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凌川踉蹌著扶住廊柱，酒意與怒意混著血腥味涌上喉頭。宴會廳內絲竹聲漸歇，卻仍能聽見葉杳清越的笑聲穿透重重珠簾。他望著掌心掐出的月牙形血痕，忽然抓起昭陽公主遞來的蜜柑，果肉酸甜的汁水濺在月白錦袍上，暈開深色的斑點。

"陸哥哥當心！"昭陽公主慌忙抽出手帕，指尖卻被陸凌川反扣住。公主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而陸凌川的目光直直穿過雕花屏風——葉杳正將鎏金雕花的弓箭遞給齊夢深，赤裙掃過青玉地磚時，恍若一團跳動的火焰。

"這箭本是你我共得，該由你收下。"葉杳的聲音裹著笑意，她伸手替齊夢深整理散落的發帶，"若不是你那日靈機一動..."話音未落，齊夢深已將弓箭斜挎在身后，順勢握住她懸在半空的手："與你并肩，本就是我的榮幸。"

陸凌川喉間發出一聲冷笑，驚得昭陽公主手中的果盤險些落地。他故意將公主摟入懷中，指尖劃過她耳畔的珍珠墜子："公主方才說要聽本公子講北疆戰事？"他的聲音刻意放得綿軟，眼角余光卻死死盯著葉杳驟然僵住的背影。

葉杳的指尖微微發顫，繡著暗紋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間未愈的劍傷——那是前日對練時，為接住她墜落的身姿，齊夢深用扇骨替她擋下的劍氣。她望著陸凌川與公主親昵的模樣，忽然想起兒時他總說"杳兒是這世上最特別的姑娘"，此刻卻將同樣溫柔的眼神給了旁人。

"陸將軍好雅興。"葉杳轉身時已恢復清冷，她端起鎏金酒盞遙遙致意，酒水在杯中晃出細碎的光，"公主金枝玉葉，可要小心別沾了血腥氣。"

陸凌川猛地捏碎手中的果核，果肉混著汁水濺在公主的裙擺上。昭陽公主嬌呼一聲，卻被他摟得更緊："公主莫怕，"他故意貼近公主耳畔低語，"有些人啊，仗著幾分才藝便不知天高地厚，哪比得上公主的純真爛漫。"

宴會廳內的氣氛驟然凝固。齊夢深不動聲色地將葉杳護在身后，折扇輕敲掌心發出脆響："陸將軍這話，莫不是在說戰場上以一敵百的葉姑娘？"他語氣含笑，眼底卻泛起寒意，"若論不知天高地厚，倒有人拿著公主當擋箭牌，實在令人恥笑。"

陸凌川霍然起身，腰間軟劍出鞘三寸。昭陽公主嚇得花容失色，卻見葉杳突然按住齊夢深的手腕。她摘下頭上的金鳳簪子，簪頭的紅寶石在燭火下猩紅如血："陸將軍若覺得我等粗鄙，大可不必在此浪費口舌。"她將簪子重重拍在案幾上，"這是幼時你送我的生辰禮，今日便還了干凈！"

鎏金簪子在青玉案上劃出刺耳的聲響。陸凌川望著那支被磨得失去光澤的簪子，想起當年跑遍京城只為尋一支配得上她的步搖。此刻她卻將這份心意棄若敝履，與齊夢深相攜離去時，赤裙掃過他的衣擺，帶起一陣令人窒息的香風。

"陸哥哥..."昭陽公主怯生生的呼喚傳來。陸凌川盯著葉杳消失的方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突然輕笑出聲，笑聲里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絕望："公主，明日陪我去挑匹胭脂紅的綢緞可好？"他輕撫公主的發頂，眼中卻倒映著葉杳決絕的背影，"要最鮮艷的那種，襯你正合適。"

其實作者大大本來想寫女頻文的但是后來還是覺得言情的更好寫所以轉戰言情了嗚嗚【表情】陸凌川是傷心小狗你們更磕哪一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