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夢梅姑姑稍等。”
顧亭雪打了個響指,只見暗中就不知道從哪里鉆出兩個人來。
兩人看起來就像是最普通的兩個小太監,但卻是行蹤詭譎,來去無蹤,也不知道之前藏哪里了,現在就這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甲板上,嚇了夢梅一跳。
“守著。”顧亭雪說。
“是。”
兩人低著頭守在正殿外。
夢梅這才回神,舉著燈對顧大人點點頭,領著他一起往內殿的方向走去。
“顧大人,方才那是什么人啊。”夢梅試探著問:“奴婢之前都沒有在宮中見過功夫這般好的太監。”
“他們是我的人,除了皇上和太后娘娘給我的勢力,我也得有些自己能用的人。”
夢梅倒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顧亭雪會直接告訴她,她本也只是想試探著問問罷了,沒想到顧大人這般坦誠。
看來,如今的顧大人,真有些不一樣了。
走到拐角的地方,夢梅將手中的燈交給了顧亭雪。
“顧大人,娘娘就勞煩您伺候著了,奴婢就先回自己的房間歇息了。”
“多謝夢梅姑姑。”
夢梅笑了笑,行了禮,轉身走了。
顧亭雪提著那宮燈,往內殿的方向走去,他進來的時候,香君剛剛把腦袋上的釵環都卸下,正在梳頭發。
香君有些驚訝,顧亭雪竟然來得這么快。
香君繼續梳著頭發,看著手里還緊緊拽著宮燈的顧亭雪,問道:“你怎么來得這么快,安排人守著了么?”
“娘娘放心,安排好了,不會有人能進來的。”
香君瞪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別說的本宮要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是。”顧亭雪低下頭,嘴角含著笑,“娘娘向來坦蕩。”
香君冷哼一聲,別以為他沒聽出顧亭雪在諷刺她。
“今日本宮罰你,你可有怨氣?”
“奴才不敢,娘娘罰得對。”
“知道就好,本宮先罰了你,讓虎賁衛的人消了氣,衛知也再上船找你的麻煩,也鬧不起來。你如今也要愛惜點自己的名聲了,就算你不在乎被罵,也沒必要給自己樹立那么多敵人,明白么?”
“奴才明白,娘娘說的是。”
看顧亭雪這么乖順,香君也不生氣了,瞅一眼鏡子里的顧亭雪,朝著他伸出手,打算扶著顧亭雪站起來。
顧亭雪放下那宮燈,朝著香君伸出手。
可當他的手一抓住香君的手,便控制不住情緒,將香君用力一扯,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他把香君抱得極緊,恨不得要把彼此嵌入對方的身體里。
香君感受到這擁抱里隱忍的濃烈情緒,伸出手拍了拍顧亭雪的背。
“怎么了?”
“想你了。”
香君笑了笑,伸出手,掐了一把顧亭雪的腰。
“狗奴才,不跟本宮鬧別扭了?”
顧亭雪的腦袋埋在香君的脖頸間,悶悶地說:“嗯。”
顧亭雪就這么抱著香君,似乎一輩子都不愿意放開。
奈何香君不是個浪漫的性子,抱久了便有些不耐煩,一雙手便開始在顧亭雪身上游走,扯著他的腰帶。
“娘娘……”
顧亭雪按住了香君的手,他垂眸看著香君,神色復雜,像是蘊含了千般情愫、萬般無奈似的。
怎得一個男人看人會這般愁腸百結,這眼神,香君從前只會在那些等郎君的深閨婦人臉上看到。
“又怎么了?”香君扯了扯顧亭雪的腰帶,有些嬌嗔地說:“好亭雪,咱們只得七日自由,你還不快些?”
可顧亭雪卻不動,似乎是還有些委屈。
“娘娘與我在一塊,就只想這些事情么?”
香君有些懵,眨了眨眼,不解地看著顧亭雪。
怎么的呢?
這是觸及了靈魂,就要跟她玩純愛了么?
顧亭雪從前也不純愛的啊,會的挺多的呀……
“那……我們先聊一會兒?”
顧亭雪無奈,埋怨地看了香君一眼,然后忍不住撇頭輕笑一聲。
“罷了,隨娘娘吧。”
……
香君坐在床邊,顧亭雪就站在她面前,他低頭看著她,眼神極為溫柔,能滴出水來。
顧亭雪今日卻不像往常那樣充滿了攻擊性,像是一條隨時準備咬人的毒蛇,今日的他像是香君小時候養的那只奶狗,又乖又溫馴。
香君覺得這樣的顧亭雪也挺有意思的。
腦海里生出許多壞念頭來。
香君伸出手,解開顧亭雪的衣袍扔在地上,又去解開他的發髻。
顧亭雪的長發,香君是極喜歡的,他的頭發比女子還多,還柔順,披散著長發的樣子,有種雌雄莫辨的美。
香君喜愛美人,可她自己就長得好看,難得見到一個比她自己還要讓她稱心如意的人。
香君伸出手,要去解顧亭雪的腰帶。
“別!”
香君感到顧亭雪整個人都慌了。
顧亭雪一把抓住香君的手,連聲音都在顫抖。
“娘娘,不要這樣。”
兩人在一起這么多次,香君從來沒有見過顧亭雪的傷疤。
從前香君不會觸這個霉頭的,她懂一個閹人最害怕被看到的是什么。
她也懂顧亭雪的不愿意。
所以,她總是小心翼翼地不提及此事。
可今天,她就是要看一眼。
不走到這一步,不逼著他把全部都給她看,他對她總會隔著那么一層防備和懷疑。
“我想看你的傷口。”
顧亭雪紅著眼看著香君,香君這才意識到,顧亭雪整個人竟然都在不自覺地顫抖。
她覺得,可能下一瞬顧亭雪就要在她面前整個碎掉。
顧亭雪的聲音很輕,帶著哀求:“求你了,別看,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