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雅沒想到田玉對杜康這么信任，田玉看到她的驚訝，并沒有過多的解釋。

“我先走了，不用送，公司的事情你上點心，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對不對。”

“他任投資官時在泰華的成績，你就說是不是還挺亮眼，我的眼光可從未出錯。”

田玉留下意味深長的一番話，徐清雅執意把人送到電梯口，回來的路上想起田玉的話。

的確，有杜康在的這三年時間，她的工作相對而言比較輕松。

雖然有需要加班，但整體上來說，時間還算是相對寬裕。

杜康看完手里最后一份文件，眼前一黑又一黑的程度，看起來體面的公司，養肥的只有背后的蛀蟲。

徐清雅回到辦公室，看到靠在沙發上的男人，走上前在他身邊坐下。

“杜康，你怎么了？很累嗎？”

杜康用鼻音“嗯”了一聲，靠在沙發上的頭，緩緩的靠在徐清雅的肩膀上。

“清雅，徐清雅，如果要開除公司的人，才能救公司，你怎么選？”

面對杜康的詢問，徐清雅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

她思考再三，還是決定保一保：“公司有點職位的員工，有好些都是跟著我爸共事的，要開除的人里面，也會有他們嗎？”

“如果是呢？”杜康繼續上強度。

“他們都是公司的老人，我要是貿然開除，只怕會在公司里面引起不少的動亂。”

“杜康，泰華現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話，是撐不下去的。”

“有問題我們一個一個解決行不行？”

杜康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因為老員工跟她爸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她狠不下心做個了斷。

公司的人員組成能成為今天的阻礙，徐清雅在其中怕是出了不少力。

既然徐清雅狠不下心，杜康不介意幫她一把。

“桌上的文件，都是你讓秘書送進來的，我簡單的查閱了下里面的一些事項，簡單分成兩堆。”

“一堆有問題，一堆沒問題，你猜猜看，哪邊有問題哪邊沒有問題。”

徐清雅看著桌上的文件，遲疑的伸出手：“少的是有問題的，多的是沒有問題的？”

她的語氣發虛，顯然也不是十分確定，她猶豫了。

杜康被她的天真逗笑，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長臂攬住她的腰。

將一個殘忍的事實告訴她：“寶貝，你說反了，多的是有問題的，少的才是沒有問題的。”

徐清雅被他的一聲寶貝叫的有些害羞，但是接下來的話，宛如一聲響亮的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你說什么？”徐清雅看著面前兩堆文件，不可置信的大聲反問。

杜康懶洋洋的從她腰上撤走自己的手，下巴點了點那對文件。

“不信的話，你自己看。”

徐清雅真的不愿意相信，她伸出手隨意拿起一份，翻到后面臉色微變。

將手里的放在旁邊，第二份，第三份，第四份，第五份……

徐清雅不是草包，多年的管理經驗讓她看出一些門道。

從剛剛看過的文件里，有些文件跟她當初看到的并不一樣，有些人在她簽字之后，將中間的內容偷梁換柱。

“這不可能。”徐清雅聲音發著顫。

“沒什么不可能，只要有心想做，不是難事，時間問題而已。”

她簽字之后，部門之間配合實行，有些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錯誤，卻不曾有人跟她反映過。

可能有人曾經確實想過向上反映，但是職場里人與人的信任，薄的像是一張紙。

你永遠都猜不到，殺人不見血的刀，會從哪個方向射過來。

之中高層之中互相給對方遮掩的做法，就像實慢性毒藥，有毒，但不致命。

當量變引起質變，泰華這顆大樹，只有轟然倒塌的命運。

而要想做到這種程度，部門與部門之間的利益輸送，只怕早已形成一個完成利益鏈。

以上都是杜康的猜測，當他看到徐清雅的表情，就明白她的心里也已經聯想到這里。

“看在他們是我爸爸的舊友上，我對他們多加照顧，為什么他們要這么對我。”

杜康伸手去牽她的手，卻被一顆滾燙的眼淚擊中。

這個事實太殘酷，但是作為掌權者，必須要經歷這一遭，才能脫胎換骨。

“清雅，這不是你的錯，有些人會感謝你的善良，但是有些人會利用你的善良做壞事。”

“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趕緊開啟暗中調查，查出有問題的人，不要手下留情。”

“該開除的開除，該追責的追責，只有把病灶徹底根除，泰華這棵樹就不會倒。”

徐清雅沒有來得及感傷，聽到杜康的話，她有些愕然的看向杜康。

現在在她眼前的男人，殺伐果斷，手段狠辣，冷血殘酷。

跟中午給她做飯的那個男人很不一樣，有那么一瞬間，徐清雅能理解田玉的話。

杜康能做到鼎盛最高掌權人，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比她要狠，徐清雅有的時候，太優柔寡斷了些。

直到現在，她也能想明白，杜康在她進來是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

“杜康，我明白你的意思。”徐清雅反手包住他的手。

杜康低頭看著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他重新升起希望：“你打算怎么做。”

“我覺得你說得對，該算賬的算賬，該清算的清算。”

“我的父親把公司交給我，我不能辜負他的信任，讓泰華毀在我的手上。”

“而且我也不是孤身一人，我還有你，知道我媽剛剛怎么跟我說嗎？她讓我跟你多多請教。”

“杜康，這次，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度過這個難關？”

徐清雅掏心窩子說心里話，杜康還是很樂意見到她想明白的樣子的。

“只要你不后悔，我樂意之至。”

徐清雅堅定的看著他，仰頭主動親了親他。

“杜康，我相信你，絕不后悔。”

杜康伸手將她抱進懷里，輕拍她的背安撫。

“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有我幫你，泰華一定倒不了。”

作為跨國集團的杜家繼承人，他就是有這個自信。

徐清雅也沒繼續優柔寡斷，磨磨唧唧，摁下內線叫秘書進來。

開啟公司暗中內部自查的程序，所有的舉報只要真實有效，有一個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