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一直沒有把這衣服穿上,胡陽明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開口說道:“這衣服叫做避煞衣,乃是由橫死之人的血侵泡過的。”
“上面總共縫著九十九個銅錢。”
“九乃是極數,這九十九枚銅錢,能夠將避煞的效果發揮到最大!”
“只要穿上這件避煞衣,那么就算是百年修為的厲鬼,也不能夠輕易的吸走你的陽氣!”
“在他的眼里,你已經變成一個窮兇極惡的厲鬼!”
聽到這話,我更加有些抵觸手里的這件衣服了,難怪這件衣服滿是腥臭味。
著實沒有想到,]這竟然是用橫死之人的鮮血浸泡過的衣服。
就這樣穿在身上真的不會有什么問題?
經過強烈的思想斗爭之后,最終我還是妥協了,若是不按照胡陽明的方法來,那么今晚說不定我就要變成下一個橫死之人了。
我強忍著那股難聞的腥臭,將衣服穿了起來,不禁連連作嘔。
這味道實在是太沖了。
特別是穿到身上之后,那些腥臭味混合著銅臭味,不停的刺激著我的嗅覺。
“習慣習慣就好了,這件衣服你必須要穿到明天早上才行。”
胡陽明走到我整理好的那些紙人面前,將它們一個一個拿到了屋子外,平穩的放倒之后,掏出火柴,將其全部點燃。
口中還念念有詞道:“往生超度,請魂莫怪,往生超度,請魂莫怪!”
直到那些紙人全部都燒成了灰燼,他十分虔誠的朝著那些灰燼拜了拜,才重新回到了屋子當中。
我有些疑惑的問道:“胡老,那些紙人還可以賣的啊,并沒有什么問題,為什么要燒掉?”
今天打掃的時候我就已經仔細看過那些紙人了,雖然說眼睛處有點燒焦的痕跡,但是其實根本不影響,照樣可以用來賣。
更何況,昨晚就是這些紙人出手護我,才成功逼退了曹公公。
胡明陽要燒掉這些紙人,這讓我不是很理解。
“往生紙人,請的都是那些已經往生,卻不能正常進入輪回的冤魂們,現在他們幫完我們,我們自然也該幫他們超度了。”
胡陽明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些東西,等你真正的拜師之后,我會全部教給你的。”
他指了指地上的那一大捆柳條道:“你先把這些柳條上面的葉子全部都給摘干凈,我去準備雞血和黑狗血。”
“走吧,瘋老婆子,接下來的事情需要你協助了。”
胡陽明喊著老婆婆一同走進了后院。
似乎還要準備些什么。
我點點頭,找了根凳子坐下,便開始耐心的修剪這些柳條。
不知不覺,太陽也開始慢慢落下了,我的精神開始逐漸緊繃了起來。
只要太陽下山,那么曹公公肯定就要來找我了,也不知道今晚到底能不能徹底收服他。
“基本上所需要的道具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我們要趁天色還沒徹底黑下來之前,去找個陰氣重的棺材!”
胡陽明用扁擔挑著兩大個箱子,那個老婆婆則是拿著一堆香燭和黃紙。
“今晚不是要對付曹公公那個厲鬼嗎?怎么要去找棺材,而且還是要找陰氣重的棺材?”
“難道今晚我們不在這里住?”
聽到胡陽明的話,我滿腦子的疑問。
一個曹公公難道還嫌不夠麻煩,還要再去找一個陰氣重的棺材,繼續招惹其他的的厲鬼嗎?
胡陽明搖了搖頭說道:“今晚你要穿著這件避煞衣,躺進一個陰氣足夠重的棺材之中,這樣才能夠真的讓那厲鬼,以為你也成為了橫死之人。”
“一旦他以為你也橫死了,那么就不會再想著從你的身上吸走陽氣,但是取而代之的,便是想要吃掉你的魂魄!”
這話一出,我整個人都有些發懵的說道:“胡老,你這法子不是更加的把我往火坑推嗎?”
“他不吸我的陽氣,轉而讓他想吃掉我的魂魄,這不是死的更慘嗎?”
胡陽明瞥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按照你現在陽魂虛弱的程度,一旦被那厲鬼再吸到一口陽氣,那么你真就半只腳踏入鬼門關了。”
“倒不如讓他放棄吸收你的陽氣,還更加保險一些,這樣我也能夠更有把握對付他!”
我還是有些遲疑的問道:“即便這樣,但是現在我們去哪兒找一個陰氣足夠重的棺材呢?”
畢竟想要找到一口陰氣重的棺材,往往都得是橫死之人的。
又或者是亂葬崗里的。
只有這些死者的棺材陰氣才會重。
這時候,一旁的老婆婆忽然開口道:“小伙子,你放心,我知道哪里有這種棺材!”
“在北邊的那個荒廢的黃家祠堂里,就放著一口棺材呢!”
“當年黃家滿門忽然暴斃,是老婆子我有善心,給他們收尸呢,好心給他們打了一口棺材放在他們祠堂里。”
“這么多年,也沒人去問津,估計那棺材還在祠堂里,而且陰氣肯定重的沒邊!”
聽到這話,我屬實有些慌了。
現在我身上穿著沾著橫死之人鮮血的衣服。
如今倒好,還要去橫死之人的棺材里和人家躺在一起?
這種行為,和墳頭蹦迪有什么區別?那些鬼怪,真的會容許我這么做?
然而不等我思索,胡陽明就推了我一把不耐煩的說道:“有我在你怕什么?趕緊走,等下天黑了就來不及了!”
他將一根白蠟燭點著之后,用一個白色的紗網罩住,放在一個圓形的木盤上面遞給了我。
“你端著這個走在中間,瘋老婆子帶路,我在后面跟著!”
“切記,千萬不能夠讓蠟燭熄滅!”
我點頭接過木盤,跟在了老婆婆的身后。
而胡陽明在我后面跟著走。
沒有耽擱,立即開始朝著黃家祠堂出發。
“上仙回避,請魂歸位!”
老婆婆走在前面,扯著嗓子喊了一句,胡陽明頓時在我后方也扯著嗓子喊了起來:“魂歸棺,燭照路,鬼官伴行!”
說完。
老婆婆抽出一小沓黃紙朝著天上撒去。
然后繼續重復剛才的話。
而我站在中間跟著,似乎我真的變成了一個即將上路的橫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