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路平錚一掌拍在桌面上,桌子瞬間四分五裂,兩個眼珠子氣憤的要冒火了。
“是誰?是誰干的!”
下屬跪在路平錚面前,不敢抬頭:“屬下不知……”
路平錚抬腿一腳踹在下屬身上:“不知道?你還知道什么!”
下屬顫顫巍巍回答:“屬下驗尸后發(fā)現(xiàn),他們的致命傷雖是一劍封喉,但他們體內(nèi)殘存少量天仙子?!?/p>
埋伏在竹林?jǐn)r截信使的人全部被殺,他們到場檢查后并未發(fā)現(xiàn)其他武器的痕跡,尸體都是一劍封喉,但面色發(fā)青,一看就是中了毒。
“天仙子?”路平錚疑惑地喃喃。
天仙子是一種白色的花,大部分是種在花園中以供觀賞,少部分作藥,少少部分作毒藥。
想要用天仙子制作出毒藥不算難,但天仙子只能和固定藥材搭配才能制作出毒藥,雖然都是常見藥材,但少有人知道如何搭配,殺了他們的人,定然是深研毒藥之人。
可這毒藥就算制作出來,毒性并不強烈,隨便一顆解毒丸都能解,怎么會導(dǎo)致這么多人被一劍封喉?甚至連一個報信的都沒有?
路平錚冷靜了下來,問道:“他還沒有抓到嗎?”
屬下猶豫片刻:“人被天影會帶走了……”
路平錚看向下屬的眼眸里像是藏了刀片一般,恨不得現(xiàn)在就刀了眼前的人。
“一群酒囊飯袋!”路平錚咬牙切齒道:“繼續(xù)找!找不到他你們提頭來見!”
下屬立即應(yīng)下:“是!”
次日午時,許硯寧在路平錚的注視下上了喜轎。
燕國的轎子只有座位和轎頂,兩者依靠細柱相連,轎頂垂下輕紗,前方用一匹馬牽著行走。
相比于楚國全封閉式的轎子,燕國屬于半封閉式。
和親隊伍一路往燕國駛?cè)ィ隽顺箝T沒多遠,許硯寧感受到喜轎停了下來。
掀開蓋頭,許硯寧便能看見原本排列整齊的隊伍將她圍了起來,以路平錚為首,像看尸體一樣看著她。
許硯寧嘆了口氣,無奈的看著路平錚,道:“你很想死嗎?”
路平錚體內(nèi)的毒還沒解,現(xiàn)在就想殺她?
路平錚騎著高頭大馬,居高臨下的看著許硯寧,“嫂嫂,我勸你識相一點,交出解藥,現(xiàn)在還不用受太多苦?!?/p>
許硯寧不在乎路平錚威脅的語氣,轉(zhuǎn)而又看向其他人,“昨日給你們下的毒雖然是時效性的,但是我不介意再給你們下一次?!?/p>
聞言,那四人面露猶豫。
那毒雖然不至死,過了時效就好了,但耐不住這毒狠啊!如同螞蟻啃食五臟六腑的癢和痛,他們實在承受不住。
路平錚見那四人神情微變,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冷厲的目光掃過四人,四人連忙低下了頭。
路平錚看向許硯寧,道:“你給我下的毒,是叫靈仙醉吧?”
靈仙醉,世間少有的毒藥,其毒性強烈,千金難求,無色無味,與水混合飲下,片刻即死,涂抹在傷口上,一炷香內(nèi)會產(chǎn)生體熱、身軟、意識模糊等狀態(tài)。
許硯寧挑了挑眉:“然后呢?”
路平錚笑道:“靈仙醉雖是千金難求的毒藥,但解藥我也不是求不到。嫂嫂,你只有這一次機會,交出解藥,保你全尸!”
許硯寧往后一靠,低頭摩挲著自己的紅蓋頭,語氣淡然:“既然你自己求得到,何必向我要呢?”
毒藥都是千金難求了,解藥更是有價無市,路平錚有把握說自己求得到解藥,是因為和七鏡司是合作關(guān)系嗎?
捏著紅蓋頭的手指不由縮緊,江知衡真的在七鏡司手上嗎?
路平錚瞇著眼睛,隨后翻身下馬,他確實有買到解藥的辦法,但是那解藥價格高得離譜,他是有錢不錯,但那錢花出去了,那位兄長定然會懷疑他的錢財來路。
這不是最好的辦法,最好的辦法是讓許硯寧交出她手中的解藥。
路平錚站在許硯寧面前,微微垂首,俊俏的臉龐上帶著威脅的笑,“嫂嫂,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
微風(fēng)吹起輕紗,外面的人看不清轎子內(nèi)的情景,但能聽見。
許硯寧從袖口中摸出一個瓷瓶,打開,將其中藥丸倒出,藥丸呈鮮紅色,小拇指蓋的大小。
路平錚的目光緊隨許硯寧手中的藥丸,心中帶著些許期待,但又覺得許硯寧這個人不可輕易相信。
許硯寧用食指和拇指捏著藥丸,舉起與自己的眼睛持平,看了看藥丸,又看向路平錚,道:
“路平錚,解藥就在這里,你敢吃嗎?”
路平錚的目光從藥丸移到許硯寧的臉上,許硯寧生的極好:眉如遠山,眸若秋水,粉面桃腮。
可這樣極美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挑釁,這讓路平錚皺起了眉。
“嫂嫂,你騙我?!甭菲藉P的嗓音輕柔,動作卻不溫柔。
路平錚一手掐住許硯寧的脖子,一手將藥丸塞進許硯寧的嘴里,藥丸入口即化,許硯寧瞪大了眼睛。
見許硯寧神情微變,路平錚嗤笑一聲,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慣會使用騙人的伎倆。
這怎么可能會是真正的解藥。
路平錚其實沒用多大的力,但許硯寧的脖子上還是留下了紅印,看著嚇人的很。
路平錚松開了掐住許硯寧脖子的手,冷眼看著她:“嫂嫂,你一點都不珍惜自己的命呢?!?/p>
許硯寧忽的笑了起來,手肘靠在扶手上,撐著腦袋,笑意盈盈:“路平錚,你太蠢了。那可是真的解藥?!?/p>
路平錚心驚片刻,很快哼了一聲:“許硯寧,你以為我會上當(dāng)嗎?”
許硯寧摸了摸眼角笑出的淚:“你連靈仙醉都知道了,不會不知道靈仙醉的解藥長什么樣吧?”
路平錚瞪大了眼睛,忽的握緊了拳頭。
“砰——”
路平錚一拳砸在許硯寧身后的椅背上,那椅背瞬間就缺了個角。
“你敢耍我!?”
隨后,路平錚緊緊掐住許硯寧的脖子,難以壓制心中的怒意。
“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拿你怎樣!”
許硯寧卻是勾唇一笑,“誰告訴你解藥只有一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