來取走,”韓老王爺沉聲道。
“不只是太子的印,還需要元后的印?”
“是!”韓老王爺肯定。
“元后的印在大哥手上?”裴玨煦反問,這事聽起來有不應之處。
“不知……或者是在的,或者是不在的。”韓老王爺沒敢肯定,這事就不是他知道報了,但當時就是這么說的。
見裴玨煦一再的打聽這事,韓老王爺想了想又補棄道:“殿下,這件事情真正清楚的還有皇上和洛妃娘娘,你若想真的查證,還得去問問皇上和洛妃娘娘,我其實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奉了元后的意思。”
“多謝老王爺。”裴玨煦點頭,深以為然,“這事我是從母妃處得來的,的確應當去問問父皇,也是最近要定親,母妃才想起這事,據說是當初元后看在母妃的份上,給本王留的一份禮,賀本王新婚。”
“的確應當去問問皇上。”韓老王爺深以為然,有些事情看著牽扯不大,其實細想下去,這里面的意思又豈會簡單,特別是太子病重的時候,更讓覺得任何事情都不能小窺同,他雖然是裴氏一族的宗正,卻也是臣子。
這種事情更應當謹慎對待,聽裴玨煦這么一說,也是松了一口氣。
“老王爺,能不能說說元后的事?”
“殿下,后宮之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韓老王爺無奈的道。
“聽聞元后還入過冷宮?”裴玨煦繼續道。
“殿下……何不問洛妃娘娘?”韓老王爺推托。
“我想看看宗人府的記錄,可好?聽聞元后入了冷宮,后來從冷宮出來,沒多久就過世了。”裴玨煦溫聲道。
“殿下……這事得問過皇上。”韓老王爺道。
“老王爺,看看這個。”裴玨煦袖口中取出一張信,送到韓老王王爺面前。
看著上面清晰的皇帝的小印,韓老王爺跪了下來,雙手恭敬接過,高呼“吾皇萬歲!”
“老王爺,請起,父皇的一封私信罷了!”裴玨煦溫和的道,伸手扶起韓老王爺,“許多事情,父皇也記不太清楚了,見我問起,就讓我過來查一查。”
韓老王爺起身,打開看過,果然說的是看關乎元后的宗人府記錄的事情。
“殿下,宗人府的記錄其實是最簡單的。”
“無礙,我就是簡單的看看就行。”裴玨煦道。
見他都這么說了,韓老王爺自然不可能答應,陪著裴玨煦一起去了宗人府。
在宗人府的大廳坐下,讓人去取了關乎元后的那本記錄過來,元后已經過世,一些記錄已經封存,并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
任何看了的人都會留下記錄,連著這一本帶著記錄的冊子,一起送到了韓老王爺的書案前。
“殿下,請看!”韓老王爺一起推到了裴玨煦的面前。
裴玨煦也沒推辭,接過后招呼福貴過來看。
元后的記錄的確不多,只簡單的記錄下一些重要的事情轉折時間,都是最關鍵的點,在宮里也有些簡單的記錄,福貴很快就看完。
看完元后的記錄后又拿到另外的一份記錄,福貴只一眼便發現了疑點,恭敬的向韓老王爺行了一禮:“老王爺,奴才看這上面的記錄,有人是看過元后的這些記錄的,包括最后元后給我們王爺留下的這份禮需要的物件!”
“這個人是看過。”韓老王爺看了看福貴呈上來的記錄道。
“這個人奴才怎么沒聽說過?”富貴問道。
“這個人……死了,一次意外死了,是個有能力的,也會來事,原本我還想提拔他一下,在我手下做得也不錯,只是好酒,一次酒后……失足落水,死了!”韓老王爺回憶道。
“什么時候的事情?”裴玨煦好奇地問道。
“也已經過去幾年了,是幾年前的事了。”韓老王爺道,伸手按揉了一下眉頭。
的確是很久遠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到這上面的記錄,他差點也要忘記。
“老王爺,他也是宗人府里的人?”裴玨煦若有所思地問道。
“是宗人府的,當時也是我身邊得力的。”韓老王爺點頭。
“宗人府里自己的人看這些,也要留下記錄?”裴玨煦不解地道。
“原本是不需要的,但是元后的記錄不一般,特別最后元后還給殿下留了一份禮,還是殿下成親之后才能給的,皇上讓我更重視一些,這人原本是要查一些事情,和元后有些牽扯,就翻看了元后的記錄,這事原本我是不知道的。”
韓老王爺一邊回憶一邊道:“后來還是另外一個人告訴了我,我才讓他補了一份記錄,告訴他不管是什么樣的理由,元后的案卷就不是隨便看的,除非有皇上的手諭,其他人任何都不行,這個人自責不已,后來就依規矩補了記錄。”
“然后,他就死了?”裴玨煦溫聲問道。
韓老王爺一驚:“殿下,這是何意思?”
“就是覺得這個……人,是不是有問題,有什么事情會扯到元后的身上,依慣例又無需記錄在案,如果不是老王爺細致,這事就過去了,多年過去后再不會有人想起。”裴玨煦輕輕地敲了敲桌子,聲音清雅地道。
這不緊不慢的態度,讓韓老王爺心頭稍緩。
皺了皺眉后,細想一下,臉色又難看起來:“殿下,您稍待,我年紀大了,有些事情想不起來,我讓人去問問。”
“有勞老王爺!”裴玨煦客氣地道。
韓老王爺點手叫過一個人,這個人下去,沒一會過來稟報,很清楚地報出了這個人過世的大致時間。
雖然沒有精確到日,卻也到了月。
聽了這個日期,韓老王爺沉默了,這里面聽著就有些問題,終究是他當初沒有重視,沒注意到可能是這個原因。
“殿下,此事我會稟報皇上,是我的疏忽。”
“老王爺不必自歉,這件事情誰也沒想到,居然就在同一個月中,這個人就出事了,或者說這個人可能自己也沒想到他會出事,應該也是以為是一件小事!畢竟依慣例,他是不需要留下任何痕跡的。”
韓老王爺點頭:“應該就是的,只是這些記錄……宮里也是有一點的,何需如此!”
“宮里沒有這份禮的記錄。”裴玨煦道,“也沒取這份禮需要什么條件,或者什么人選,該怎么做。”
韓老王爺細品了之后,臉色大變。
那個時候幾位皇子年紀尚小,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幕后指使,那么還有誰對元后的一切感興趣?
聽起來隱隱指向一個方向,甚至因為這個方向,老韓王爺隱隱想起一些事情,一些他以往從來沒在意過的事情,背心處不免深深一寒,心底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這事就更加不一般了。
“老王爺,楚王殿下!瑾王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