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們說個故事好么？”

“嘿嘿抱歉啊，我比較傻，也比較笨，所以可能有些時候說的不太明白，但我今天很想講，希望你們再被我打死之前都能好好聽一聽。”

“可惜二哥不在，最該聽得那個人不在，不管了，就算二哥不在，我也要說出來，因為二哥說過，別人要是對你好，你要是也想感謝別人，那就一定要說出來。”

泰山軍層層圍堵之下，一個身形有些瘦弱的少年拿著手中兩柄恐怖的血色巨錘，一邊開口說著話，一邊用手中的巨錘砸死一名又一名敢于沖殺而來的泰山軍士。

少年在一邊殺人，一邊講著一個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嗯也不算太久遠吧，可能就是十幾年前？十幾年前有一戶人家生了一個兒子，本來嘛，很值得開心的一件事嘞，那個家里的爹娘，還有大哥二哥三哥都非常的開心，可很快他們就都高興不起來了，你們知道為什么嗎？”

少年話語落下之際，手中巨錘同樣落下，將數名泰山軍士砸的只剩肉泥。

“嘿嘿，你們肯定猜不到，因為那家人生的不是兒子，是一個怪物！是一個天底下最大最大的怪物，有多怪？他一生氣就要殺人嘞，還是那種可以直接把一個大活人撕成兩半的那種。”

“想一想，一個幾歲的小孩子就能撕碎一個大活人，嚇不嚇人呀？”

被砸斷了雙腿的泰山軍士哀嚎著向著身后爬去，躲避前方那魔王一般的身影，可卻只換來了一只大腳凌空落下，將他的胸膛踩得粉碎，然后那只腳還輕輕地碾了幾下，就像碾死了一只蟲子。

“那戶人家被嚇壞了，因為他們害怕那個怪物會不會有一天發起火來，連他們也一塊殺了，那個家里的老爹還曾經想過是否要毒死那個怪物，就算他是自己生的，可終究是個怪物啊！哦你們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知道？很簡單，看他們的眼睛就知道了。”

“不過到底是不忍心，于是就想送走那個怪物，把他送到遠遠的，就當從未有過他，誒這個時候，有一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說話了。”

少年一把攥住面前那名魏軍將領的頭，嘿嘿笑著，然后笑著將他的頭顱捏的粉碎，血濺了他一臉，可那抹殷紅也敵不過少年雙眼的血紅。

“那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說了一句話，說了一句我從四歲那年記到現在的話。”

“元霸不是怪物！他是我弟弟！”

“他求爹不要把怪物送走，甚至愿意自己去照顧那個沒人敢靠近半步的怪物，而他的親弟弟只不過是私底下說了句‘管那怪物干嘛’，他就跟他打了起來，打的可慘，一邊打一邊喊‘元霸不是怪物’，聽得人可高興嘞。”

“后來呀，怪物就被關在了家里的籠子里，就像養的一條小貓小狗一樣，知道么？他可以走的，就算身上纏滿了鏈子又能怎么樣呢？輕輕捏一下就斷了，可那怪物沒有走，就是乖乖的呆在籠子里，為什么？因為那個最好最好的人說，‘元霸聽話，我們先待在這里，等二哥去求爹，爹一定會把元霸放出來的，還會讓元霸讀書認字，有和二哥三哥一樣好看的房間，所以元霸要乖好么？’所以怪物就乖乖的呆在籠子里，還會認認真真的學習他二哥教他的一切。”

“洗臉，穿衣，認字，但記不住太多，不準吃鼻涕，不準戳鼻涕，對長輩要懂禮貌，不能隨隨便便生氣，他就這么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教著，偷偷告訴你們，他從來沒跟怪物生過氣哦。”

于禁隔著千軍萬馬注視著陣中那個雙錘少年用一種很清脆的童聲講著那個并不童真的故事，同時步步前行，破陣殺人。

縱然征戰一生，于禁也感覺自己的血都因面前的這一幕而發涼。

“很難為他了，真的很難為他了，因為怪物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個怪物，但怪物卻有一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二哥，因為不想讓那個最好最好的人失望，所以怪物就在努力學著去做他的弟弟，嘿嘿，他真的已經學的很努力了。”

“怪物有時候也會很奇怪，于是他就問他的二哥，‘二哥你為什么要對元霸這么好呀，你不怕元霸么？’二哥笑著說，‘元霸是我的弟弟，哥哥又沒有欺負弟弟，為什么要怕弟弟呢？’你們看，很簡單的道理么，可其他人都不懂。”

“有一次我沒過門的嫂子也問過二哥為什么獨獨對我這么上心？然后二哥就說，因為元霸沒人疼，我要是也不疼他，那元霸就會對這個世界很失望了，那我就真的沒有這個弟弟了，我不想這樣。”

“你們都不知道，元霸其實很好。”

“人生在這個世上，有苦有甜是常態，可不該都是苦！那不公平，如果你們都不愿意去做那個字，那就讓我李世民來做。”

少年笑著，笑的很開心，因為那是他人生最開心的一刻，所以他也笑著捏碎了掌心里掏出的那顆心臟。

“所以你們知道么？我其實沒有爹，也沒有娘，因為我在他們的眼里沒看見我是他們兒子這幾個字，可我卻有個二哥，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親人，那就是我的二哥。”

“我可以死在他的前面，但求求你們，不要讓他走在我的前面好么？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的眼睛像二哥一樣好看，嗯前幾天認識的小偉哥眼睛也很好看，哦對，二哥說過，求人不如求已，嘿嘿，講完啦。”

少年就這么一句句說著，一步步走著，隨著故事的講完，他的身后，也躺著數不盡的大魏殘尸。

故事講完，少年抬起頭，他的雙眼也發紅到了極致，就好似一只嗜血的猛獸。

他真的就是一個怪物。

天生的怪物。

“所以這個世界上不能沒有二哥，二哥要是不在了，我就殺光所有人然后去陪他。”

少年抬起了頭，對著前方萬軍一笑。

“我來殺你們了。”