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止要給魏雨萱補課,魏雨萱在馬家放下東西之后就老老實實的去了建設隊。
建設隊并沒有一個完整的辦公室,說是辦公室,其實只是一個特別簡單的休息點。
搞建設嘛,基本上都不會穩定在一個地方。
今天按理來說是建設隊休息,所以整個建設隊的地盤也只有值班的謝宴止。
魏雨萱到的時候,謝宴止已經在里面等著了,一開門里面就暖烘烘的,謝宴止只穿了一件單衣坐在桌前。
暖意讓魏雨萱特別舒服,她眼睛一亮,然后飛快的溜了進去。
“我來啦!”
姑娘喜悅的聲音里無不透著滿意二字,謝宴止看著這個今天才燃起來的熱爐,心想炭火沒白燒。
整個屋里留了兩扇小窗戶通風,安全問題也不存在。
他回頭看了魏雨萱一眼,清雋的臉上神色淡淡:“遲到了。”
“那是因為我——”
魏雨萱說到一半忽然把話給打住了,杏眼在謝宴止身上轉了轉,心不甘情不愿地說:“我睡過頭了?!?/p>
魏雨萱只好找了個最容易被信服的理由,可她才沒有睡過頭呢,非但沒有睡過頭,還起的比雞早呢!
但是這些都是不能告訴謝宴止的,謝宴止那么聰明,魏雨萱一點都不想透露。
她覺得謝宴止肯定不會準她去做什么買賣的,可是她本來就沒幾個心眼子,在謝宴止這兒可以說是半點隱藏自己的意識都沒有。
魏雨萱以前還在謝家的時候除了沒心沒肺的吃吃喝喝睡睡,其余的就是在家屬院里跟著謝澄溪一起聽八卦,什么獵奇她就喜歡聽什么。
可是謝澄溪那死丫頭對這些一點都不感興趣額,每次都是魏雨萱湊過去聽,謝澄溪在旁邊和那群小男生比來比去的。
甚至魏雨萱想和謝澄溪說八卦謝澄溪都不耐煩,還老是說魏雨萱婆婆媽媽的,小家子氣,像她媽媽。
氣得魏雨萱悶了好幾天,謝宴止看她這樣受不了了,于是便問了問。
不問還好,一問魏雨萱就開始發牢騷,一頓牢騷發下去,謝宴止算是聽明白了。
他內心里對于他人的事情比謝澄溪更加漠然,可謝宴止并不覺得這是小家子氣的表現,只要魏雨萱沒有傳謠,沒有夸大其詞,這些早就在大院里傳開的事情她私下里有興趣想發出自己的觀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惜這些話對于魏雨萱來說還是有點深奧的,媳婦在被窩里縮在自己的懷里眨巴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謝宴止只好很違心的夸她有做記者的天賦。
記者魏雨萱知道,記者可是一個很偉大的職業呢,她的腦海里蹦出來的全是報紙上那些戰地記者冒死拍下那些戰爭畫面的景象。
魏雨萱很感動,一高興, 喋喋不休的纏著謝宴止說了一晚上。
謝宴止后悔也來不及了,那段時間魏雨萱幾乎每晚都守在窗前等他回來,他也不知道她那張小嘴兒到底怎么能藏住那么多話的。
至于說的是什么,謝宴止默默贊同謝澄溪所說的,魏雨萱真是太八卦了,就連大院里哪個軍官在新政權成立前娶了好幾個媳婦的事情都知道,甚至更多的她都聽說了。
謝宴止想起那領導平時正襟危坐的模樣,完全想不到他私下里玩得那么花里胡哨。
那是魏雨萱最后悔的一次,她沒想到謝宴止一點驚訝的表現都沒有就算了,還從那些花里胡哨的事情里面學了好幾樣,當晚就讓她嗓子都捏不住了。
更過分的是,謝宴止居然也開始不準她在大院里和嬸子們吃瓜子聽八卦了。
要是私下阻止魏雨萱,魏雨萱還能表面答應背地里偷偷去,可謝宴止太壞了,他居然還去大院里警告了那些嬸子們不許公然討論這些私生活話題。
搞得嬸子們都不愛和魏雨萱玩兒了,氣得魏雨萱跑過去跟謝澄溪睡了好幾宿。
當然了,用了好幾頓飯換來的。
雖然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明明只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魏雨萱卻老覺得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了一樣。
只是那些習慣魏雨萱暫時還是沒有改掉,有什么事情她還是很自然的要和謝宴止分享,有什么委屈也只想要他知道。
而且,而且魏雨萱雖然能很直接的告訴馬亦琛自己要去檢舉魏媛投機倒把的事情,那是因為她不在意馬亦琛的想法,可是魏雨萱還是有點擔心謝宴止知道會怎么看自己。
當然了,她是有理由的,可她沒證據,也不能空口無憑,而且雖然自己也在做同樣的事情,但是魏雨萱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哪里不對的。
魏雨萱的欲言又止當然引起了謝宴止的注意,狹長的眸子在魏雨萱那張粉白粉白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之后,他瞧見了她的心虛。
謝宴止不打算再繼續問了,問也問不出來,魏雨萱有時候就是這樣。
綿軟看著沒脾氣,可性子特別執拗。
“帶了紙和筆嗎?”
魏雨萱愣了愣,呆呆地看著謝宴止,謝宴止就知道她的答案了。
他無奈的從包里拿出了紙和筆,當然了,局限于現在的條件,都不會太好。
謝宴止還擔心魏雨萱會嫌棄,這人吃的用的都要好的,最好還要漂亮的。
但魏雨萱卻毫不在意地接了過去,絲毫沒有發現這紙和筆與她之前用的有什么區別,反而還興致勃勃的說:“我學語文吧,我喜歡看書,我要當語文老師!”
每個當過學生的人都對站在講臺上當老師有自己的渴望,魏雨萱也是一樣的,她想到自己在臺上板書、教學,竟然還有點兒期待了起來。
謝宴止:“......”
他都差點忘了,魏雨萱不喜歡學習,她在謝家的時候除了一開始拿了工資之后一時興起記賬了三兩天之后就再也沒有碰過紙筆。
讓她感覺到區別,比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