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幫她吊到現在，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就算你想救她，我只怕是也有心無力了?！?/p>

說到最后，虞茗香緊張的看著萱草。

四目相對。

萱草：……

低頭。

“呵呵?！?/p>

輕笑一聲，道：“顧念舊情？顧念什么舊情呢？她和我，不是親生母女，我和她，是仇非親?！?/p>

“你以為，趙鐵柱對我生出齷齪心思，她不知道嗎？”

“她知道的，她很早就知道，所以才會想把我賣給別人當童養媳。”

“賣我不成，她又選擇了放縱，甚至……樂見其成。”

虞茗香聞言：“！??！”

心疼的上前，一把抱住了女兒。

萱草：……

眷戀的依偎在她懷里，輕嗅著她身上淡淡的藥香，道：“曾經，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哪里不好，生我養我的父母，為什么會那么待我，現在……”

“我釋然了！我不是他們親生的，沒有血緣羈絆，人倫牽扯，他們對我所有的不好，只是因為他們壞而已，不是我不夠好?！?/p>

虞茗香眼眶通紅。

“對不起！對不起！萱草，是媽媽對不起你，嗚嗚……”

萱草：……

伸手拍著她的背，安撫道：“不用說對不起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弄丟我的，我原諒你了，你也不用再那么小心翼翼了?！?/p>

“還有，謝謝你找到了我，給了我一個新的家?！?/p>

“有你們在，我不用再和他們虛與委蛇，也不用再顧忌別人的眼光，這種感覺，真的很好，我很喜歡?！?/p>

虞茗香聞言：“嗚嗚！”

哭的更兇。

女兒的諒解，就是她的救贖。

她做到了！

她終于做到了。

她找到了女兒，女兒……

也割舍了從前，認可了她！

虞茗香抱著女兒，嚎啕大哭。

顧觀海：……

聽到哭聲，掙扎著起身，扶著門框瞪著萱草：“干嘛呢？你媽剛吐過血，你就不能消停點兒？”

萱草聞言：“?。?！”

瞪他。

“你也說了，她是我媽！”

她沒好氣的道：“我和我媽說話，有你啥事兒？多管閑事！”

顧觀海：“！??！”

被懟的啞口無言。

萱草：“哼！”

冷哼了一聲，拉著虞茗香轉身就走，“媽，我們不要搭理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藥快熬好了，我去給你盛藥！”

虞茗香點頭連連，“好！好的！”

顧觀海：“……”

看著母女倆相攜進了廚房，咬牙切齒。

他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到，萱草這丫頭，竟然會是他追妻路上的攔路虎！

這給他堵的……

顧觀海慪的要死。

他現在真的有點兒盼著老袁來了。

老袁那神棍雖然別的不靠譜，可是在追媳婦兒這事兒上，他卻很有經驗。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有三個媳婦兒。

想到老袁有三個媳婦兒，他這一個媳婦兒還是沒追到手，顧觀海：……

就更心塞了。

他心塞的本想休息一會兒，沒想到，他家老娘又來了。

顧老太這一天，不是在幫忙照看團子，就是在憂心她這討債的兒子。

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她一屁股坐到了兒子床邊，擺出了三堂會審的架勢。

“說說吧。”

顧老太睨了兒子一眼，脫掉一只鞋，拎在手里道：“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娘我的鞋底可不是吃素的！”

顧觀海聞言：“?。?！”

頭疼的扶額。

“娘，我都這樣了，您能不能別添亂了？”

顧老太老眼一瞪，“不能！”

她老人家咬牙切齒的道：“你以前在外不著家，傷了病了，娘眼不見心不煩，可是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這半年都干了什么？你哪次是全活回來的？”

“兒??！娘年紀大了，黃土都埋過脖頸了，指不定哪天兩腿一蹬，兩眼一閉，就下去找你爹了?！?/p>

“你這樣子，讓娘怎么閉眼？你總得娘一句準頭話，讓娘下去也好跟你爹交代！”

顧觀海聞言：……

他娘要是他玩硬的，他還能含糊其辭。

可是，他娘偏偏跟他打起了感情牌，還把死掛在了嘴上！

顧觀海的潰不成軍，就在一瞬間。

“唉！”

他嘆了口氣，道：“娘你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要是再跟你打馬虎眼，你肯定用鞋底招呼我?！?/p>

顧老太亮了亮手里的鞋底，“嗯哼?！?/p>

一臉算你識相的樣子。

顧觀海深吸一口氣，伸手，緩緩掀開了身上的衣服。

隨著他的動作，他身上的傷疤，緩緩展露在顧老太面前。

顧老太：“?。?！”

老眼瞪圓。

瞳孔微顫。

她老人家下意識的伸手，覆上了兒子胸口圓圓的傷疤。

河道村依山而立，村里老前兒也有獵槍。

她也見過槍傷的樣子。

“娘，我當年離開家后，就扛起了槍。”

“我在外面，不叫顧觀海，我叫顧海?！?/p>

“……”

“……”

顧老太顫抖的聽完兒子的講述，幾次張口，都語不能言。

良久之后。

她才嘆了口氣，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揖驼f，你和你妹妹感情那么好，怎么突然就鬧掰了。”

“原來，是因為你小子不省心，讓人懸心?。　?/p>

這些年，兒子在外經歷了什么，她全然不知。

沒想到，是女兒幫她承擔了所有。

顧老太一臉唏噓的起身，“罷了，你這個兒子，我就當是替國家養了?！?/p>

“將來，你要是走在我前頭，你就自己去顧家的列祖列宗面前表功，我要是走在你前頭，你也不用替我操心，能生出你這樣的兒子，老娘我到了下面，也能抬頭挺胸！”

說著，走到門口的顧老太復又回頭，皺眉看著自家兒子，意味深長的道：“你都這樣了，就別禍禍別人了?！?/p>

“人家都守過一次寡了，難不成回頭還要守著你的碑你的像兒？”

顧觀海聞言：“！！！”

如遭雷擊。

直接石化。

顧老太：……

嫌棄的覷了兒子一眼，道：“乖哈！娘和你妹妹守著你就行了，回頭保證給你送花圈哈！”

顧觀海：“娘！你是我親娘嗎？”

“想說不是來著，可我生你的時候，咱家也沒住旁人呢！”

顧老太轉身，一臉長吁短嘆的打開了門，“這鬧心的，好賴一兒子，養著養著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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