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搭在我脖子上。
并沒有勒我。
但脖子上懸一把刀。
我心跳的厲害。
在被子里,我緊抓那只冰冷纖柔的手。
脖子上的線,突然變緊了。
不勒,就是變緊了。
我受驚的憋著呼吸。
心跳如擂鼓。
噗通,噗通……
冷冰冰躺在旁邊她。
動了。
她松開我的手。
轉(zhuǎn)身翻過來。
蓋頭吹飛。
幾乎是臉對臉。
蜻蜓點水的,我嘴巴被什么東西碰了一下。
并沒有別的什么滋味。
但艾莉娜穿婚紗,站在床邊盯著。
心理上的刺激,前所未有。
比第一次解鎖新娘裝,還要強(qiáng)烈刺激的多。
我熱血上頭。
鼻息厚重。
不就是死嗎?
理智全沒了。
我手心是汗的剛動手。
床邊咚咚,兩聲高跟鞋響。
身邊的人兒不見了。
摸了再摸,冰冷的床單,空蕩蕩的被窩,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轉(zhuǎn)頭,看了再看,床兩邊,沒人。
啪!
開燈。
房間里,只有我一個。
床尾的香,還剩下一點尾巴。
我摸了摸脖子,并沒有線。
有線的感覺,也沒了。
我看著香燒出來的煙。
產(chǎn)生了一種,一切都是幻覺的感覺。
明知道撞邪,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看著空蕩蕩的房間……
就是有一種一切都是幻覺的感覺。
別扭,擰巴。
很難受。
我爬到床尾。
抓起涼豆腐就吃。
不是害怕恐懼。
是那種抓不著的感覺。
驅(qū)使我想要抓到些什么?
抓著豆腐,塞進(jìn)嘴里。
一口。
又一口。
猛吃,狂塞。
東西下咽,填充腸胃的感覺。
才有點真實感。
我發(fā)瘋了一樣。
一盤涼豆腐吃完。
我打著飽嗝。
依舊感覺不夠。
去洗手間清洗了一下。
站在鏡子前,看著喜氣洋洋的自己。
臉,它自己想笑。
我使勁控制著臉。
讓臉不笑。
我控制住了。
我沒笑。
沒有手舞足蹈。
沒有原地轉(zhuǎn)圈。
……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被手機(jī)驚醒。
手腳冷冰冰的。
囍袍穿身上,都感覺不到囍袍的陰冷了。
我沒管電話。
脫下囍袍,疊放好。
倒了一杯開水。
暖氣開到最大,喝完一杯開水。
我才感覺到冷。
尤其是胸口,像捂著一塊冰。
扯開保暖內(nèi)衣。
原本變淡的淤青,變得更青了。
青的發(fā)亮。
淤青的形狀,也發(fā)生了細(xì)微的變化。
兩個擠在一起的小人。
腦袋橫切了一半。
頭頂?shù)氖郑兊孟駜赏磷帧?/p>
這是快死了?
要入土了的意思嗎?
我滿腦子想著艾莉娜那個婚禮。
淤青是圖樣,并不是字樣。
缺頭小人頂著的像土也像士。
我并沒意識到兩個士,并在一起,是“囍”的開端。
也忽視了,艾滿滿本身也不是人。
手機(jī)響了停,停了響。
我拿起手機(jī)一看。
是我爸打來的視頻電話。
看到視頻電話。
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死亡預(yù)測。
接通電話。
我媽坐在艾莉娜靈堂。
視頻后頭,還有艾母。
我一顆心蹦到了嗓子眼。
我媽說:“七點半舉行葬禮,你還得開車,趕緊收拾一下。記得吃早餐……”
我媽怎么去葬禮了?
這不對勁!
家里籌辦婚禮,精力和錢財消耗了不少。
本來兒子要結(jié)婚了的喜慶,成了兒子是死過未婚妻的男人。
老小區(qū)的人都指指點點。
說句不好聽的,我媽要是罵一句真倒霉,也是人之常情。
不罵,躲著舔舐傷口,才是正常行為。
跑去參加葬禮,撕傷口,這很不正常。
我看著艾母在后頭,也不好問,答應(yīng)一聲。
我媽嘮叨了兩句,掛斷電話。
并沒有死亡預(yù)測。
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更疑惑了。
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