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三步并作兩步竄過去,‘啪’的一下直接把行李箱蓋上。
完了下意識立刻抬頭去看謝靳延。
見他在看著另外一個方向似乎沒注意到這邊,才悄然松了口氣。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早在進來房間的那一刻,謝靳延就已經不小心看到了那邊的行李箱,盡管已經第一時間移開了視線,卻還是很快明白過來那上面放著的是什么。
此時看沈梔耳朵紅得不行,為免尷尬,便只好裝作沒看到的樣子。
他輕咳了一聲,“你要在哪里吹頭發?”
沈梔看了一圈。
房間內能坐的地方除了床就只有沙發和梳妝臺。
“梳妝臺吧,沙發那邊好像沒有插座。”
沈梔一邊說一邊往梳妝臺走去。
等她在椅子上坐下來,男人已經插上電源,一手拿著吹風機,另外一只手輕柔地撥弄著她的頭發。
剛才沈梔還覺得在梳妝臺這邊吹頭發沒在床邊吹尷尬,此時卻覺得有些無所適從。
因為她面前就是一面大鏡子,身后男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從她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男人英挺的眉眼,稠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和因為專注而微微抿著的唇。
他的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完美得就像是上帝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而他五指穿梭在她濃密的發間。
明明是最普通不過的舉動,卻愣是讓她莫名感受到了幾分曖昧的纏綿和旖旎。
“沈老師。”
正坐立不安的時候,謝靳延動作一頓突然開口。
沈梔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剛想問什么事,卻不期然和男人在鏡子中撞上了視線。
男人眉梢輕挑。
那雙深邃多情的桃花眼正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眼底裹挾了幾分促狹的清淺笑意,一圈圈地蕩漾開來。
“要是你再繼續盯著我看,”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痞氣十足,“可就是另外一個價錢了。”
“……”
不是吧,難道她剛才一直盯著謝靳延看了?
沈梔刷的一下收回視線,卻還是嘴硬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誰看你啊,我那是在發呆。”
“哦……”男人唇角微微上翹,“看著我發呆?”
沈梔眼皮一跳,后槽牙都咬緊了,“閉嘴,吹你的頭發。”
男人笑得胸腔都在震動,到底是沒再說話了。
沈梔是出了名的發量王者,頭發又長又厚,每次給自己吹個五成干就已經累得不行。
然而此時只要坐著就有人幫自己吹頭發,沈梔不由得在心里感嘆節目組這任務發布得可真及時。
沒人說話。
空氣中就只剩下風筒發出的聲音,配合著身后男人輕柔的動作,簡直像是催眠一般。
沈梔本就累了一天,此時安靜下來,那眼皮就開始不住地打架。
頭一點一點的,好幾次都差點睡著了,又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如此不斷循環往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梔迷迷糊糊地覺得風筒的聲音消失了,正要強撐著著迫使自己睜開眼睛。
然而還沒來得及等她有所反應。
她的手臂似乎被人抓著放到了什么地方,而后身子忽地一輕。
沈梔下意識抱緊了什么,眼睛倏然睜開。
察覺到自己現在正抱著男人的脖子,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謝靳延竟然把她抱起來了?!
本來還昏昏沉沉的腦子瞬間清醒,沈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說話都有點結巴了:“你、你這是干什么?”
男人盡管手上抱著人,步伐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慵懶從容。
聞言垂眸看了她一眼,唇角一勾,懶洋洋地說了一句:“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梳妝臺和床之間的距離并不遠,男人說完已經走到了床邊。
將她放下后,謝靳延沒有立即起身。
反而是雙手撐在她的兩邊,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太近了。
沈梔渾身僵著沒敢動。
“干、干嘛。”
謝靳延視線落在她微微發紅的耳廓上,愉悅地笑了一聲:“沒什么,只是想告訴你……”
“你剛才睡著的時候流口水了。”
沈梔懵了一瞬,下意識去擦嘴。
然而哪里有什么口水!
“謝靳延!”
沈梔隨手抓起床上的枕頭就朝著男人的背影扔。
然而謝靳延就像是后腦勺上長了眼睛似的,他甚至都沒有回頭,微微側身就躲開了她的攻擊。
男人沒有回頭,右手在空中揮了揮,“晚安。”
……
其他嘉賓在比賽結束后便返回到了落腳點。
一天的時間,節目組終于把剩余的三個浴室也修好了。
原本的12位嘉賓一下走了5個,洗漱的時候基本上就不用等了。
眾人很快就洗漱完畢,想到明天還有新的任務,本就累了一天的人只能唉聲嘆氣地早早去睡覺。
由于床位空了出來,節目組便把原嘉賓的床位先暫時騰了出來,給原本搭帳篷的幾位嘉賓睡。
可算是不用在外面睡帳篷了。
江暮雪把自己的東西搬到房間,在空出來的地方重新鋪好。
沒想到旁邊就是季天瑜的床位,如此一來也算是因禍得福,方便她和季天瑜親近了。
只是每每想到沈梔這會兒正睡著七星級酒店的柔軟大床,她的心里還是不可抑制地涌出一股嫉妒。
江暮雪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剛準備和季天瑜說話。
卻見她忽然從床鋪上站起往外面走去,下意識問了一嘴:“季姐,都這么晚了,外面都沒人了,你是要去拿什么東西嗎?”
季天瑜頭也不回地道:“我出去打個電話,沒事,你們先睡吧。”
她走了出去,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才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一接通,對面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就透過聽筒傳了過來——
“你這丫頭,我今天都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了,你倒好,現在才回我。”
季天瑜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爺爺,我今天一整天都在錄節目,手機都在節目組工作人員那里保管著,我也是剛剛才看到您的電話,這不馬上就給您回電話了么?”
雖然心里已經有了預期,但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爺爺,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對面沉默了好一會兒。
剛才還高八度的聲音一下子沉了幾分:“所以,你見到那孩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