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青山望著趙峰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齊長春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剛要說話,就被齊青山一巴掌扇在臉上:“蠢貨!以后再敢招惹趙先生,就別回齊家了!”
齊長春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眼眶泛紅:“爸,那位趙先生到底是誰啊?您為什么對他如此忌憚?”
齊長春滿心不甘,始終無法理解父親剛才為什么要卑躬屈膝。
齊霜雪同樣滿臉疑惑,白發(fā)微微顫動(dòng),沙啞著嗓子道:“家主,這年輕人看著不過二十出頭,就算有些古怪手段,也不至于讓齊家如此折損顏面……”
齊青山抬手擦去額間冷汗,聲音帶著幾分后怕:“你們知不知道,舉天山莊那場驚天變局?當(dāng)時(shí)京都八大家族家主深陷生死危機(jī),而救下我們所有人性命的……”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兩人震驚的面龐:“就是這位趙先生!”
空氣瞬間凝固,齊霜雪瞳孔驟縮,手不自覺攥緊衣角。他突然想起趙峰施展“妖法”時(shí)那從容的神態(tài),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若不是對方手下留情,齊家此刻早就大禍臨頭。
“怎么可能……”齊長春踉蹌后退:“爸,你真的把齊家祖?zhèn)饔衽褰o了趙先生?那可是齊家祖?zhèn)饔衽澹娪衽迦缫娂抑鳎瑐髁耸畮状臇|西……”
“趙先生救我性命,我將玉佩相贈(zèng)表達(dá)感激,更想借此拉攏這位貴人!若能與他交好,齊家未來才能穩(wěn)如泰山。可你們倒好……”齊青山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齊長春鼻尖:“差點(diǎn)因?yàn)槟氵@蠢貨,讓齊家萬劫不復(fù)!”
齊長春臉色慘白如紙,終于明白自己闖下了怎樣的彌天大禍。
齊霜雪長嘆一聲:“萬幸,萬幸沒有徹底得罪趙先生!”
“從今日起,齊家上下必須將趙先生奉為上賓。長春,你即刻備上厚禮親自道歉!”齊青山揉著太陽穴,眼中滿是憂慮,“希望趙先生能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不計(jì)前嫌……”
齊長春揉著被扇得通紅的臉頰,眼底仍殘留著未散的驚惶,小心翼翼湊近齊青山:“爸,我送什么厚禮比較好?”
齊青山忍不住追問,“剛才你因?yàn)槭裁春挖w先生起沖突?”
“一件斗彩梅瓶。”
“斗彩梅瓶?”齊長春瞪大雙眼,齊霜雪也露出疑惑神色。他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的矛盾,竟讓趙峰為了這斗彩梅瓶而如此動(dòng)怒。
突然,齊青山眼神猛地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
聽說趙峰對文物情有獨(dú)鐘,心中頓時(shí)有了主意。
齊青山說道:“你去咱們齊家,挑選一百件文物,送到劉家,就說是給趙先生的賠禮。”
“爸!”齊長春瞬間急得跳腳,臉上滿是心疼之色:“我也喜歡文物啊!那些可都是齊家的寶貝,一百件,這也太多了!”
齊青山怒目圓睜,狠狠瞪了齊長春一眼,厲聲喝道:“胡鬧!你能夠和趙先生比?若不是趙先生,齊家早就沒了!為了能讓趙先生消氣,別說一百件,就算把家底掏空,也得把這事辦好!你要是再敢啰嗦,就別認(rèn)我這個(gè)爸!”
齊長春被父親的氣勢嚇得一縮脖子,不敢再言語,心中卻仍在暗暗可惜那些即將送出去的珍貴文物。
齊霜雪在一旁沉默不語,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心中也為齊家即將送出的大批珍寶感到惋惜,但他更清楚,與趙先生交好,才是齊家眼下最要緊的事。
與此同時(shí),古玩城大門!
趙峰和秦明并肩而立,望著老酒鬼搖晃著酒葫蘆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兩人臉上都不舍。
趙峰向前踏出半步,聲音不自覺拔高:“老酒鬼!日后若有難處,盡管來找我!”
老酒鬼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只舉起酒葫蘆晃了晃:“小友,別整這些酸話!喝酒的時(shí)候想起我,比啥都強(qiáng)!”
秦明攥緊拳頭,不甘心地開口:“師父,真就這么讓老酒鬼走了?咱們再努努力,說不定能把他留下來。他那手辨?zhèn)巫R真的眼力,放眼整個(gè)圈子都找不出幾個(gè)對手,就這么放走太可惜了!”
趙峰目光緊緊追隨著那個(gè)佝僂卻堅(jiān)毅的身影:“老酒鬼一生灑脫隨性,不受拘束。我們?nèi)魪?qiáng)行挽留,反而會(huì)讓他不快。”
“可......”秦明還想爭辯,卻被趙峰抬手打斷。
“他就像那山野間自由翱翔的孤鷹。”
“唉,可惜了!”
趙峰和秦明漫步在回劉家的路上。
當(dāng)他們慢悠悠地踏進(jìn)劉家大門時(shí),劉林早已在門口翹首以盼。
劉林見兩人回來,立刻滿臉堆笑地小跑過來:“趙先生!可算把您盼回來了!齊家剛剛派人送來了一百件文物,說是作為賠禮,希望您能夠原諒齊家之前的冒犯。”
趙峰微微挑眉,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齊家的人呢?”
“都在客廳老老實(shí)實(shí)候著呢,就等著見趙先生一面。”劉林搓著手,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另外,那齊家小子臉色比哭還難看,估計(jì)心疼一百件文物。”
趙峰冷哼一聲,齊長春心疼,關(guān)他什么事?
“你跟他們說,文物我收了,他們可以走了!希望齊家下不為例,再有下次,就不是賠點(diǎn)東西能解決的了。”趙峰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是!”劉林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便朝著客廳走去。
客廳里,齊長春正坐立不安,眼睛時(shí)不時(shí)瞟向門口,額頭上沁出細(xì)密的汗珠。
齊家的下人則筆直地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見到劉林進(jìn)來,齊長春立刻站起身,滿臉堆笑地迎上去,“劉管家,趙先生怎么說?”
“趙先生說了,文物他收下了。”劉林不緊不慢,故意停頓了一下:“但希望齊家下不為例,要是再有冒犯,后果自負(fù)。”
齊長春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是是是,我們齊家一定謹(jǐn)記趙先生的教誨,絕不敢再有下次。”
齊長春朝著身邊的下人使了個(gè)眼色,一行人灰溜溜地離開了劉家。
劉林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