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媽見鬼了。

費勁兒躲過巡邏，翻進富人小區，躲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結果以為距離成功不過一步之遙，才發現旁邊還有一個小丑拄著鐵鍬在看他們。

還跟他們打招呼。

“哦……你們是小偷？想要偷走這家女主人？”

小丑笑容更盛，看得這兩人心里一陣發毛，他們又不敢大聲喝斥，怕會驚醒別墅里其他人。

“你是誰？”

看著面前的小丑，大半夜的在花園里挖坑，肯定不是正常人，說話也顛三倒四，大抵以為是別墅主人家里某個神經病親戚，或者也是從外面偷溜進來的。

兩人也不是什么殺手、黑幫，就心想著先哄好這個畫小丑妝的怪異男人。

“你……大半夜挖什么呀？”其中一個男人小聲問道。

“寶藏，我在這里藏了很多寶藏，你們要不要看？”小丑那張慘白油彩臉猛地湊近，眼白充血，舔了舔嘴皮，喉間像是滾著氣泡，殷勤的邀請兩人來看他挖開的土坑。

“來，就在這里。”

兩人自然不會信，但想著先哄好這個神經病，免得他大吵大鬧，驚醒別墅里的人。對視一眼后，他倆默契的走上前，站到土坑前。

小丑忽然從后面摟住兩人肩膀，他站在中間，對他倆溫柔耳語：“兩位甜心，你們聞到寶藏的味道了嗎？”

“什么味道？”

兩人往土坑看去，里面是好幾塊被黑色垃圾袋包裹的方形東西，整齊的堆砌在那里，仔細一聞，確實有股難聞的味道。

“當然是油脂腐爛的臭味。”

小丑松開他倆肩膀，腳上做出踢踏舞的舞姿后跳兩步，驟然斂去笑意，油彩下的肌肉神經質抽搐，“其實，這個世界早泡在福爾馬林里的標本瓶啦。”

黑夜里，跳下躺椅的黑貓，每走一步，肢體都在抽搐，比成年貓大一圈的身形，在走動里，皮毛鼓脹起來。

就在兩人有些驚慌回頭的剎那，一頭皮毛油亮，將近兩米的黑豹直接撲上來，咬住右邊的男人頸脖同時，另一人隨后就被小丑操起鐵鍬劈在了腦門。

小丑看著黑仔咬著男人的頸脖瘋狂撕扯，他點上一根煙，扯了扯領帶，隨后叼著煙頭，踩著腳下抽搐的男人，又是砰砰幾下，他才吐出一口煙霧。

“親愛的黑仔，文明社會的第一課……”

他擦了擦濺在臉上的血珠，像是擦去汗水，“……就是如何優雅地處理他們。”

黑仔偏過臉，口吻間全是滴落的血水，呲牙朝小丑低吼一聲。

“哦，不……你已經處理完了？”小丑故作驚訝表情，然后，歪頭露出孩童般的天真，“我覺得，文明人不能浪費，我也不想將他們跟我寶藏埋在一起……那么，呼叫廚子來做這一切，他比我更熟練。”

他一只手比作電話按在臉側，就像真的在打電話一樣自言自語，然后放下手，開心的鼓掌。

“電話打完了，黑仔！”

下一秒。

身形抽搐起來，就在黑仔疑惑的目光里，眨眼間，小丑的妝容褪去，面容和身形的骨相都在剎那間發生改變，就連身上的衣服也變成羊絨西裝。

一晃眼，黑仔面前的，是有著銳利的藍眼睛，蒼白皮膚，高顴骨的漢尼拔。

炭灰色西裝嚴絲合縫地裹住他精瘦身軀，雙眼有些驚訝的看著地上兩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真是一份大禮。只是可惜有些不新鮮了。”

他蹲下來，仔細的嗅著模糊的血肉，“羔羊的恐懼總在閉眼前最甜美……就像松露要在活豬鼻息下挖掘才顯珍貴。”

旋即，漢尼拔一臉遺憾的起身，咂了下嘴：“不過，做人呢，還是很開心的，這可是尊敬的小丑先生送我們的禮物。”

說完，提著兩具尸體的腿，拖著徑直去了傭人房那邊的廚房。

……

陳數不知是什么時候醒的，不過他醒來的時候，天色冥冥發亮，正站在廚房里，櫥柜上整整齊齊的打包好了很多肉。

大大小小的骨頭堆滿了藍色大垃圾桶。

陳數閉上眼睛回溯記憶，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兩個不知道哪來的小蟊賊居然偷到這里，又碰上半夜喜歡挖坑的小丑。

之后就是一段傳統的骨肉分離的凄慘畫面。

“真慘……”

陳數看到一旁乖巧的黑仔，順手拍了一下它腦袋：“啃的血肉模糊，很得意？”

叮~

忽然有手機短信的聲音響了起來。

陳數循著聲音的望去，兩部染血的手機就擺在櫥柜上，跟打包的肉塊放在一起。

屏幕還沒息屏，上面有一條信息，能看到內容。

【給沈南知拍好照片了嗎？我那侄女味道怎么樣？有了這些照片，不怕她不聽話。】

“看來我們的沈總遇到一些麻煩了。”

陳數看著染血的手機屏幕，他將手機揣進兜里，轉身離開廚房，回到房間將胖子叫醒。

“呼~~別碰~~看老夫一劍開……”

龐鳳初一下被拉扯起來，惺忪的看著面前的兄弟，打著哈欠擺了擺手：“再讓我睡會兒，馬上輪到另一個上輩子……”

剛一躺下，陳數淡淡的聲音飄來：“有兩具尸體，需要處理一下。”

胖子立馬睜開眼睛，唰的一下跳下床。

“特勤局的？”

“來不及解釋，先干活。”

陳數拉著胖子出了寢室，躡手躡腳的經過樓下兩位大媽的房間，回到廚房后，胖子左右看了看。

“尸體呢？”

“這些都是。”

陳數指了指櫥柜上一堆垃圾袋包裹的肉塊，以及大垃圾桶的骨頭。

胖子瞪了瞪眼眶，緩緩抬手豎起大拇指。

他一聲不吭的走去放工具的雜物間，拿了兩把鐵鍬，一人一個，開始在花園各個角落挖坑。

兩人不可能在天亮前，挖一個直徑兩米的深坑，所以只能在花園不起眼的角落，挖出小坑后，就丟進去一個塑料袋，然后再掩蓋上，最后鋪上草皮。

在許媽起來做早點之前，兩人還去了傭人房的監控室，將今晚的監控錄像全部刪除，以及綠化帶后面的柵欄院墻上的梯子和木板挪走。

做完這一切，兩人這才灰頭土臉的回到寢室洗漱。

再從房間出來，陳數看著依舊美麗的別墅后院，不由感嘆：“這算是亂葬崗了吧？”

“咱倆真他媽的出息了。”胖子叉著腰，目光掃過花園，“要是沈小姐知道了，怕不是連夜賣房……”

這時，下面響起陳管家的喝斥。

“幾點鐘了，下來給草坪澆水，小姐馬上就要下樓，還在這兒磨蹭！”

“好嘞！”

兩人齊齊應了一聲，趕緊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