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年夜飯,杜真安排的很豐盛。
家里的席面,不再是一大桌子,從上到下也分了。
趙清虎的席面自然是最核心,一大桌子,就他一個人。
左右排開,一邊是兒媳婦、女兒;一邊是兒子,席面都不大,各色菜肴,量不大,種類很多。
廚房不停往這里送,一路上,都是用炭火在食盒之中暖著的。
除此之外,趙清虎還讓杜真他們也擺了桌子,跟著自家人一起過大年。
每個桌子上,還有一個小銅鍋,用炭火熱著,是小火鍋,可以燙點牛肉、羊肉吃。
天氣雖然寒冷,可因為爐火多,整個廳堂連同外面的戲臺,都是暖烘烘的。
爐火、暖氣,將寒冷驅散。
今天,老天爺也給臉。
沒有北風肆虐,也沒有風雪呼嘯,夜空內星星點點的星光,閃爍明滅,燦爛異常。
席面過半,宮中方向,有煙花綻放,色彩絢爛,聲音洪亮。
“爺爺,有煙花!”
大狗子興奮了,從凳子上溜了下去,跑外面看煙花去了。
趙清虎所在的位置,是能看清楚天空煙花炸裂的。
對比后世那千變萬化,色彩絢麗的煙火,大淵朝的煙花有些單調。
但是,一樣都很美。
今日,宮中有夜宴,皇帝賜宴群臣,一些皇親國戚、勛貴大臣,會入宮夜宴。
趙清虎也接到了邀請,還是宏豐帝當面說的,被他婉拒了。
大年夜,他喜歡陪著家人。
宏豐帝也沒堅持,而是派人送了一整桌席面過來。
得益于趙清虎發明的火鍋吃法,今年皇宮內的夜宴,倒是有了一些不一樣,至少,王公大臣,都吃到了一桌從頭熱到尾的席面。
不似往年,宮中的席面,菜端上來,沒一會就冷了,而且,都是大葷大油,肉眼可見的,豬油都凍結了。
今年皇宮的席面,不僅有了鍋子,還有了新鮮蔬菜瓜果。
一眾大臣,連同誥命夫人,吃的都舒心。
宏豐帝也舍得,把趙清虎送進宮的新鮮瓜果蔬菜,用了一大半。
戲臺上,換了兩折熱鬧的打戲,賞賜的銅板都扔了兩個籮筐,正席才算是結束。
之后,便上了茶點、果脯、瓜果。
趙清虎看了一眼娃娃們,又看了看天空,大概是晚上十點了,便讓大郎把孩子們送回去。
祖宗們都在綠竹村,千里之外呢,不用全都守夜。
等到子夜時分,廚房送來了餃子,趙清虎入鄉隨俗,吃了一些,便也自顧自下去休息了,就讓三郎他們幾個還有精力的,自己鬧騰吧。
反正今天鬧再大也在自家府邸,不用擔心。
一覺睡到大天亮,趙清虎來到正廳的時候,兒子、女兒們都來給他拜年,都拿到了大紅包。
一連熱鬧了幾日,等初三后,便有人陸陸續續登門。
來的都是趙清虎的下屬。
連陸幀都來了,這位鐵公雞侍郎,不僅對別人摳門,對自己亦然。
整個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誰沒買點趙清虎暖棚內出產的新鮮蔬菜瓜果?
他家則不然!
而且,陸幀不是一個人來的。
三個兒子、兩個女兒,還有他夫人,一大家子全都來了。還有伺候的丫鬟婆子,小廝下人,有三十多人呢。
“副會長啊,還是你這里好啊,啥都有。”
趙清虎無奈,你是臉都不要了。
堂堂戶部侍郎,朝廷二品大員啊,至于這么節儉嗎?
還有,怎么不稱呼我趙農令啊?
反而稱呼副會長,怎么,要說你財務司司長的身份,沒有副會長高?是下屬?
煤炭商會,發給你的工資也不少啊。
就算你沒在皇家銀行掛職,可雪花鹽業,陸幀是有掛職的,也是副會長,工資也不低,一年有三千多兩銀子呢。
“要不,帶點回去,我這不缺這個。”
“您太客氣了,那屬下就不客氣了哈。”
還真是打蛇隨棍上啊!
趙清虎看了一眼陸幀的兒女,養的都不錯,都是知書達理的。
三個兒子,除了小兒子,因為年紀小,目前看不出什么,另外兩個少年,十四五歲,一身書卷氣,面相隨了他們娘親,都是翩翩少年郎。
兩個姑娘也是舉止有度,蕙質蘭心。
再看看自家的,幾個猴子也就算了,也就是五郎還能坐得住。
大丫幾個,倒是能拿得出手。
可嫁進陸幀家,趙清虎沒這個想法。
一直等到初六,趙清虎也帶著兒女們出門拜年了,先去了威寧侯府,再去了翰林大學士的家。
等到初十,趙清虎家辦了堂會,請了侯府老夫人過來,也請了一些有往來的官員家屬,比如陸幀家的,天南伯家的,翰林大學士家的。
今天家里面是真的熱鬧,前面是男人們的席面,杜真在守著。
后面是女人們的席面,顧凌軒在盯著。
有侯府老夫人坐鎮,也沒鬧出什么幺蛾子。
趙清虎的后宅沒有當家主母,書香四女,是不能出來的。
這種席面,讓她們四個出面,那是真真打人臉,會往死了得罪人的。
秦氏有孕在身,只在席面上坐著,秀兒帶著大丫她們,負責招待來做客的小媳婦、小姑娘。
趙清虎請了侯府老夫人過來,就是鎮場子的。
畢竟,他們家的女眷,對京中規矩不了解,比之這些豪門,肯定是不如的。
若不是請動了老夫人,趙清虎可不敢舉辦后院的席面,他寧愿請男人們過來熱鬧,也不會自尋煩惱。
可沒有女眷過來,三郎幾個小子的婚事,他是兩眼一抹黑啊。
趙清虎也著急,沒辦法,他今年就要讓三郎去天津衛,打造大船,好遠洋海外。
再不給他解決終身大事,他怕等三郎回來,帶回來幾個外邦兒媳婦。
或是金發碧眼,或是黑皮白牙,多刺激啊。
若是美洲的印第安人倒是可以,畢竟,有傳聞印第安人有可能是殷商時期遠渡重洋的炎黃子孫。
果然,宴席之后,趙清虎跟老夫人碰了頭。
三郎、四郎這兩個猴子,沒幾個人瞧得上。
倒是五郎,成了香餑餑。
不僅有舉人功名,而且,還在威寧侯府的私塾讀書,認識的同窗,那都是有頭有臉人家的公子哥。
不少京中貴婦,看好五郎的未來。
“清虎啊!”老夫人突然話鋒一轉。
“老夫人您說。”
“你家那大丫頭不錯,可舍得讓她入侯府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