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對方的年紀,如此年輕,卻擁有這般深不可測的實力……
一個可怕的念頭劃過了李滄海的腦海!
難不成……他就是李元口中,跟在葉不凡身邊的那兩個年輕人之一?!
一念至此,李滄海渾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凍結了!
剛剛被怒火沖昏的頭腦,瞬間清醒過來!
跑!
必須馬上跑!
他再也顧不上什么唐小三,也顧不上什么臉面,身形一晃,放棄了攻擊,以最快的速度沖到自己兒子李威的身邊,一把將他從地上撈了起來,扛在肩上,轉身就要化作一道流光,亡命奔逃!
然而,他剛一轉身,一道冰冷淡漠的聲音便在他的前方幽幽響起。
“李家主,這么著急,是準備去哪兒啊?”
李滄海猛地抬頭,只見不知何時,一名身穿黑衣,眼神冷厲如刀的青年,已經負手立于他前方的半空之中。
青年身后,虛空扭曲,一只遮天蔽日的紫色大手印,正緩緩凝聚成形,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徹底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李滄海渾身冰涼,如墜冰窟。
他扛著自己半死不活的兒子,僵硬地站在原地,看著前方那個擋住他去路的黑衣青年。
那張臉,他哪怕化成灰也認得!
葉不凡!
那個被他李家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喪家之犬!那個身懷“厄難毒體”的移動寶庫!
可是……眼前的葉不凡,與他記憶中那個狼狽逃竄的少年,判若兩人。
這不是抱丹境,甚至不是初階武王能擁有的力量!
這股威壓……至少也是武王后期!
“葉……葉不凡……”
李滄海的聲音干澀。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試圖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但臉上的肌肉早已僵硬,笑得比哭還難看。
“葉小友……不,葉公子!之前……之前都是誤會!是我李家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請您大人有大量……”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葉不凡冰冷的聲音打斷了。
“誤會?”
葉不凡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李家主記性真差。六月前,在黑風山脈,你派出三名武王長老,將我追殺得九死一生,險些墜崖身亡,這是誤會?”
“五月前,在流云城外,又是你李家之人,為了逼我現身,屠了收留我一晚的張獵戶全家,連三歲的孩童都未放過,這也是誤會?”
“三月前,你親自出手,將我打成重傷,若非我命大,此刻早已是一具枯骨。李滄海,你現在告訴我,這一切,都是誤會?”
葉不凡每說一句,聲音便冷冽一分,周身的氣勢也凌厲一分。
他身后的虛空大手印隨著他情緒的波動,紫光大盛,散發出的威壓幾乎要將李滄海的骨頭壓碎!
李滄海的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浸濕了后背。
他感受著那股山岳般的壓力,雙腿一軟,竟是“噗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了半空中,連帶著肩上昏迷的李威也摔落在地。
“我……我錯了!葉公子,我真的知道錯了!”
李滄海涕淚橫流,哪里還有半分一家之主的氣度,他朝著葉不凡的方向連連叩首,額頭撞在虛空中,發出沉悶的響聲。
“都是我的錯!是我豬油蒙了心,是我利欲熏心!求求你,看在我兒李威還年幼的份上,饒我們父子一命吧!我李家愿傾盡所有,奉上全部家產,只求葉公子能給我們一條活路!”
演武場周圍,那些幸存的李家族人,無論長老還是弟子,全都看傻了。
他們高高在上,說一不二,在西倉域作威作福的家主,此刻竟然像一條狗一樣,跪在地上對一個年輕人搖尾乞憐!
這一幕,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擊碎了他們身為李家人的驕傲!
不遠處,蕭火火看到這一幕,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真他媽的墨跡,葉師弟,跟這種人渣廢什么話?當初他要殺你的時候,可曾想過給你一條活路?直接一巴掌拍死,咱們好去下一家了。”
他的語氣充滿了不屑與暴躁,仿佛碾死李滄海,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隨意。
就在這時,又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李滄海的后方。
來人一襲白衣,豐神俊朗,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正是三師兄,林云力。
他與殺氣騰騰的葉不凡,暴躁如火的蕭火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就像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目光平靜地掃過跪地求饒的李滄海,又看了看遠處那個被嚇得臉色煞白,躲在斷壁殘垣后的唐小三。
最終,他的視線落在了葉不凡身上。
“小師弟,”林云力道:
師尊曾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有因,必有果。你與李家的因果,便由你了結吧。”
他這話,看似是在勸說,實則徹底斷了李滄海最后的生路。
完成了合圍!
前有葉不凡,后有林云力,旁有蕭火火!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李滄海心中的最后一絲僥幸,也徹底破滅了。
他緩緩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中,哪里還有半分哀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瀕臨絕境的瘋狂。
“好……好……好一個因果循環!”
他從地上猛地站了起來,狀若瘋魔,指著葉不凡三人嘶吼道:
“你們以為你們贏定了嗎?你們以為背后有個武皇師尊,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我告訴你們,我李家能在西倉域立足數百年,靠的不是仁慈!”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掌拍在自己的天靈蓋上!
“噗——”
一大口精血噴涌而出,卻并未消散,而是在他面前凝聚成一道詭異的血色符文!
“血祭**!以我之血,燃我之魂!請老祖降臨!”
李滄海的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下去,頭發瞬間變得花白,皮膚也失去了光澤,變得如同干癟的樹皮。
他用自己大半的生命力和精血,施展了李家的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